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面写着:吃~屎、觌氅、餮鼗、曩磲、蕤颥、鳎鹕、鲦鲻、耱貊、貘鍪、籴耋、瓞耵。
若是换成是普通人,也许还真会让了她的当,只会念前面两个吃~屎,可惜,她选错了人。
宗政漠清冷的抬起眼皮,从边上抽了一张纸,一边用毛笔写着,一边念道:“觌氅、餮鼗、曩磲、蕤颥、鳎鹕……小骗子,这些字,要这样写,才能字字见风骨,你其中有几个字,连笔画都错了。”
付倩倩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口气都没喘上来……
我了个去的,想当初,她看到这些字时,一时好胜心起,特地查了一天的字典,从简体到繁体,再到古文,总算弄清了如何写,如何念,还以为可以让他赤果果的念出吃~屎两个字,然后别的都哽咽……
最后让他脸青鼻青的发现,除了吃~屎,他一个也不会……
结果她错了,人家不光会写,会念,还字正圆腔,如珠走盘。
而且字,写的比她更好,公公正正的,一笔不多,一画不少,就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付倩倩无语凝咽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算你狠,我接着写计划书。”
她就是手欠,嘴欠,外加缺心眼,跟一个博览群书的皇子去说什么文化?她真是,因为爱情,而让脑袋进水了……
宗政漠深幽的双眸中,划过看不见的笑意,她这点小聪明,骗骗黄一锟还差不多,笨蛋!
进了剑门关,不等慧娘主动提起,在军营里迎接她的,其中就有一名郎中,姓吴,叫吴厚朴,年方四十左右,留着一小撮胡子,人看起来很精神。
同时她还见到另外两个将军,分别是归德将军霍尊和明威将军秦平之,两人长相均为不凡,跟初见徐李二人时,感觉差不多,一身铁骨铮铮,有如苍松。
宗政漠的父皇对他真的不薄,看这四位将军,年纪都只有三十来岁,便猜想到,这是老皇帝特地给储君提拨的心腹虎将,不由再次感叹,宗政朔果然是没有天子命格,再强求,也强求不来人定和天意。
进了军帐,别的都没说,宗政漠便守着吴厚朴给她把脉。
从见面到现在的对话里,她也弄清了,原来吴厚朴是三军的军医,医术虽不如沈钟两家,但也不差。
“付姑娘确实是有喜了,只是脉像并不突显,想必还只有月余,若按付姑娘葵水来算,孩子落地之时,理当是明年大阳历的八月初八,嗯,但在七月中旬,就得留意,因为付姑娘葵水是二十三天一次,所以会比常人来的早些,这个具体我也说不好,得时时注意,还有就是……”
“付姑娘的身体本身应当很不错,但之前好像受过重伤,因而气血两亏,眼下还没调理好,胎儿又以母体精血为主,所以还得再吃些药,好生调理,否则会因血亏,而导致胎位不稳。”
意思就是,她的身体还没好养好,宗政漠就贸然让她怀孕,这对她来说,会有点辛苦。
宗政漠听完,眉宇间有些懊恼。
那时他不是没有想过她的身体,而是情势不由人,他既有私心想要赶紧和她孕育出精华,又不想因灵魂对换而造成手忙脚乱,他要做的事,太过危险,他舍不得付倩倩替他承受。
还有就是噬魂消发作,那一回看她麻木的承受三天,他就心揪心痛。
最后再三斟酌过后,他才决定让她受孕。
“可有大碍?”他沉住气的问道。
吴厚朴仔细的想了想,认真的答道:“小心些的话,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只是付姑娘有孕期间,不得行房,另外就是,绝不能受到大幅度的颠簸,那怕就是随军去天竺,也要尽量减慢些速度。”
这话说的可真算是字字斟酌了,让付倩倩脸刷刷的飘红,无语凝咽的低下头,在心里发疯的尖叫着,想她付倩倩,玩鸟玩了十几年,何曾这么爱脸红过了……
好讨厌啊!
她喜欢看宗政漠脸红,就是不喜欢看自己脸红,他二大爷的,好尴尬有木有。
尤其是,黄一锟站在边上傻笑着,好像怀孕的人是他一样,那眼睛里,满满的傻白甜。
还有仲景,一路上,都没有机会说话,这会大家都到军营了,却是让他先听身怀有孕的事,然后脸上浮满各种纠结,各种抽搐,还有各种黑线……
“本王知道了,多谢厚朴。”宗政漠倒好,脸不红,气不喘,正儿八经的还跟吴厚朴道谢,然后跟着吴厚朴出了军帐,一路还商讨着要用什么药调理。
慧娘端着吃食走了进来,她是提前一步先到剑门关的,就是替她先张罗吃的,生怕她饿着,累着,连热水都准备好了。
“咳咳……小锟锟,你的脸恢复了呀,真是太好了。”
黄一锟傻笑的抓抓了头,身上还穿着将袍,就那么单膝跪地的抱拳道:“恭喜付姑娘,贺喜付姑娘,祝付姑娘早日获得麟儿,嗯,他日必是栋梁之材,啊不,是龙子凤女……不对,是珠联璧合……又不对了,那是龙凤呈祥……”
他是看别人对有喜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心欢之下,便照科全搬,结果越说越乱,越说越脸上的笑就越僵……
付倩倩被黄一锟这一搞,顿时笑的肚子都痛了,太可爱了有木有。
“好了啦,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你是不是还要来一句早生贵子?”
黄一锟尴尬的摸摸头,站了起来,呆呆的道:“好像是要说这个,但又好像不对,那是对寻常人说的,付姑娘怀的可是王爷的龙子。”
付倩倩白了一眼黄一锟,迷信尖尖,什么龙不龙子的,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叫宗政海川的小家伙,而且现在才刚刚着床,还是个正在发育的小细胞呢。
瞥了眼站在边上的仲景,看他脸一直在抽搐,似有万千言语,却无从说起那样,不由让她露出了大白牙。
现在知道跟她讨论行房之事的尴尬了吧,嘿嘿,以前经她之手的男人,没几个不尴尬的,就像那荣少,不也是没脸见人一样的要把头盖上,才肯让她下针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