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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斗智斗勇(1 / 1)

黑熊是莽莽兴安森林中最凶的猛兽,再加上身高体壮,皮厚肉坚,毛皮外面再蹭上一层厚厚的松树油脂,一般的猎枪子弹根本打不透它的身体,所以在夏天是很难打到黑熊的。但是在山里,夏、秋时节遭遇黑瞎子却是经常发生的事。因为黑熊比较喜欢在山里东走西逛,所以往往不经意间就会和人遭遇,山里人如果在深林里见到一堆堆像梨或元枣子之类的野果,这样的果子和新鲜的果子的区别就是上面都已经没有把了,猎人和山民都不会去动它,因为这些通常都是黑熊拉出的粪便,黑熊吃东西根本不会嚼,一贯都是囫囵吞枣吞进肚里,所以也都是囫囵个拉出来。人这时候如果和黑瞎子遭遇,千万不能慌张,更不能转身逃跑,因为在林子里,你是根本跑不过黑熊的。黑熊一般遇到人它不咬,它的招数是用带倒刺的舌头舔,或者把人塞到屁股底下用屁股上下颠压。黑熊的舌头非常厉害,几下就能把人的整张脸皮舔掉。所以在山里遭遇黑熊,一定要尽量把脸部躲开。黑熊坐人也很厉害,将近七、八百斤的分量能把人压得骨断筋折,甚至直接把人坐死。但黑熊有弱点,假如它发现坐在身子下面的人不动弹了,它觉得没意思就不继续坐了,有时候它就会起身离开。所以装死是个对付黑熊的好办法。如果遇到雄性黑熊压在自己身上,有经验的山里人也有办法对付它,那就是用手去抚摸它的睾丸,一旦抚摸到它的睾丸,黑熊就会很受用,也很舒服,嘴里还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这时候它就不会上下颠压了,有经验的山里人上山都会在兜里揣根很结实的长绳,当黑熊被摸得发出连续“哼唧”声音的时候,就赶紧用绳子一头把睾丸拴住,另一头拴在身边的树干、树桩上面,然后找机会逗引黑熊起身,好爬起来逃命,这时黑熊就会急忙站起来去追,它一跑,拴好的绳子一受力,能把它的睾丸拽掉,这样的打击轻者让黑熊疼得满地打滚嚎叫,重者直接当场毙命。

冬日大冷以后,黑熊冬眠蹲“仓”是要钻到树洞里猫冬的。在山区里有一种树叫“枯杨”,这种树能生长几百年,但生长到一定程度后树心就会烂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枯树洞,黑熊喜欢选这样的树洞蹲“仓”过冬。黑熊也很狡猾,因为它会爬树,所以冬眠的树洞洞口通常都是开在粗大的树干上,这样也能最大程度保护它自身的安全。黑熊在整个冬眠时间里不吃不喝,饿了就轮换舔自己的两只前脚掌来维持生命,但它不是像蛰伏在洞穴里的蛇类动物呈半死的状态,黑熊冬眠还是可以活动乃至出洞伤人的,所以在冬天,也不是进熊洞就能猎获黑熊的。山里人冬天猎取黑熊一般都需要借助狗群的帮助,通常猎户会让嗅觉灵敏并且和黑熊打过交道的猎狗循着黑熊的体味,先找到有黑熊藏身的树洞,在外面齐声狂吠,一直到把冬眠的黑熊吵醒为止,这时候的黑熊一般还是懒懒的不肯出洞,然后猎人就在大树的根部掏个小窟窿,点上湿柴火往洞里熏烟,直到黑熊受不了烟熏的味道,它才会气冲冲从树洞里爬出来。这时群狗就会上去围攻黑熊,而猎人通常都会躲在隐蔽安全的位置寻找射击的机会。一旦能把枪口对准黑熊心脏和月牙白斑的位置,便可以果断开枪,一枪击毙黑熊。如果不能一枪击中黑熊要害,激怒了黑熊,黑熊就会拼死不顾命的对猎狗和猎人进行疯狂的反扑。这种情况下,猎人和猎狗都就会面临非常大的危险,所以猎熊确实是件既斗智又斗勇的棘手差事。捕猎蹲“仓”的黑熊尤其如此,枪法、胆识、猎熊技巧一般的猎户轻易不敢去招惹冬眠的黑熊,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蹲“仓”的黑熊,白白送上一条性命。

听明白了两位皮货商的来意,我心下暗自琢磨,冬天猎取蹲“仓”黑熊取熊胆风险太大,马上年关将至,经历过几个月前那一场人狼大战以后,我也想在家里过上一个安安稳稳的年,不值得为了钱冒猎熊这样大的风险。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二人言明,他们一看我并不动心,一下子就着急了,年长的苗姓货商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大黄鱼放在了桌子上,用恳求的语气说,“还是劳烦穆家猎头辛苦这一遭,我们也是受朋友所托,无论如何请帮我们这个忙,我们一定记着这份高情厚意,这一根大黄鱼只是定金,如果猎取熊胆成了,还有一根大黄鱼重谢。”看到他一出手就是一根大黄鱼的定金,我也暗自吃惊,当时市面上一两黄金大约是三十一克左右的重量,一根大黄鱼能兑换三百二十块左右鹰洋,通常即使是冬天的上好熊胆加上一对前熊掌最多也不过就是一根大黄鱼的价格,他一出手定金就给了一根大黄鱼(十两金条),看来托他买熊胆的人家不是急用就是家境殷实。联想起他刚才说的状况,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人家急用拖不得时间了。在那个年头,对于五口之家的日常开销而言,二根大黄鱼好吃好喝都足够用上三年多,这样好的机会也是十年九不遇的,这一单生意我觉得即使冒点风险也值个了。我当下不再犹豫,行,既然两位老哥这么看得起我们穆家,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单买卖我接了。这两位客商听到我的答复,立马喜笑颜开,连声称谢。

年长的客商急忙又拿出十块鹰洋表示感谢,我和他相互推让了几次,客商坚决要给,我再三表示感谢才收下。事情谈完了,宾主落座以后喝了点茶水,我又让婆娘去灶间把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收拾出来炖上了,又烫了一壶自酿的烧酒,等饭菜都做好了,父亲和我一起陪着两位客商吃了晚饭,一直吃到很晚的时候宾主才尽欢而散。吃完饭临睡前,年长的苗姓客商再三嘱咐我,希望熊胆越快拿到越好,那边的主顾等着急用,我答应他半个月之内一定把事情办妥,让他到时候来取就是。这兄弟二人在我家客房住了一宿后,两个客商次日上午在屯里收购了十几张狼皮、两只熊掌、几张猞猁皮和一些鹿茸就返程回去了,两面说好一旬左右来取货。

送走两位客商以后,我开始为上山猎熊做各种准备,“水连珠”步枪、五十发子弹、一把弓弩、二十只弩箭、单筒望远镜、四个大捕兽夹、打马棒、祖传的那把腰刀、一把猎斧、一串铜铃、火柴、一捆三十米长的粗麻绳、足够七天的干粮和两瓶烧酒。抽时间又去屯里最好的李木匠家里让他用三十厘米厚的松木做了一个长、宽各一米的“木枷”,在这块松木板上左右各抠出两个大洞,洞的直径参照一头大约七百斤左右成年公熊的左右熊掌刚好能穿过的尺寸,制成了猎熊的一个木制筒套。大年初三一早,我带着全部装备离开屯子向阿斯温山东北的老熊岭进发,老熊岭位于我所在屯子东北方向大约二十多里,是这方圆百里附近黑熊经常出没的地方,以前屯里猎户猎熊一般也多去此地,我和他们一起去过几次,那几次猎熊大多是在夏末秋初的光景去的,对那里的地形环境也比较熟悉,现在死冷寒冬的天气上山猎熊,晚上必须在山上找个能生火的石洞住下才行,否则根本抗不住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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