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其功于一役……
哀兵必胜!
多日来的围守,是为寻找一个最佳契机。ebook.多日的防御,是为熬过这一劫……
现下,一方契机已寻到,另一方,痛失防御之屏障……
胜负之事,犹然而定!
这是一对攻惨烈的夜,子弹与炮火,鲜血与惨叫,喧阗了夜的宁静……
宝子几度欲硬冲东面山道,被火炮击中,半个身子被炸烂,手指紧紧抠进土里,眼中闪烁着狰狞之光,鼻孔里喷着不服不甘之气,终因伤痛,渐而昏死了去……
在后半夜的近距离肉搏战中,瘸子李被满仓生生擒住了,尽管他穷凶极恶,将满仓的肩膀咬得稀烂,但满仓的臂弯,死死夹合住,令瘸子李再无反抗之力……
常家沟的常老二,鹰嘴坳的土瓜,皆被高雄彪打死!
断碑梁的李文生,在子弹打光后,被姚秉儒缠住,两人展开白刃近战:姚秉儒的胳膊,被李文生捅了一刀,姚秉儒忍痛抓起一块片石,朝李文生脑门上招呼去,李文生被拍得脑浆四溅……
周城县太岁山的张老虎,最为狡猾,见围守大军,来势汹汹,自知难敌,佯战一阵,便伺机奔逃,被陈叫山率队撵上,生生将张老虎活捉了!
野狼岭上的土匪,几近全歼,太白过来的各处流匪,十之七八,非死即伤!
然而,围守大军中,卢家卫队、船帮、太极湾、高家堡、万家船帮的兄弟,伤亡亦惨重?杀敌一千,自折八百……
噫吁唏,惨烈悲壮,痛彻心扉……
又一个黎明到来时,野狼岭下,尸身迭迭……硝烟尚未散尽,在晨曦微光里流转,一股股忽明忽幽的光线,衬着血之殷红,土之焦黑……
流匪的板车上,所运的麦子、大米、腊肉、洋芋、萝卜干,多被火龙丸打中,麻袋烧得一坨黑一坨麻,个别处燃着明火,轻晨风一吹,小小火苗闪晃里,焦糊味儿,四遭飘散……
板车车轮散滚各处,掩映荒草间,相互搭靠了,有的平铺,有的竖立……现下的静止状态,在清晨鸟雀的鸣啾中,显得愈静,而那车轮的各式布列之姿,分明诠释着曾经的战斗之激烈,残酷……
野狼岭下,血凝如墨,零碎的枪杆、弹壳、炮弹屑,间杂在砾石、砂粒间……
有人直挺挺躺着,尸身上直直插着一柄长刀,刀柄上的红穗线,弯弯飘飘,被旭日辉映,其色胜血……
有的尸身相互对抱于一起,一方被白刃入腹,另一方被咬破了喉管,膝盖碾进土地中,脚尖在土中奋力蹬着,蹬出了一道长长的蹬痕……
有许多血肉的碎屑残浆,扑在岩壁之上,放射散开,与岩石的皴纹,掩映交互,形成诡异的画……
陈叫山带领众兄弟,逐个清点人数,高新权跟在其后,拿着小本子记录着,无论是围守大军,还是土匪,死的,重伤的,轻伤的,全部登记在本子上……
卫队兄弟们抬着简易担架,在尸堆里翻找察看,将有一口活气的,全部抬出来,单另拜访空处……
太极湾和高家堡的残兵,在老林子旁边的一处空地,奋力地掏挖着墓坑,有人哭着,有人默着,有人狠狠地挥动着锄头,将心中莫可名状的情绪,发泄到锄头上,黄土飞溅,火星闪闪……
陈叫山走到了瘸子李身前,看着被绑得如粽子的瘸子李,叹了一气,抿着嘴,微微低了头问,“卢家二小姐,是不是在山上?”
其实,这是无须多问的话:连日来的围守,将野狼岭匪众生生控制在山上,无论昼与夜,无一人可以溜走。
陈叫山如是一问,仅仅只是为了搭一句话而已……
面对着这称雄逞凶了大半辈子的土匪头子,陈叫山不晓得第一句话,跟他说什么……
“你……就是陈叫山?”瘸子李甩了甩头,正正地看着陈叫山的眼睛,忽然地放声大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
鹏天看不下去,一脚蹬过去,将狂笑不止的瘸子李,蹬了个后仰翻,“有他娘什么好笑的?别人都死了,你鼻孔里还喘着气儿,乐呵是不是?信不信小爷连子弹都不费,一拳头就结果你?”
陈叫山将瘸子李重新扶了起来,替他拍去粘在眉毛上的灰尘和草屑,瘸子李却仍狂笑不止,“大名鼎鼎的陈叫山,吃天吗?咬地吗?哈哈哈哈哈……你能拿老子怎么样呢?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打败老子……”
陈叫山明白瘸子李的心有不甘,痛彻心扉之悲凉,便淡淡一笑,“水无常形,兵法非定,你认为你胜了,那就是胜了……”
说完,陈叫山不再理会瘸子李,兀自朝前走去了,瘸子李未想到陈叫山竟会说这样的话,竟会是这样的举动:并未与自己辩解,争执,也并未对自己拳脚相加,抑或,言语羞辱……
瘸子李受不了这样的状况,反而失望到极致,一下下地跳,身子被绑着,一跳,双脚站立不稳,自己摔倒了,趴在地上,脸上粘满了灰土,拧过脑袋,脖子伸得老长,歇斯底里地大吼着,“陈叫山,陈叫山……你算什么好汉?给老子来一颗子弹,快送老子上路……”
宝子侧卧在山脚一弹坑里,一条腿,已经不知去向,大腿根部的断茬处,血肉淋淋,触目惊心……
陈叫山将食指和中指,搭在宝子的鼻孔前,一探,长长地叹息一声,想起了诸多的往事,“他还有气,抬走”
“陈叫山,我与你往日无,近日无仇,你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被活捉的张老虎,被绑在一棵树上,身子一下下地拧动着,狂喊着,“陈叫山,陈叫山,你如果我放了我,我张老虎将来对你必有后报,从今往后,任由你调遣拆令,唯你陈叫山马首是瞻……”
陈叫山走过去,手搭在张老虎肩膀上,轻轻一拍,“不是任何人,想和我陈叫山做兄弟,就能做兄弟的……”
张老虎还在啸叫,一下下地挣着……陈叫山走了几步了,转过身来,对大头和二虎说,“把他再绑紧些,嘴巴塞上,让人耳朵消停会儿……”
陈叫山走到东面山道处,将手一挥,对兄弟们说,“走,到山上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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