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顺着他的话，没脸没皮的问了句：“带薪休假？还是那张卡。”
“……”
“嗬，你小子、”廖炳林啐了一口，“得寸进尺是不是？”
程也半开玩笑：“哪儿敢？我还想多活几年。”
“……”廖炳林瞪他，“行，不干滚蛋，现在谁跟编制过不去？马上政改，我听说队长的津贴好像比普通队员多几百块钱……”
话音刚落，程也“蹭”地立正站好，嘴角噙着笑，几分邪气，“那是，为人民服务！”
***
操练场。
“队长！”
“队长？”
程也从办公室出来，倚着门，观察操练场的训练情况。
小五眼尖，仅是瞧了一眼，立刻丢下背着的假人，喊了一声，招呼一队的人聚过去。
“训练任务完成了吗？围着干什么呢？”场子中间的人吼了一声，只是无人应答，突如其来的空降，其他人心里到底是不服气的。
“队长，你上午去哪儿了？有人看见你收拾东西诶，廖局明明只说暂时撤职……”小五觉得处理结果不公平，明明是一起执行的任务，最后却只有队长被撤职，什么道理？
“回去休假啊，行了，我就看一眼，滚去训练，月底的体能训练谁要是不合格别怪我不留情面。”程也皮笑肉不笑，补了一句，“谁看见的？”
“我看见的！”谢稳举手，献殷勤。
“你啊——”程也抱臂，勾着唇正儿八经的瞧了一眼谢稳，意味深长，拖着腔调，抬脚往屁股上踹，使了劲儿，喘的他嗷嗷哇哇的叫，“妈的祸乱军心。”
龚浩抢先问了句：“只是休假？队长还是队长？”
“不然呢，谁想篡位？”
程也挑眉，半开玩笑，又聊了一会，料着也该到准备晚餐的时间，掏出手机瞧了一眼，新的定位提醒、脸瞬时变了颜色。
一医？她去医院干什么？
***
林臻刚寻了个位置坐下，旁边便有人搭话，是个快四十的中年妇女。
“小姑娘，你也是来流产的？孩子几个月啦？”
林臻迟疑，手里攥着的纸皱成一团，只应了一声：“五、周。”
“那不小啦，第一次？不用紧张，嗯……你丈夫呢？不肯陪你？”女人冷哼，“哼，爽的时候不做措施，擦枪走火就让女人承担，男人啊、没一个靠谱的东西。”
林臻心不在焉：“……不是、我没有告诉他。”
女人有些激动：“他不想要孩子？怎么回事？你们不会还没到结婚的地步吧？”
“是……我、不想。”
“哦哦，抱歉啊，怪我多嘴，可是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女人迟疑片刻，“小姑娘，只是我的建议啊……不管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都应该先和你男朋友商量商量，万一、万一他以后知道你背着他打胎，更不好交代。”
林臻勉强扯了扯唇角，又岔开话题：“您、也是来做这个吗？”
“啊？哦，说出来怕你笑话，这不是不小心嘛，这都第三次了，其实习惯了就好。”
女人笑笑，听见护士叫她的名字，又同林臻道别，“那个、我先进去了，你年龄还小，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谁痛谁知道。”
林臻抚着小腹，陷入沉默。
……
“下一个——”
“小姑娘，不用紧张，手术很快的，前后就几十分钟而已，我先去观察室啦。”
林臻听见声音，抬头，没想到这么快，她好像只坐了一小会儿。
“林臻。”护士又喊了一遍，“林臻呢？到你了。”
林臻微怔，望了一眼手术室的灯，才缓缓起身，抬腿往里走。
“林臻，你敢——”
突如其来的安静，程也大步上前，揽着腰身，顺势把人抵在了墙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眶通红，她真以为他不知道？
天大的胆子，竟然敢一个人跑到医院流产。
“！”
林臻一声不吭，愣愣地看着他，只是不等她有所反应，唇便被紧紧压住，人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程也压着她，吻的用力，失了亲密无间的性质，余下的是彻彻底底的惩罚。
风静了许多，呼吸声沉重、热烈，良久，骤雨初歇。
林臻推开他，白皙的脸泛了些许不正常的酡红，眼角、眉梢皆染了粉意。
“回家。”程也遏制住眼底的怒气，二话不说拦腰抱起。
林臻微怔，目光在他脸上打量，很快又垂下：“你怎么知道？”
“我不应该知道？还是说等着你主动告诉我？臻臻，我不喜欢先斩后奏，你知道的。”程也声线绷着，努力克制自己，话一出又懊悔自己的语气，嗓音透着惶然，“对不起，臻臻。”
“……”
林臻愣住，缓了一会儿。
他不喜欢，她知道。
可还是擅作主张了。
林臻挣开他的手，恢复了一贯的冷冽，一句话而已，似乎抽光全身的力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程、也，我们到此结束吧。”
“臻臻？”
程也怔愣间，护士又喊了一声，语气难掩不耐烦：“哪位是林臻？手术还做不做啊？下一个——”
程也突然抬头，眼神凶狠，“滚。”扼住她的手，往外带。
“程也，你放手。”林臻眸色骤冷，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如同望着不曾相识的陌生人，“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我不想生小孩。”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听话，不要做这个，伤身。”程也微怔，大约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她的小腹位置，语气带了点威胁的意味，懊恼，“我特么那天怎么没把你射墙上呢。”
林臻：“……”
医生and护士：“……”
敢情是没控制好方向？
林臻哑然，声音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如梗在喉，稍一出神，人被拽着塞进出租车里。
“东区象山大道175号。”
司机微愣，念叨着重复了一遍，“东区象山大道175号？”正要说什么，被程也的眼神堵回去，掩不住的暴戾。
林臻不肯罢休，车门锁的紧，打不开，周身又被他围住，稍近的距离，狭路相逢，气息一触即发，缱绻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