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白天醒来,他揉揉眼睛,看着并排坐着的朱心,说道:“我睡了多久?”
朱心说道:“不久,二十几个时辰而已!”
白天又问:“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
朱心回答:“倒也没什么大事,后院来了几只狼,被我弄得狗都不如,然后又来了一群狗,汪汪的叫了几声,然后就夹着尾巴溜了!”
“是啊,这诛心楼也太容易进了,在门口修一间小屋吧,我想过过品茶喝酒晒太阳的日子,黑暗中待得久了都忘记了阳光的味道了。”白天感慨万千。
搭一间木楼对于诛心楼来说也就是一锭金子的事儿,如果肯花两锭,那效益绝对翻倍。
吴九斤现在是财大气粗,本着不能砸诛心楼的招牌,这间小木屋同样用上了金丝楠木,还特意摆上了个酒架,一张茶几,一张躺椅,惹得朱心好一通抱怨
“吴九斤,到底他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吴九斤嘿嘿一笑“当然你是老板了,但是人家的剑比你耍得帅呀!”
“那他到底是贱呐还是帅啊?”朱心问道。
吴九斤一摸脑袋“有区别吗?”
小妹咯咯直笑,白天这时候冰着小白脸说道:“让我空着肚子打架,你还有理了你,就凭这个,你别指望我会叫你老大,我也没有妹妹!”
“我把我最爱吃香菜根都留给了你,还给你做一把一模一样的椅子,最气人的是,你比我白!”朱心气呼呼的说道。
吴小妹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着说道“你们吵起架来怎么和胖墩石头一样一样的。”
“胖墩、石头他们都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小妹回答道:“胖墩是家具铺老板的儿子,石头是铁匠铺老板的儿子,今年七岁了!”
“我黑衣白夜行,排名二十三!”白天得意的挑挑眉毛,短短几天,他在诛心楼的变化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会生气、会傻笑、会与人斗嘴的白天还是那个人称黑衣白夜行,杀手榜排名第二十三的那个冷面杀手吗?
“我还杀人诛心呢!”朱心同样挑着眉毛说道,眼看两人的嘴炮就要升级,九斤都开始为他们暗自打气了,动手啊、动手啊、光打雷不下雨有个屁用!
“胖墩啊,你在哪儿呀,别吓唬爹呀!”
远远的便看见家具铺老板陈朝生一路哭喊着朝诛心楼跑来,吴九斤与陈朝生有过生意往来,自然是认识,陈朝生为人厚道,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老婆在生胖墩的时候难产,没保住,自己一个人把胖墩养大,今天一早起床便没了胖墩的影子,陈朝生找了半天了,楞是找不着,急得嚎啕大哭,到诛心楼也是来碰碰运气。
得知缘由,吴九斤立即吩咐楼里人全面查找诛心楼,希望能帮陈朝生一把。
朱心闭上眼睛,片刻他睁开眼睛说道“去南院吧,不过陈师傅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一行人来到南院,远远便看见一双粗实的腿露在了树后的积雪上,一股不祥征兆涌上大家心头,大家也才明白为什么刚刚朱心要陈朝生有有个心理准备。
大树后的雪地上,胖墩脸面朝下的趴着,陈朝生踉踉跄跄的跑上前去,将胖墩翻了过来。
“啊……”
一声悲鸣响彻诛心楼,胖墩早已失去生机,胸前一个大洞,心脏已经被挖去,陈朝生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朱心连忙上前托着陈朝生的头,用力的掐着他的人中,陈朝生这才幽幽醒转,楞了一小会儿又失声痛哭道“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谁那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也下得了这毒的手啊!”
城卫褚玄心这会也带人赶到,他看了看四周,说道“人是死在诛心楼的,这里的人个个都有嫌疑,从现在起一个都不能离开!”
“又是你”朱心看着褚玄心,意味深长的说道“城卫大人的出警速度好快啊,我们这边刚找到尸体,你就从城主府赶到了!”
褚玄心又怎会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楼主误会了,本城卫是恰巧路过,倒是你,是不是应该给大家,给陈老板一个交代。”
再好的灯不点不亮,再破的灯也能一点就亮,失去儿子的陈朝生突然明白过来,指着朱心哭道:“你好狠毒,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害他,难怪你能一下子找到人,这都是你干的!”
吴九斤不愿意了:“说什么呢陈老板,你也知道我老大与你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你儿子?”
白天仔细看了看胖墩的尸体,眉头紧锁,沉思一会儿说道:“取走心脏,无一滴血外洒,不对,是身体里早就没了一滴血,这种手法鲜少有见,如果不是刻意伪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白天看了看大家,凝重的说了两个字“魔族”
在场除诛心楼的人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魔族!
这个词汇不是只出现在吓唬小孩子的睡前故事里吗,怎么真的存在?
“危言耸听”首先有异议的还是褚玄心,他一手按剑柄,一手在颚下胡须上掠过,表现出一副过人的老练与见识“谁不知道魔族只是个传说你这种说法只是为了替诛心楼开罪,就算我信,陈老板会信、汶城的居民会信?”
陈朝生这会儿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哪里还会去分析谁的话有道理,他目露凶光,恨不得马上就将朱心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城卫大人,你这招借刀杀人耍得不错啊!”朱心冷冷的说道“黑鹤是你们的人吧?”
一听到黑鹤,褚玄心身形微微一震,瞬间又恢复正常,他紧盯着朱心说道“朱楼主,我不认识什么黑鹤白鹤的,总之人死在了你诛心楼,你诛心应该负责吧,只要你交出凶手让兄弟我好和城主大人交差,我愿向城主求情,争取从轻处理。”
“不必了,褚大人,我诛心楼一定会找到真凶,还陈老板一个公道,让死者安息,七天,给我七天时间!”
“好,我等你七天!”
……
陈朝生带胖墩离开,褚玄心也随之离开,诛心楼气氛有些压抑,小妹问道:“公子,有把握吗?”
“我能说没有吗?”朱心苦笑着说道。
白天说道:“没那么严重,我仔细观察了胖墩的尸体,他的血液是被吸干的,所以取走心脏只是伪装,以达到扰人视听的目的,所以,这个凶手要的只是鲜血,这肯定和某种功法有关,我相信,凶手肯定会再出现的!”
吴九斤皱着眉头说道:“就算那个人再出现,汶城有这么多小孩,我们怎么知道他会挑哪一个又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出现?”
朱心说道:“行啊九斤,能想到这一点,我猜想这个凶手肯定有既定目标的,不然他不会大老远跑到东街抓人,然后再来诛心楼嫁祸,我们还是先查查胖墩是怎么吸引到了凶手的注意的?”
朱心和白天兵分两路,一个去查胖墩的外围,一个去了户籍部,二人还没返回,九斤在街尾又遇到了第二起案子,受害者也是个七岁小男孩,死法同胖墩如出一辙,得到消息后,朱心和白天再次兵分两路原路返回,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餐,坐在一起,交换着得来的信息。
经过汇总讨论,最后显示,这两个孩子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八字纯阳。
纯阳童男的鲜血,白天面色凝重“就算不是魔族也和魔族脱不了关系,我在户籍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记下了几个和他们八字相同的人的信息。”
朱心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白天,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能在城主府那样的地方来去自如,朱心本以为这个人只会是他自己。
白天淡淡一笑:“不用这样看我,我本来就生在黑暗中,不过是温习一下而已!”
有了方向目标,最好的办法便是守株待兔,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决定一人守一个点,当朱心甩给白天一张传讯符的时候,白天那表情像是见了活鬼!
朱心拍拍白天的肩膀,一副哥的水深着呢的表情!
白天把掉下来的舌头又吞了回去,做为一个排名灰常灰常靠前的黑夜杀手,他深知符师的厉害,而手中的这张,蕴藏着一股强大的真元气息,一看便知绝非凡品,这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从哪里搞来这么拉风的东西啊?
朱心自然不会想到白天会暗地里说他黑,就像白天也不知道有人暗地里叫他小白脸一样,按原计划来到东二街,他要守的孩子便住在这条街上。
穿过几条小巷,在一家小院外停了下来,户籍上显示这家人虽然姓富,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穷人,那孩子的母亲早逝,朱心不由得一阵感叹,纯阳还真他妈克母啊!
感慨归感慨,事情还得办,看着夜色渐浓,凉风起兮,不由得紧了紧领口,刚想推演一下即将到来的战斗,怀里的那张符突然爆了,腾起一股青烟,朱心突然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这是他娘的什么狗屎运气,屁股都没歇热,又得跑,早知道让那个小白脸守这里了,省得奔波累成狗还要被那个小白脸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