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
长久看了一眼李季,目光没有久留看向了梦符。
“小气!不给看总要让我讨些别的好处吧!听说李家小公子陶笛吹的不错,不知今天我梦符的耳朵有没有福气…”
梦符说着话跪在她脚边的人已经起身去取来了陶笛。
李季看了一眼那人手中的陶笛,又看了一眼长久,长久并没有开口说话,并没有护着他。李季有些委屈的接过陶笛,送到嘴边。
动听婉转的旋律让长久皱了眉头,是上次李季在西苑吹的曲子,现在再听一次那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听过?
曲子吹完,长久带李季回了石府,回到石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李季回了自己的西苑,长久也回了自己的主屋,方润躺在床上已经睡着,长久开门的时候他醒来。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方润披了一件衣服起身给长久脱衣。
“李家送伺候李季的人过来了吗?”
长久抱了抱正在给她脱衣服的方润,心里很踏实,觉得希望的生活都是日子,而现在才是过日子。
“送来了,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是李季的生辰,你该好好陪陪他的。”
方润的话刚刚说完便被长久按在床上一顿深吻。
“之前不给他留念想他都那样无法无天,你觉得我现在给他留了念想他不会蹬鼻子上脸?”
长久的手探进方润的衣服里。
“还喝药粥吗?我还让厨房温着呢。”
方润娇喘了一声,想从长久身下逃离,他现在希望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他很怕自己会变成李季那样的身子,原本例假就比普通人凶狠,现在又折腾的无法生育。
“好。”
长久明白方润嗯推拒之意,也不强求。
方润穿了衣服去小厨断了药粥过来,他身后跟着送洗漱东西的仆人,仆人放好东西匆匆离开房间,府里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李家小公子下药不能生育的消息,今天傍晚主母发了很大的脾气,他们现在可不敢再招惹到久主子。
长久喝了药粥,方润伺候着她洗漱,最后她抱着方润在床上舒服的睡觉。
西苑的李季看到熟悉的仆人的时候一愣,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冒了出来。
“小公子!”
昆古在西苑的院子里守着,西苑的仆人和丫鬟都已经下去休息了,石家的仆人和丫鬟算是尽心尽责的了,可是终会不是李家的人,用起来不贴心。
李家的人把昆古送到西苑以后,昆古熟悉了一下环境便一直等着李季回来,直到深夜才看到一瘸一拐的李季走进来。
李季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眶瞬间蕴满眼泪。
“哪里受伤了?”
昆古匆忙跑到李季的身旁扶住李季,李季终于有了依靠,把浑身的力量都放在了昆古的身上。
“没事,脚崴了一下,扶我进屋。”
李季被昆古扶到了屋里,屋里桌上摆着的饭已经凉透,李季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胃口,坐在床上昆古伺候他更衣脱衣服,看到肿的很高的脚踝时昆古流下了眼泪,小公子在李家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现在在石家过的什么日子,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可是想了想今天三主子跟他说的话,昆古看了一眼李季,含着深意。
“怎么啦?”
李季不太明白昆古看自己的眼神。
“没…没什么。”
昆古起身去给李季拿药,李季开口:“小古!”,只叫了一声,昆古便跪在了地上。
“小公子,我们回李家吧,你给长久主子下药的事情三主子和主夫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昆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不是从小在李季身边伺候的,他甚至比李季还小三岁,之前从小伺候李季的康慷因为发生一些事情而且又到了婚配的年龄,便调走了。
“三姐和爹爹知道了?”
“是。”
昆古抽噎着回答。李季并不怕李品和季循知道,他只怕石家的主母石甄知道,如果石甄知道了,那他在石家肯定是留不下了。
“小公子,我去给你端些饭,吃完饭洗漱了早些睡,今天先抹些消肿的药,明天再请大夫看看。”
“不用了,你下去睡吧!我现在就想睡了,不吃了也不洗漱了。”
李季躺在床上,昆古看着这样的小公子很难受,蹲在床边给李季脚踝处抹了药,吹了屋里的蜡烛,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李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一直流到耳廓里。
今天是他的生辰啊!
三姐不记得,爹爹不记得,昆古不记得,只有他自己记得。是不是真的错的太离谱,做的太过分,所以是在惩罚他。不能生育!呵呵,不能生育!所以不会有一个小生命从他的肚子里出来,他无法给那个小生命过生辰。
三姐和爹爹知道了他下药给长久的事情,会怎么想?三姐和爹爹明天应该会来石府吧!会带他回家吧。他闯了祸,最后恶果落在了自己身上,很难过也很庆幸,还好不是长久遭殃。三斤和爹爹不要带他回家好不好,他才留在长久的身边,还没有让长久对他另眼相看呢。
李季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很多的事情,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李品和季循真的来了,原本她们是想见石甄一面先行赔礼道歉的,接过一大早石甄和长久就离开府里去了农庄,管家带李品和季循饭西苑的时候,方润正在西苑里做药丸,李季坐在他的身旁看着方润灵巧的手。
“润主子,季主子的三姐和爹爹过来了。”
“快请过来。”
嫁到府里以后原来的姓氏对他们已经没有意义,管家应该叫方润主夫,叫李季季侍的,可是管家又考虑到李季身后的整个李家,便换了称呼。
落在管家后面进了西苑的李品听到管家对方润和李季的称呼时,多看了管家一眼。
“三姐,爹爹。”
李季站起身,脚踝还是有些疼,皱了皱眉头,叫李品和季循时有些有气无力。
方润没想到李季的三姐和爹爹就跟在管家的身后,急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对李品和季循行礼。
“这便是长久的主夫了吧!出落得真乖巧。”
季循语气温和,他是听李品说过方润的,是方桃的弟弟,方桃管着整个宗槐国的海运,而且同长久是好友,怎么想方润在府里都会比李季得宠一些。
“是。”
方润点头,安排丫鬟仆人去准备茶点。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李品看着地上摆着的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小火炉,火炉上放着小锅,烧了正旺。
方润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润给我做药呢。”
李季开口替方润挡了。
“什么药啊?”
李品一脸好奇的看着方润,李季瞪了李品一眼,然后泄了气的开口:“治男子不能生育的药。”
“哎呦!不能生育?谁呀?”
李品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李季低着头不再开口,三姐和爹爹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却还在这里装傻,看起来她们是真的很生气。
“是我!我之前怀孕小产,身子不太好,所以做着药补一补。”
方润往前走了一小步,站在李季的身旁,方润说出的话让院子里的李品,季循和李季的身子均是一怔,站在周围伺候的丫鬟和仆人头低的很低,最近府里因为议论主子事情已经处置了很多丫鬟和仆人,她们可不希望下一个就落在他们身上。
“你小产…?”
“是,跟妻主去纳川国治病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便流掉了。”
方润清澈的眼眸对上季循的眼睛。
“李季!你跟我进屋!”
季循的语气有些严厉,李季怯怯的跟他进了屋里。
“把门关上!”
声音微冷,眼泪在李季的眼眶中打转,一瘸一拐的把房门关上。
“跪下。”
李季听话的跪在地上。
“你…你知错了吗?”
季循抬了抬手,终归是狠不下心去打李季。
“爹爹,我错了!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季循心软却没有去抱李季,慈父多败儿,慈父多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