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黄莺带着韩渲游逛着周府,互不谈话的两人,安静的氛围内,黄莺不禁有些走神。[八〔(?一中文(w〕w〉w].]8〉1)z}w.
她是一年前被接进周府的。娘亲早逝,然后,没过几年,爹爹也去了。她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现了几封娘亲未寄出去的亲笔信,看日期有几封是娘亲初初嫁给爹爹时写的,还有一封则是娘亲病重那一年的信。
她好奇,拆开了一读,这才知道娘亲竟然是当朝尚书的千金,而之所以这么多年她曾偶尔听娘亲提起过的外祖父却从未见来往的原因,原来都是因为娘亲的信被爹爹藏了起来,从未被寄出去。
爹爹很爱娘亲,爱到会怕外祖父他们来抢走娘亲,所以,才扣住了那些信,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拥有娘亲。
只是如今爹娘都去世了,只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待在故乡,她试着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到京城,几日之后,当真有人前来接她。
到了周府,慈祥的外婆,严厉的外公,在他们身边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亲人的关怀和温暖,让她一个孤女走出了失去双亲的痛苦深渊,继而恩同再造,她一直都想要报答他们。
所以虽然在京城有诸多规矩和约束忌讳,初来乍到的她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生怕跨越雷池半步,但她一直都忍耐下来,用心的去学规矩,适应着新生活。
“因为能够待在亲人身边,真的很好。”黄莺微微一笑,继而好似后知后觉一样捂着嘴不好意思道:“瞧我,不管不顾就说了这么多,您不要嫌我太呱噪才是。”
“恩,你确实很吵。”韩渲头也不回的说道。
黄莺嘴角一僵,不自然的抽了两下又马上继续扬起,抱歉道:“其实,我平时也并不是这么多话的,只是待在您身边,不自觉的,就将自己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您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让人很有安全感。”
韩渲依然木木道:“哦。”
......
气氛一阵尴尬,黄莺突然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道:“那......那个,您应该还不太清楚我的身份吧?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韩渲打断她的话,“我有听说过你。”
黄莺,周慕燕的堂姐。韩渲和许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时会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黄莺一愣,以为是周老夫人曾向他偶尔提起过她,面上作出高兴的模样,又低下头,眼神却在悄悄偷瞄着她,变成不安的期待神情,“不知您是从哪里听到的?可,可有什么评价?我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想来定然是坏的多余好的吧?”
韩渲低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确实是坏的多一点。”
“是......是吗?”黄莺的嘴角这个时候已经抽的不能再抽了,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耿直不会说话的人,一般来说她之前的话不过是自谦的反话,就算真的如此,不也应该客套的说些好话,说她其实也很好,不必这么谦虚之类的吗?
“那,那个,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我会努力改正的!”黄莺鼓起勇气,眼神亮的保证道。
韩渲一愣,忽然一改之前都是对她爱答不理的模样,面色似有和缓,黄莺还来不及高兴自己终于引起了这个人的注意,就见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眼神竟有些同情的看着她道:“那你还是多看些大夫,先把自己这说话不流利的毛病治好再说。”
黄莺:“......”
韩渲看着她突然垂辨不清神情,但周身的气质已然全部沉寂下来,就像是波浪连连的湖边忽然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虽心中有些奇怪,但自己实在不擅与她这样的女子相处,也不喜人一直在自己耳边聒噪,眼下的情况倒是让她更加自在几分。
是以,她莫名的耸耸肩,不再理会这人,自走在前头。
穿过两条抄手游廊,跨过一个门洞,便可见一个花园。已是深秋时节,院子里少见艳色,按理说应该恰是‘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可这院子里却是墨色正深,几棵参天的松树似不畏秋寒冬霜的摧袭,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甚是喜人。
“那是前朝一位官员栽种所留,外公喜它不畏逆境战胜困难的坚忍精神,一直命园丁好生照料着,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见韩渲一直盯着这几棵树看,黄莺上前道。
她的脸上扬着体贴而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是细细柔柔带着几分愉悦,从容大方好似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在韩渲面前吃瘪受到的难堪。
“您也喜欢此树吗?”
韩渲收回眼睛,“还好。”
“那您喜欢什么呢?我也曾替娘亲种过兰花,在园艺这一方面虽不能算是精通,但也算略懂一些,若能得您指点几分自是再好不过。”
韩渲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幽幽道:“仙人掌。”
“诶,仙人掌?”
“恩。”
那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黄莺想了好久确定自己确实从来都没听过有这样一种植物,不由有些尴尬道:“抱歉,请恕我孤陋寡闻,您能说一下那是什么样子的吗?”
“扁扁的,长长的,浑身都长满了刺。”
韩渲一边解释,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但是黄莺她逼着自己想了好久,都实在无法想象,但她不想好不容易有个很好的话题就这样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愚蠢的结束,所以正当她眼睛亮摆出一副‘您好厉害,什么都懂,我好崇拜您,请您教教我!’的样子时,就见韩渲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疑惑道,“明明已经按照交代的一个月浇一次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死掉了。”
一个月浇一次水当然会死掉好吗?!!
当然,黄莺并不会咆哮出声,但她也突然觉得自己竟不能违心的再说出以上那种话,是以,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原来双手交握捧在胸前的姿势,眼中的光明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韩渲见她再一次像个木雕一样杵在自己面前,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离开,环顾四周,甚是疑惑的问道:“怎么周老头还是没有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