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春心知,即使到最后一刻,他也必定找不出那死掉的人身上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托夫人吉言,也许吧。”
一连几天,花长春把全部的精力倾注在这件事上,苍凉浑浊的眼眸望着花家外院的一草一木。
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这关头,他哪有心思休息,一闭上眼,花家列祖列宗像幻想一样出现在脑中。
就连睡觉,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只是,作为一家之主,没到最后一刻,他就不能扼杀掉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花长春刚迈出花长行庭院,就瞧见管家又一次匆忙朝自己跑来。
明明是一把老骨头了,这时却像是生龙活虎一样,跑的飞快。
“管家,慢点。”
花长春深怕一个不慎,管家就摔倒在地,他那把老骨头,可是承受不起。
和老管家第一次匆忙赶路不同,第一次这样状况,是上次向花长春传话,传来的却是花家医死人的坏消息。
而这一次,老管家的脚步轻快了很多,老脸上还有着隐隐的激动。
“老爷,夫人,门外有一个白衣公子求见,说是能帮助老爷,助花家解决这次的祸事。”
那人气度不凡,莫名有一股让人沉静下来,信服他的力量。
老管家心里,不由自主信了那人的话。
两夫妇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可置信的神色。
花家的医术虽说只局限于中原医术,并非广纳四方之精华,比如并未融合南疆蛊术,海域秘法,外邦异术等,却是在中原众医术中享有盛名。
如今,在花家都无法寻得死人身上问题所在,现竟有一个年轻人自称能帮花家解决这问题,实在是匪夷所思。
对此,花长春并未抱太多期待。
“让他进来吧。”
不过,让他试试,未曾不可,于花家,又无所损失。
花长春暂且将休息的事情搁置,夫妇两人各自若有所思的往前厅走去。
在没有足够证明自己天赋异禀额医术天赋之前,白顷并不打算现在向花长春透露,自己就是当年花心蕾所怀的那个孩子。
何况,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人监视着,小心为上。
这是白顷第一次正式与花家夫妇见面,越靠近前厅,袖下合拢的手不由紧了紧。
花家,也只有这两个人是在意娘和她的了……
不想,白顷刚踏入花家前厅,花家夫人就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步伐有些慌乱地朝白顷走近。
“你是蕾儿的孩子对不对?”
花夫人眼睛死死盯着白顷那双像极了花心蕾的丹凤眼,语气颤抖忐忑地验证。
“不是。”
白顷毫不犹豫地回答,瞬间使得花夫人心存的一点希望,如水中花镜中月般破灭。
是啊,天下那么大,拥有凤丹眼的人不多,却也还是有不少。
“夫人,他只是眼睛看起来比较像而已,你又何苦再折磨自己。”
花长春打量着自进来,气度从容,清冷出尘的男子。
见自家夫人在外人面前失态,对她的执迷不悟很是无奈。
“如果他真的是蕾儿的孩子,就不会在见到亲人时,还这般平静。”
见她还是站在一个男子面前,怔怔地盯着对方看,花长春不得不继续出声,好让她死心。
自从女儿离开后,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积郁于心。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狠心断了她的念头,对她的身体倒是好的。
花长春此话一出,白顷毫无波澜的凤眸微闪,而仅仅是一瞬间,微起波澜的眼眸再次回归平静。
“我确实不是花心蕾的孩子,不过,我此次前来,确实和花心蕾有关。”
白顷在孟村那里编造的身份再对他们说了一遍,衣袖中,十指拢得更紧些,望着花夫人悲伤的面容,眼底滑过一丝隐忍。
抱歉,外祖父,外祖母,如今暂不能与你们相认,希望你们以后知道真相以后,能原谅白顷。
白顷心生愧意,只能默默在心里对两位亲人说了声抱歉。
“听管家说,你能解决花家如今之难?”
花长春毕竟是一家之主,男人也没有女人那样感性,所以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回归到正题上来。
而花夫人因为过于伤心,花长春让仆人先扶她下去休息,免得让她越看白顷,越有触动,以致于情绪再次过度起伏。
“如果花家主信我,可以一试。”
白顷并未立即给出肯定答案,在此之前,白顷去查探过一次尸体,那具尸体身上有过多异样,没有真正动手查看之前,她还是很难给出百分之百的答案。
“好,一会儿你随我去一趟衙门把守的义庄,看看你会有什么发现。”
花长春已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着年轻人周身清冷,沉稳内敛的气度,也不像没一点本事的人。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多一个人也许会发现什么出入,也说不定。
“恕在下冒昧一问,这件事情为何会如此快的交到衙门中去?”
按理说,江湖上的医药世家,医死人的也不少,但一般都能妥善解决了去,没有必要闹到官府。
毕竟,朝廷和江湖存在着分割,朝廷想彻底控制江湖的愿望,至今仍未实现。
而花家,只是处于两边的平衡地带,仅仅就这次意外,却这般大动干戈,实在有些奇怪。
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花家盛名所在,平时有对手从中作梗是必然的,但据她所查,这件事情和花家的对手并没有关系。
“其实,对此,花某人也很是困惑,只是,至今未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当天发现死人这件事,第二天衙门就得知消息,接手花府这一案件,可以说,花家在这件事中处于被动之势。”
花长春怅然地叹了口气,想他花家世代救死扶伤,并未得罪过人,他实在想不通,背后是何人想对花家不利。
白顷抿嘴,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希望中间不要又生出事端才好。
“不说这个了坐下喝杯茶吧,花府招待不周,望见谅。”
说了那么久,被刚才花夫人一打岔,又提到烦心事,花长春这才注意白顷从进来花府,由始至终一直站着,忙歉意地招呼道。
“无事。”
白顷摇头,从善如流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只是,白顷刚坐下不久,厅外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其中,女人尖锐的声音尤其刺耳。
花长春见此,皱眉望向门口处,“管家,让她进来。”
须臾,一个蒙着面,穿着艳色衣服的女人,脚步急切慌乱地跑进,猛地跪在花长春面前。
------题外话------
感谢雅无言和无名读者送的花花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