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乾隆和高氏彻底走出钟萃宫的时候,夏雨荷才晃了一晃仿佛站不稳一般,绿莹急忙上前扶了夏雨荷一把。
夏雨荷捉住绿莹的手,回头看向绿莹,目光深邃,仿佛要看到绿莹心里面一样。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自己的问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如真前几天晚上去找过你!”
绿莹对上夏雨荷的眼神,虽然并不心虚,但是也微微退了一下。她稳了稳心神,先对夏雨荷表了忠心:“主子,奴婢的心日月可证,请主子明鉴!”
夏雨荷挥了挥手:“本宫现在不想和你多做辩白,你只需要将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本宫说的清清楚楚!”
绿莹点了点头:“那晚如真来找奴婢,告诉奴婢说贵妃娘娘身边的平香捉了她许她富贵,让她写下了对主子不利的供词,若是不肯当场就要收拾她。她一时被贵妃娘娘的许诺迷了眼,又惧怕贵妃娘娘的威势就……”
“就写下了那份东西?”
绿莹嗯了一声。
“后来呢?她找你做什么?”夏雨荷又问。
“如真回来之后,觉得对不起主子,不愿意陷害主子,所以就来找奴婢。奴婢们原是说对万岁爷和盘托出,可贵妃娘娘虽然威逼利诱,但到底只是嘴上说说,担心口说无凭,所以就……”
“就使出苦肉计?”夏雨荷接道:“你俩好大的本事,居然敢合起来算计贵妃!不怕风大折了你们的翅膀!”
绿莹扑通的跪了下去:“主子救救奴婢们吧。”
夏雨荷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把绿莹扶了起来:“你们对本宫有心,本宫不会亏待你们的。”夏雨荷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立威。
虽然在夏雨荷看来,绿莹所说仍旧有漏洞,比如‘若是临时收买,贵妃怎么能就这样把如真放回来,如此信任她’这样的破绽。相比之下如真是贵妃安插进来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不愿意被牺牲倒是更有可能。绿莹这么说,有替如真隐瞒的嫌疑。
当然绿莹也未必完全知道所有的真相,又或者如真向她和盘托出之后又以什么利益或者把柄作为交换。
夏雨荷看了绿莹一眼,心中虽然仍然有团团疑问,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让步。
绿莹其实也替如真说出了她的要求——那就是保住她。
而且夏雨荷也不得不顾忌钟粹宫里其他宫女太监的看法,毕竟此时如真虽然写了供词但最终还是反口了,若是她对她置之不理,固然没有让人置喙的余地,但到底有些让奴才奴婢们心寒。
这些人里面可有不少曾经是别宫的人,如今也许会投靠的。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对钟粹宫的人也还是以拉拢为主。
夏雨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心有余悸。
她让绿莹扶了她回房,又叫来了汪禄把和薇抱了过来,让他和绿莹两人安抚一下钟粹宫众人,便叫他们俩退下了。
这个时候,她累的想好好休息,而为一能让她毫无防备的就只有她自己的女儿。
绿莹和汪禄从夏雨荷房里退了出来以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
汪禄这才向绿莹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刚才吴公公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就把如真给拖走了,咱家在外面也不敢进去。”
绿莹抿了抿嘴,轻声说道:“如真是贵妃娘娘的人……”
汪禄眼睛猛地睁大,左右瞧了瞧:“那主子……”
绿莹挑了下眉:“主子没事,贵妃娘娘要如真陷害主子。如真那丫头不愿意被白白牺牲,就来找我合作……”之后便把那夜的事情一一告诉汪禄,不过她说给汪禄听的和说给夏雨荷听得自然又是不同版本。
对汪禄,绿莹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汪禄听绿莹说完,便恨恨说道:“这如真也太有恃无恐了!来找你便直言自己是贵妃安插进来的人,居然还以主子的安危来要挟你!”
绿莹看了汪禄一眼,回道:“如真说的也没错,你我这种人,若是主子倒了,只有被牵连的份。且不说你我,就是其他宫安插进来的,主子真倒了,有几个个宫会把自己的人捞回去。这种事情,咱们见的还少了吗?”
汪禄听到绿莹这么说,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又问:“你说,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绿莹咬了咬嘴唇:“谁知道呢,你没见万岁爷把如真关了起来,把主子和贵妃娘娘都禁足了嘛!”
这样一说,汪禄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长春宫
“什么?皇上从钟粹宫出来静嫔就伤寒了?贵妃就伤心过度了?”富察皇后听到张玉的回报愣了一下,随即呵的笑了一下,问他:“怎么回事,这是……两败俱伤了?”
张玉向富察皇后回道:“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万岁爷带着贵妃娘娘去钟粹宫,把奴才宫女都遣下去了,只留下了高玉在里面伺候。后来吴书来带了个宫女进去,是静嫔娘娘身边的如真。过了没多久,吴书来又把那如真带出来了,给她验了伤。据验伤的嬷嬷说那个如真身上有不少鞭痕,还有针孔,说是扎的密密麻麻的,伤的还不轻。”
“其他的呢?还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富察皇后捏了捏自己的指套,继续向张玉发问:“皇上和贵妃怎么会去钟粹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缘由?”
张玉也早将这些打听过了:“回主子的话,听说贵妃娘娘去找了万岁爷,说是查明了张常在的事情,似乎是拿了静嫔娘娘的证据。万岁爷听贵妃娘娘说和静嫔娘娘有关,便把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遣下去了,所以具体是什么证据怎么回事奴才没打听到。”
蕙兰听到张玉这么说,便凑到富察皇后身边说道:“这静嫔娘娘胆子可真大啊,什么事情都敢做!这残害龙裔的事情,她也真敢啊!”
“放肆,静嫔是你可以嚼舌头的吗?”富察皇后呵斥了一句。
蕙兰缩了一下,小声辩解道:“静嫔娘娘座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万岁爷……”
“不见得就是静嫔做的。”富察皇后打断了蕙兰的话:“而且,皇上还不一定会怎么下旨呢。没听见张玉说贵妃‘伤心欲绝’要在储秀宫‘静养’吗?”
蕙兰吐了吐舌头,一副无心失语的样子:“娘娘,若不是静嫔娘娘,那贵妃娘娘的证据从何而来啊?从不能无中生有吧?”
富察皇后看了蕙兰一样,眼里露出一些冷意:“紫禁城中,无中生有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她挑了挑眉毛:“贵妃,你也太小看本宫了,本宫可以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张玉听见富察皇后这么说,便低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去安排一下,声援一下静嫔娘娘?”
富察皇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如今的形势倒不必了,若是形势朝着贵妃一面倒,本宫不能让她把夏雨荷这把枪给折了,贵妃和静嫔若是双双落下去……”富察皇后笑了笑:“对本宫来说,才是正中下怀!”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