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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伤人的不是钱(1 / 1)

这两、三个月大约是我跟苗亦霖赚钱最多的几个月。我白天的工作很上道,成套成套的保养品往外出,临近发工资时,计算器啪嗒啪嗒的算起来,简直能乐掉大牙。

苗亦霖那边也捷报频传,小额单子一张一张,周表扬会上还让他作为新人模范讲一讲出单要领和心得。

“整的跟传销似的。”苗亦霖哈哈乐着来跟我说:“还叫我说出单要领呢,卖保险还用得着什么要领,就是个忽悠呗。”

“那么容易?那我也去卖保险好了。”我想想我卖掉一套化妆品,要费多少口舌,不禁有点儿羡慕他。

他斜了我一眼:“你可算了吧。这活儿能不干还是不干,等咱们凑够了钱,我头一件事儿就是辞职,一个电话都不多打。”

我那时候自然不明白这个卖保险到底怎么才能让苗亦霖有这么一番感悟,只骂了他几句“不思进取、没上进心”之类的。

我们晚上的摊子也经营的有声有色,几千块钱的货,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中间又陆陆续续的找林可欣进了一些畅销的,有一两款便宜又好用的已经卖到脱销,总有附近的大学生来问什么时候才有货。

我兴奋的跟苗亦霖说:“之前说把‘大老婆’养肥,现在终于看着她有点儿富态了!”

这话说完还没多久,林可欣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晴爽,我能拜托你点事情吗?”

我听她语气不对,于是当晚下了班,把摆摊的事匆匆交付给苗亦霖,就去跟林可欣见面。一见面,她抱着我就哭起来。

“你先别哭,你有事儿先说事儿。”我顺着她的背,劝她:“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她在我怀里抽泣了一会儿,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对我说了实情。我在她抽抽搭搭、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话里,约莫着总结了故事梗概,压缩一下就两句话。

她男朋友要和她分手。

因为嫌她没有钱。

我愤愤不平的劝她:“那是你的解脱好吗?你伤心个屁,你一个月赚这么多钱,先给自己换个房子,买几身衣服,往后自己一个人难道不是过得更好!”

她咬着唇使劲儿摇头,马尾辫儿一晃一晃:“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根本放不下啊。再说了,他那个队我投资了这么久,终于见到点儿希望,现在分手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我捉摸了捉摸,这话说的也对。那些基于爱情的付出,只能算得上是“给予”,没有一条法律规定“给于”出去的钱是必须要得到相应回报的。

“那他是遇见什么事儿了,非得跟你分手不可,难到他找到愿意包养他的富婆?这根本不可能,你男朋友长的那样儿吧,谁能看得上他……”我还是愤愤。

林可欣蹬了一双大眼,恶毒的盯着我:“我男朋友哪样?”

“没……,就是说他还不到被富婆包养的帅度。”我打着哈哈解释。

林可欣叹了口气,说:“他们去参加了一个比赛,不光赢了五万奖金,还被一个俱乐部经纪人看中了,想推荐他们签约俱乐部。”

“那是好事情啊。”我疑惑。

“可是要先交五万什么诚信保证金,他们那奖金拿到以后,分了我五千,剩下的他们几个就平分了。他们手里能存得住钱?拿到的第二天就差不多还信用卡的、还账的、买了鼠标键盘的,反正败的差不多。我男朋友就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凑的出来。我上哪给他凑啊。”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我手里确实有几万块钱,这半年背着他偷偷攒的,看样子得全拿出来了。就这还不够。现在他火全撒我身上,说要跟我分手,说我不支持他……我还不支持他,到底怎么才叫支持啊!”

我一看她哭,心里不是个滋味,愤愤恨恨的就要骂她男朋友,这些骂词才刚出口,她又马上倒戈护短,叫我不许那么说。

最后,我干脆问她:“你找我哭的个凄凄惨惨的样儿,又不让我骂他,那你找我干屁?”

她为难了一会儿,又是咬嘴唇,又是搓手掌,最后表情就像要上刑场那样,开口:“我想顶给你点儿货,换点儿钱。”

我揉了揉眉心,问她:“多少。”

她抿着唇想了一会儿,说:“一万,你能有吗?我也不白让你顶那么多货,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有两间淘宝店吗?开淘宝店一家店要交一千块钱的保障金,这两间铺子我送给你,你收拾收拾还能经营。唯独就是……”

她挣扎了一会儿,接着说:“唯独就是,这一批货是真货,国内那些大牌子有一些,主要是日韩、英美的进口,所以……一万块钱的货并不多。”

我原本听到她要顶给我货,还给我两间淘宝店,是没有太多犹豫的。因为现在夜市摊子我摆的有声有色,四千块钱的货两三个月就差不多卖光,就算多屯一点儿也无所谓。

但是如果是大品牌的真货,却不太好办。因为我没有渠道销售。动辄几百上千的东西,是不会在夜市上卖出去的。

她看出来我的为难和犹豫,于是说:“你知道我很会赚钱的,过两个月你这批货还是卖不动,我有了钱就再买回来,成吗?”

我想起林可欣之前对我的种种帮助,也想到她确实是不太容易,于是一横心,答应下来。

我手里正好有一万块钱。除了之前‘大老婆’里本来就有的那三、四千,剩下的都是这两、三个月我跟苗亦霖的工资加上摆摊赚的钱。我俩狠狠的吃了一次九宫格火锅,花掉三百,庆贺我们“试赚钱”小获成功。

林可欣带我去她的房子里拿货,我直接用支付宝把钱转给她。到了地方,她如数家珍的跟我一件一件报价,满眼都是心疼不舍之色。全部清点完,总共是一万零两百。

她说:“你帮我忙,零头我不给你算。”然后又纠纠结结、为为难难的说:“这些东西,你卖不出去也不要自己用。我有了钱是要再买回来的!”

我见她心疼成这种模样,心中感慨唏嘘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她。二十几岁,肩上就担了这么重的担子,她对每个人都真心坦诚,唯独对自己这么苛刻。我实在是不懂,为了这么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

事实证明,我不懂的事情还有更多更多。

那天,她抹着眼泪送我走,我抱着一个洗衣机那么大的纸箱,里面装着一万块钱的化妆品。

林可欣再三叮嘱我,卖不出去也不要自己用,她以后都要买回去。我笑着跟她说,我肯定能卖出去。

我们后来又通了几次电话,她告诉我事情都办妥了,也签了协议,她要跟她男朋友到上海去打职业了。我很开心的恭喜她,开玩笑道:“是真的就行,我还担心你们被人骗了那!”

她微微一怔:“什么叫被人骗了?”

“我就那么开个玩笑啦,这不是已经定了吗,不会有问题的。上海可不比咱这小地方,到处都需要钱的。”我笑呵呵的跟她说:“不过那种地方赚钱也容易,你可得加油。”

这是我们两个的最后一次通话。到后来,她应该是去了上海的,因为有一条来自上海号码的信息:“对不起。”

我拨回那个号码,却是关机。

我不太明白这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发错了,我想。

再后来,我又明白了这个“对不起”的含义。

因为我又被人掀了摊子。

我陆陆续续卖出去几样日本kanebao的彩妆,价格都颇高。

有一天,一个女生哭哭咧咧的到我摊子面前,把一盒蜜粉往我摊子上一扔,就开始骂我:“你这卖假货的下三滥!”

我拿起来笑了,回答她:“怎么可能呢,这都是真品的。”

她指着她的脸:“都成这样了,你还说是真品?就是仿品都算不上,三五块钱的小牌子都比这个强!”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又红又肿。我拿起来那盒蜜粉仔细看了看,疑惑的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怎么会过敏这么严重呢?”

我还没说完,她男朋友就怒不可遏的掀了我的摊子。苗亦霖大叫了声:“你干什么!”

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两边的摊贩、路人上来拉架。我坐在一地零零散散的化妆品里,看着那盒蜜粉:“怎么可能呢?林可欣跟我说这都是真货。”

后来附近的巡警来问情况,给私了解决,我们卖假货给她,但是她男朋友也掀了我们的摊子,大家算扯平谁也不赔谁。

我还在坐在那一地的化妆品中间,纳闷的自言自语:“明明都是真的啊。”

苗亦霖收拾了我们一地的货品,送我回家。

在红路广场上,他拥着我,劝我:“没事儿,没事儿,这笔钱咱们再挣,不要紧。”

我哭着问他:“明明都是真的啊,怎么可能呢?”

他抱着我更紧:“没关系,别难过了。”

我还是不信,咬着牙把那一万块钱的货全都拆开来验。

没有一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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