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姽婳预料中的救兵到了。
她身上见了血,别人的血。
“救他,那暗器有毒,这是解药…”
一个白色瓷瓶。
被刚进来的一波黑衣人,其中一人扔给姽婳。
姽婳便用手接了。
刚才马车完全然垮塌。
姽婳携人急急忙忙走了。
*
“大小姐。”终于走到一处僻静处,只听林风响动,四面绿荫萋草。
胡妈妈看车夫的伤,面上期期艾艾道。
姽婳厉声道
“回去,今天的事儿一个字也不许乱说。”
胡妈妈看姽婳的眼。
满是厉色。
垂头。
李府现人对自己身份还存疑,若惹出这些事儿,胡妈妈是李府老人,姽婳并不会觉着她会听从聊城郡主,可能是老太太那边的人,可知晓这些还是于自己不利。
今天她以身犯险,验证了她多天的猜测。
她从进入这时空到现在,有一股力量暗中保护她,但目的如何,是好是坏,姽婳不知晓。
相对这些古代人,姽婳也绝对是个小富婆,爸爸开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妥妥的有中产偏上收入,更何况,她家还是拆迁户,有的是钱够她使。
姽婳帮车夫包扎好伤口。
扔了几锭银子过去…
“你先回城。别回府,晚些,京兆尹发现那些人被杀,又发现李府马车,毕竟是要上李府问询的,怕你应付不来。”
经过刚才,车夫都吓傻了。
只听姽婳这样讲,愣愣点头。
姽婳转身。
“胡妈妈,还是继续跟我去一趟庄子上吧。”
“大。大小姐。”
胡妈妈浑身轻颤。
“大小姐今日本不该这样出来,老太太也原本不同意小姐出来,是看在先夫人份上,可小姐违背老太太意思,既不带家丁也不带护卫,如今这已经危及小姐性命,恕奴婢难从命。”
姽婳一把提了她的颈脖。
“不从也得给我从。”
已经这般近了,这时候后退什么。
胡妈妈心头本能的掠过阴霾,她不想啊,不想参与这些事儿,她有预感,今日的事情,是大姐儿故意非要将她拉下水,日后,她想从这里跳出来,怕是自身洗不干净。
她就不明白,为何小姐要如此。
她一向最怕这些事情,也不愿意参合这些事。
姽婳来时已经打听好了。
连生养病的地方一挪再挪,最后便是这地上了。
姽婳去时,是一个小小竹篱院子,房舍非常简陋,残破,房墙上到处都是洞。
院子里有几只走山鸡。
姽婳见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靠着柱子,头望着天,嘴巴里流着口水,头往后一靠再一靠,像是在说着什么,又仿佛没发出什么声音。
姽婳走近。
至她身边,她并没有转眼看姽婳。
直至姽婳站在她面前,目移到她脸上。
那呆滞的瞳孔凝了凝。
好久,才木然看向姽婳。
瞬间,眼珠儿一定,那满是倒映的瞳孔放大,
“啊。”
那人大叫一声。
一抬手,力气挺大,一把将姽婳推开。
姽婳被推的措手不及,人往泥强面栽去。
胡妈妈赶紧过来抚。
“小姐。你没事儿吧。”
“她就是连生。”
姽婳转头看胡妈妈,眼里满满的不置信。
聊城不是说放她乡下疗养么。
怎么会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算什么养。
不多时,这个庄子的管事儿老妈妈赵妈妈来了。
“奴婢拜见大小姐。”
管事儿妈妈行礼。
姽婳知道这些管事儿自然不会从内心多恭敬她的,聊城郡主薄待前主母女儿,府外人不知,府内人岂不知。
现整个李府,聊城郡主管事儿多年。
这些只怕都只听从她。、
姽婳没有提前告之聊城郡主自己会上庄子。
只从连生在这里如此对待便知聊城郡主所谓的‘疗养’,连前主母的女儿李家嫡女尚且薄待何况一个丫鬟。
连生现在能活着便算不错。
“赵妈妈…”
姽婳站在院中,看刚才迈碎步上来的妇人。
又看向刚才抛开姽婳,躲到柱下的人。
刚才的女子满脸惊恐。
“鬼。鬼。”
那女子口中不停叫着这字,那污脏不堪的模样看得姽婳心疼。
“是,大小姐。”
赵妈妈走近鬓发低垂。
帮聊城郡主做了这么些年事儿,一个李府大小姐她是不放眼中的,只是身份在那里,给几分面子。
“她是连生么。”
赵妈妈抬头“小姐,自然是的。”
姽婳抬手
“胡妈妈。你去看看吧。”姽婳道。
姽婳站的远远的。
“哎。”胡妈妈上前。
胡妈妈对着那人仔细检查,回头道
“小姐,是这人了。”
姽婳突然回头对赵妈妈
“大胆奴才,你该当何罪。”
她正襟危立,满身清正。
赵妈妈吓得脸变了色,腿一软,自动便跪了下来。
“奴婢。奴婢…奴婢实在。”
虽然她现是聊城郡主麾下,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姽婳到底是主子,这么一声,腿也便软了。
“你想说你毫无罪责是不是。”
赵妈妈更四肢撑在地上,垂头,不敢抬起。
“奴婢。奴婢。不知。”
姽婳一拂袖
冷笑“好个不知。”
“你接了母亲的命,这连生本是来庄上疗养,你现在看着,可尽责。”
赵妈妈今日听大小姐来这庄上,便知道定是为了这连生而来。
原本在田上的她,心急火燎的回来。
还是被当面呵斥一顿。
她早知无法辩驳。
又见胡妈妈在身边,想必,大小姐出府这趟李府是知晓的,也就是说,支持大小姐这样做的。
“奴婢知错!”
姽婳不理赵妈妈,看向墙下缩成一团连生。
见姽婳走近,她整个人安静下来,只是一双眼死死盯着姽婳。
“乖。不要怕。”
仿佛内心勾起的柔软,不属于姽婳的柔软。
姽婳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连生眼眸瞪的大大。
“啊。”
尖叫一声,再将姽婳推开。
姽婳这一推,有些措手不及。
胡妈妈在旁看,忽面上有些心疼。
曾,她也是认识连生的,好好的一个人儿。
“姐儿。疯子挠人的,姐儿莫靠近。”
“姐儿若是真不放下,回去禀了老太太,若是老太太允许,也许对这丫头另一番安置。”
“安置。怎么安置。?!”姽婳突然明白了。
姽婳侧身。
“赵妈妈,这两日人在你这,给我看好了,或伤或死你也别活着了,本姑娘说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