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玖躺在床上,歪着头,望着往门口方向走去,步伐明显比平时快了些的人,琥珀色的星眸中如春季雨后的池水,荡漾出一波又波的春水。
等白顷吩咐好花家的奴仆,转过头时,见到的自家师弟满眼朦胧,样子蠢蠢地盯着自己瞧。
“怎么了?现在就很难受?”
再次回到床边,白顷伸手按了下宴玖右耳附近的位置。
宴玖直直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伸手,拉住白顷的另一边手,抱住。
“师兄的手好凉,抱着好舒服。”
边说着,宴玖拿着白顷细长的手往自己怀里送,紧紧抱住,让“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忽然,白顷的手不经意从宴玖的嘴角轻轻滑过,冰冷地手触碰到宴玖温润的薄唇,两人同时一怔。
“一只手不够,师兄,把你的另一只也给我。”
就在白顷心低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时,宴玖又霸占了她另一只手。
望着他似乎因为自己的手,像个猫咪一样,很舒服的眯眼。
白顷本想拿开的手,最终只能作罢。
算了,随他吧,如果这样能缓解他的热意,白顷清冷的眼中满是真诚的怜惜和宠溺。
宴玖觉得,他此生做过最正确的事情,除了赖上师兄,就是小时候在师兄身边把自己的右耳搞聋了(有病,得治……)。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想,按师兄的性子,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注目。
白顷完全不知道宴玖为了掩饰自己澎湃的内心,又舍不得放手,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躲避她的目光。
“白公子,你要的水到了。”
就在两人气氛莫名有些微妙之时,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女人娇羞的声音打破暗藏涟漪的气氛。
白顷此时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很是俊俏秀美。
早在她来到花府之时,消息就在花府内传开。
又因为“他”刚刚从花园经过,惹得一群妙龄丫鬟娇羞连连。
冬兰刚刚见过白顷一次,又有幸被管家派来送水。
闲时听府里老仆人说过一些丫鬟与公子之间的爱情话本,冬兰心里不由也幻想起来……要是自己能和这位白衣公子来一段浪漫的爱情,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脱离奴籍了呢。
想到此,在即将见到心上人之前,冬兰的心开始“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宴玖在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握住白顷的手更紧了些。
“姑娘,请稍等片刻。”
白顷本想起身,无奈师弟好像不打算松开自己手的意思。
“师弟,把手松开,我去把水端进来,好让你尽快好受些。”
白顷边说,手边往外拉了拉,然并未松开丝毫。
“不用,让她走开,我休息一下就好,师兄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就是不松,松开就会有妖艳贱货在师兄面前搔首弄姿。
为什么他不是女人(你确定?),或者师兄是女人也行。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师兄将来会被那个贱人勾了魂。
毕竟,男人的身体可能无法满足师兄作为“男人”的需求(咳咳……老脸一红)。
白顷完全不知宴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及污的不能再污,歪的不能再歪的思想。
“听话,别逞强,我去去就回。”
不得已,白顷只好语气加重了些,拿出师兄的威严来,不给他任性的机会。
宴玖心底极度不悦地松开那双柔软的手,眼睁睁地看着白顷背着光,朝门口走去。
就像,要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化为无形,消失地无影无踪一样。
这种感觉,令宴玖莫名想要发狂。
心里原本的涟漪渐渐冷却,他还要这样患得患失到什么时候……
他嫉妒所有女人,有那个权利明目张胆地去追求师兄。
就像呜托娅那样,还有外面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白公子,奴给你送水来了。”
房门一打开,白顷就见一姑娘双颊通红,眉眼含情的盯着自己瞧……
“哦。”
冷淡地接过她手中的水,她以后是不是应该易容的丑些。
“白公子,奴服侍你洗漱吧。”
以为白顷要水是想清洗,冬兰俏生生站着,殷勤开口,也不在意白顷态度冷淡。
“不用。”
不给她纠缠的机会,白顷随后直接合上房门。
师弟还痛苦着,再被这丫鬟耽误一秒,师弟就难受一秒。
门外的冬兰傻眼,为什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在丫鬟中,她可是最娇艳的一个。
房内,白顷转身往床边走去,见床上的师弟刚刚脸上还是一片滚烫,两颊微红。
心里奇怪,怎么一转眼,师弟的脸色就苍白了那么多?
白顷忙把清水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拿起宴玖的手,给他把脉。
随后,微皱的眉眼一松,心里也松了口气。
师弟身体只是有些冰冷,并没有什么大碍。
“师兄,能答应我,在我未及冠之前,你都不能喜欢上一个女人,可以吗?”
刚刚师兄转身,离他越来越远,走向别的女人的背影,让宴玖心里产生极大的不安。
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最后生儿育女。
而这些,他都不能给“他”,宴玖心口处就传来钝钝的疼痛。
他不想逼“他”,所以,师兄,不要让我听到不满意的答案。
那样……
我会忍不住现在就占有你。
“为何?”
师弟突然来一个毫无逻辑的要求,令白顷疑惑了,他及冠和她成亲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白顷细细盯着宴玖的神色,等待他的回答。
“不舍得。”
这么优秀的师兄,凭什么要让给某个不知名的女人。
他唯一输的地方就是在性别上,这样他怎么甘心把师兄拱手相让!
“为什么不舍得?”
不知道为什么,白顷心里隐隐期待着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至于是什么答案,她也想不清楚。
话从心出,所以,这个疑问,白顷没有细思就脱口而出。
“因为那样,唯一关心我的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我了,师兄要是有了自己的妻子,那样那里还顾得上我这个师弟。”
似怨似委屈的语气,使得白顷原本听到这个答案心里莫名有些失望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她忽略掉。
“师弟,你终究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终究会走属于你自己的道路。”她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他应该有自己的独立的生活。
殊不知,说完这句话的少年,此刻心里的压抑与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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