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何落这话,其实心里明白他只是在影射苗亦霖对我的过分关心,但是心里还是失落到不能自己,我在心中劝解自己,我现在已经跟他分手了,所以他所说的一切,就算是现在咒我去死都无关紧要了。
我眼神悲戚的看着何落,还在企图他能捕捉到我情绪的变化。不过当真是我高估了他:他跟我对视着,然后跟我说:“我还没吃饭,咱们去吃饭?不过得你请客,我刚刚着急忙慌的打车过来,没钱了。”
我好像听见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希冀尽数断裂,散落一地渣滓的声音……听着听着,等等,怎么好像是苗亦霖拳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我惊恐的看向苗亦霖,他脸上的冰霜一层盖过一层,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何落,这大夏天里,我竟然被他眼神镀的浑身冷飕飕。
我去扯他袖子:“你别生气啊,何落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说你多管闲事……”
我这话音还未落,何落就好死不死的插嘴道:“可是我就是这意思。”
这次轮不到苗亦霖,我已经愤怒冲上头颅,一巴掌盖过去。
何落愣了。
苗亦霖愣了。
我自己也愣了。
我们三个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站在午后刺眼的阳光里。
校医院旁边栽了一棵桃,开的乱七八糟,往常我总会故意从这树下走,沾一身桃花香,但不知为何今天的确有些厌人。
风一过桃花瓣撒的苗亦霖满肩,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拍落,率先打破僵局。
他的肩膀浮着一层薄汗,我却觉得天气并不太热。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我第一次在何落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四个字。他应该永远
都是没心没肺的才对,可是此时却无助的像个初生的婴儿,已经很久了,我对何落没有这样的感觉——心疼。以往都是心痛。
文字的奇妙,同义字的一字之差,却能将情感区分的如此鲜明。
我定了定心神,对何落说:“我刚才已经说了,咱们分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态度是默认。你可以觉得苗亦霖是在多管闲事,他管得闲事是多了些。这半年来,你不愿意管得闲事,都是他在管。甚至不止半年,早在一年,两年,更多年以前,你那些认为是‘闲事’的事,也都是他在管。”
我将苗亦霖的伤处指给何落:“这是为我挡的,或许在你看来也是闲事吧?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别说是肩膀,就算毁了容还能整回来。”
我顿了顿,叹气道:“但是何落,我怕疼。”
他走上来几步,离我很近很近,近到背后的阳光将他的脸隐进阴影,我看不清晰表情。“我知道错了,我以为我们理所应当的在一起,我以为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会改,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沉默着,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攥着。
良久的四目相对,他猛然话锋一转:“那我这么问,苗亦霖喜欢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