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让弥月守在书房外面,自己走到书房里。
越过书桌,一直走到最后一排书架前面,按下隐藏在暗处的机关,面前的书架缓缓移到一边。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排书架,只是上面竹简看起来更久远一些,转过面前的书架,里面一处起布置清幽雅致的居室。
里面有一个火炉,小炉内的碳烧得正旺,陌桑顺手把装满水的铜壶放到下面,就继续往前走,一间布置舒适清雅的小客厅出现在眼前,再转身往左边走。
白色的纱幔把刻意一分为二,外面俨然是一个小客厅,纱幔后面是卧寝。
掀起纱幔,继续往里面走。
里面素色的床榻上,躺着一道安安静静的身影。
这是一名成年的男子,他的墨发铺散在素色的床榻上,就像是铺在上面的绸缎,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他的面色是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他的眉眼如画,即便在沉睡中依然能看出他宛如谪仙的韵华绝世,映得窗外那株白色茶花也黯然失色。
陌桑轻轻在床沿坐下,抬起手,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眉毛、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一粒红色的药丸从她袖中滑出,准确无误地落在他淡绯色的双唇中间。
指腹轻轻转运着药丸,在他两唇间徘徊。
大约一刻钟后,陌桑口中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微微一用力,药丸没入他的口中。
药丸在他口中化开后,陌桑才起身走到小炉子旁边,铜壶内的水已经烧开,正往外冒着腾腾热气。
陌桑先把水倒在床边的茶杯内,再把余下的热水的水倒进旁边架子上的铜盆内,重新坐回到床边。
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的男子动了动,动了动嘴唇,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莹然剔透,像最纯净的水晶,光华曜曜。
陌桑看着这双充满光彩的眼眸,唇角轻轻上扬,愉悦地笑道:“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睡到天黑呢。”声音格外的温暖轻柔。
“醒了。”
男子露出饱睡后,神采奕奕的笑容。
这一笑美得动人心魄,声音带着初醒时沙哑,格外的撩人心田。
陌桑把杯子递到他面前,男子就着她的手,慢慢喝着里面温度恰好的热水,目光一直留恋在她脸上,眸海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幸福。
放下杯子后,男子双手撑着床,有些费劲地从床榻上坐起,黑色的长发如绸缎般披在身后,披在肩膀上,散发出阵阵优雅的清香。
陌桑起身把架子上毛巾浸泡到到铜盆里面,再轻轻拧干送到男子手上:“擦擦脸,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应该饿了,我让弥月到厨房熬好粥送过来,等你吃饱后,我再跟说说登高文会上的事情。”
“好!”
男子愉悦地应着,接过陌桑手上毛巾。
指尖触到毛巾时,面上微微一滞,脸上的笑容更加幸福。
陌桑起身走向外面的书房,她也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转身后,男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双腿。
“弥月,拾月醒了,你到厨房把熬好的粥端来。”
“是,主子。”
门外传来陌桑和弥月的声音,男子的温润如玉的笑容再度回到脸上。
陌桑从外面进来,就看到男子对自己笑道:“桑儿,房间内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看看我的茶花。”
“好,今天的天气不错,是该多出去透透气。”
陌桑毫不犹豫地答应,从旁边的角落里推出一辆轮椅,亲自扶男子坐到轮椅上,动作熟练,想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幽静的四角小花园中,陌府最安静的角落里。
除了一些山石,就只有一株近一丈高的茶树。
陌桑坐在拾月脚边,头枕在他的腿上,静静看着眼前的茶树,轻轻念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枝头上开满了如拳头大小的白色的茶山,白色的花瓣中间一簇黄色的花蕊,在太阳的照射下,都像是镀上一层淡淡金色。
“好美的诗,只是有些伤感。”
拾月说完缓缓拆开陌桑的发辫,无瑕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道:“弥月都跟了你这么长时间,连个发辫都编不好,你现在是当朝郡主,日常小事还是该按着规矩来,别让弥月胡闹,免得招人诟病。”
他的声音徐徐如清风,漫进黄昏中,似那花香般诱人却无迹,让人不忍也不想拒绝。
“好。”
陌桑轻轻闭上眼睛,原岁月静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拾月抬起头,静静看着面前的茶树,露了淡淡的笑容,脸上不染凡尘,目光纯净,高洁如皓月。
弥月端着托盘静静站在他们身后,锅里热粥的散发着阵囝糥香味,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都不忍心打破眼前静好的画面。
望江楼。
宫悯迎朝阳而立,江风徐徐,夕阳如血,映红了半江水。
颜惑站在他身后,红衣在夕阳光染上金色,如一朵最绚丽的牡丹,高调地尊贵奢华着。
看着宫悯挺隽的背影,忍不住道:“陌桑这么急着让我们离开,又找借口不让我们到陌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在陌府待了三天,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有看到那个会吸血的凶手?”
摆在林府外面,那些失去全部鲜血的尸体,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面。
宫悯头也不回道:“陌府事情,你以后不必再打探。”
陌府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陌桑则是一座能进不能出的牢笼,她会困住所有想知道秘密的好奇者。
颜惑听到后若有所思道:“本公子怎么就觉得,陌府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秘密一旦揭开,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
“或许。”
宫悯自己也不太确定。
想了想道:“瑞王府应该收到消息,他们有什么反应?还有柳府,柳敬山有什么动作?”
提到瑞王府,颜惑面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能怎么样,轩辕彻是自作自受,他们有什么理由怨别人,希望陌桑这一棍子能打醒他。至于柳府,陛下恐怕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向北堑国狠狠敲诈一把,然后再解决柳府的事情。”
“真是不敢相信!”
颜惑感叹一句,看着江面淡淡道:“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柳悦颜便从高高在上的相门之女,大鸿皇朝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跌落到如斯境地,轩辕彻也几乎被她摧毁,可见陌桑的手段有多么高明。”
宫悯淡淡一笑:“确实是很高明。”不过两人的下场与她没有直接关系。
由始至终,陌桑都没有主动对付柳悦颜和轩辕彻,是柳悦颜的愚蠢和自卑,把他们送到她面前主讨打。
回过头,看着多年的好友,淡淡道:“以后遇到跟陌桑有关的事情中,记住一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保住陌桑的命一定是正确的。”
陛下已经把很多,关于陌家的事情都告诉他,在他面前也毫不掩饰强大的野心,不过他可以肯定,有些事恐怕连陛下自己也不知道。
颜惑面上一怔,最后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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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老实交待,在这一章更新之前,有多少人一直认为,拾月跟弥月一样,都是陌桑侍女的,主动去留言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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