宴玖点头,“在和师兄走散后,有一个黑衣人把我引开到与街市有一定距离的地方,那人完全没有正面和我对上的意思。”
拿过旁边白顷倒好给他的茶水,抿了一口,热的。
“正巧在我不在的时候,师兄就遇到石头,不是很可疑?”
握着被白顷用内力热过的茶水,宴玖直直盯着对面正在沉思的人的脸。
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师兄真正的样子了……
“那只好先让石头跟着我们。”
正好可以近身观察,石头是否真的有问题。
对于意料之外插进来一个人,破坏自己和师兄的二人世界,宴玖心里虽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师兄,你还没有答应我之前提到的事情。”
自从师兄离谷以来,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吸引住师兄的视线,望着“他”的眸中映衬出自己的影子,真想永远这样,师兄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白顷自是不知道宴玖此刻的内心所想,她已经习惯自家师弟每次极其专注的眼神,因此,并没觉得宴玖此刻一直盯着她看有什么异样。
“……那只是意外。”
她从来都不是管闲事的人,之所以三番两次的出手,只是确实有出手的理由。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师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晚他又是追赶黑衣人,又是帮忙处理石头娘亲的事情,好好的中秋之夜就这样被破坏,没能陪他过一个完整的中秋夜,倒是有些愧对今晚她答应过他的约定了。
“这样特殊的夜晚,师兄就这样不想看到我,急着赶我走吗?还是说,师兄身后又有一个小跟班以后,就不想要我这个师弟,想要重新教养一个师弟了?”
宴玖语气和平时没两样,一直陪伴着他长大的白顷,岂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幽怨委屈。
“……”为何明明处事有条有理的师弟,总喜欢时不时的无理取闹……
她只是担心他今晚太晚了,才能他早点休息,怎么到他那里,自己就像一个……想了想,白顷想到负心汉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师弟眼里的自己,怕是最为贴切。
“刚刚不是解释了,顺便留石头下来,只是为了更好了观察吗?而且,我只是怕你累着而已,怎么扯到石头身上去?”
实在无奈,白顷只好再强调一次,多费些口舌,好让他去了脑中那不现实的念头。
她有他一个师弟,就已经是又当爹又当娘了。
好不容易把师弟拉扯长大了,他的心思反而变得越来越难猜了,搞得她心力交瘁。
再来一个师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何况,她的本心,竟也是不愿除了宴玖以外,又出现另一个师弟。
“师兄难道没发现,自己和那个孩子说的话边多了吗?”
一直以来,师兄除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说话才会稍微多些。
然而,今天师兄只是第一次遇到那个小孩,就和他说了那么多话。
在宴玖眼里,师兄这反常的现象,相当于一种特殊的红色预警。
“石头的经历,只是让我产生同病相怜的心理罢了。”
对上师弟愈加毒辣、炯炯有神的眼睛,白顷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了口气,只觉一阵头疼。
依师弟喜欢知根问底的习惯,看来,今晚她要是不说清楚,师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师兄不像你一样,没意识之前,还是婴儿状态的时候,就被师傅捡回鬼来谷,在我到鬼来谷之前,师兄我曾尝试过谷外世界的冷暖人情,和娘亲过着吃不饱睡不暖的日子。”
白顷开始沉浸在回忆中,没注意到看着她的宴玖眼里的怜惜和情意。
“后来,有一天,不曾想,我讨饭回来的时候,发现娘已经在家自杀了……”
当年,花心蕾忍受不了被采花贼玷污的痛苦和屈辱,坚持了几年,直到白顷能自己讨饭的时候,最终是自杀死的。
而这段记忆,成为白顷有生以来最大的噩耗,时曾深夜,她都被娘亲死后的场景惊醒。
“原来如此……”
宴玖低声呢喃,怪不得有时候他来师兄房间的时候,就见“他”有时会一身冷汗,月眉紧皱,脸上很是痛苦煎熬,让他恨不得知道师兄梦见的是什么,竟折磨“他”至此。
白顷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根本没把宴玖的喃喃自语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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