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味浓吗?”她一边问,一边看着楚谦不紧不慢的在流云身后坐好,然后伸出手像宗政漠那样,用内力给流云压毒。
“不浓,很淡。”清风有些不肯定的道。
“几天前中的毒?”
“七天前。”
付倩倩收回把脉的手,像第一回给宗政漠确诊毒素那样,用金针刺破了血管,沾上血放到鼻间和眼前细细的打量。
宗政漠双眸微微一缩,蠕唇刚想说,不能试毒,可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现在他身边,唯一一个了解毒药的人,只有她……
果然下一秒,付倩倩没有半点犹豫的将血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了一会,才招手让清风去给她倒杯清水。
楚谦一边用内力护着流云的心脉一边道:“小骗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下回试毒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对楚谦来说,他只关心他需要关心的人。
吴厚朴也是很心惊的道:“付姑娘,国师说没错,这七绝散从中毒开始,要发作七日才七孔流血而死,毒素游走全身最烈的时候,便是现在。”
“无妨,只是一点点,我漱过口了。”付倩倩一脸正色,她做正事的时候,从来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清风端着水杯,神情有些讶异,他最后一次见付倩倩,是在去平南的路上,从她被沈清墨掳走,到现在才看到她。
灵光一闪下,清风手颤抖的道:“付姑娘有喜了吗?”
“别吵了,我自有分寸的。”付倩倩拧眉,心生不悦,她治病的时候,喜欢安静,一人一句,会打乱她的思维。
只有宗政漠紧抿着嘴角不说话,目光深幽的锁定着她。
看她将流云的下巴捏开,凑了过去,细细的嗅着,清冷的目光终是缓缓的垂了下来。
中毒七天,看他们衣服又脏又乱,灰尘扑扑,付倩倩又问道:“你们是日夜兼程赶来的吗?”
清风紧咬着腮邦,点了点头,眼里蒙了一层水雾,流云若是知道,王爷在自己毒发的时候,都不留余地的亲自为他疗伤,还有付姑娘明知有喜,还为他试毒,眼下,流云就是死去,也是开心的吧。
这样一路赶回来,那怕是再浓的鱼腥味,此时也没没了。
付倩倩站了起来,用手指点着脑袋,快速的分析刚才品尝的味道,还有能制成白烟和鱼腥的七种毒物。
“有了,立马帮我找蟞稚、苍耳、三叶半夏、白喉草、紫丁、白僵蠶……还有,我要六条活蜈蚣,要个头最大的那种。”
吴厚朴一听,脸都变了:“付姑娘,这都是巨毒的药,还有活蜈蚣,这是要……”
“没错,这叫以毒攻毒,虽然有损身体,要几天时间才能痊愈,但能救命,而且也不用琢磨对方用了那七种毒,前面我要的那些药材,每样各二十五钱,三碗水煎成一碗,另外……小雪花,用你一点血做药引子好不好?”
最后一句让桌上的小雪花蹭的一下炸毛了,赤溜的便想逃。
可它没有楚谦手快,“叭”的一声鞭响,小雪花,就在吱吱乱叫声中,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落到付倩倩的怀里。
宗喀巴赶来,听到的正好是这句,脸上无不惊讶的看着付倩倩,心里像开了锅一样的想着,他们的圣女还会医术?
“小雪花,你吃了那么多的灵药,你的血都成了极品药引了,我只要一点点就好,保证你不会感觉到痛的。”付倩倩笑着抱紧小雪花,用商量的口气道。
“另外,来的时候,我不是教过你嘛,做为一只有思想,有品德的高级灵宠,那是要吃穷别人,充盈自己,一会我放你一点血,你便去雅隆城吃个够本如何?当然,你还可以往聂赤家多转转。”
估计聂赤要听到这句,一准能吐血。
楚谦听完,笑的桃花遍地开,如点晴之笔的道:“敞开你的肚皮吃,不用怕,但要记得擦嘴巴。”
宗政漠慵懒的抬了抬眼皮,不忍直视的移开。
就连宗喀巴都默了好久,才弱弱的道:“圣女,感灵堂没有准备药材,但城中药铺的药,都很齐全。”
付倩倩扬了扬金针,示意清风拿杯子过来。
小雪花呲牙咧嘴的晃了晃尾巴,下意识的想跑,可身体被付倩倩抱着牢牢的,它又不想伤害付倩倩,只能在吱吱狂叫声中,被迫的扣住爪子,放了几升的血。
“好了,真的只有一点点,不信你看。”付倩倩晃了晃杯子里鲜红的血,眉头发喜的眨了眨眼。
这血灵气好足,竟然闻不到半点血腥,反而有股异香,怪不得那天邓老说,那诡异的长生草只要吸食了小雪花,便能结出长生果,真没想到,小雪花真的是块宝。
被松开的小雪花,看也不看,蹭的一下跳了出来,便火烧屁股的往外跑,跟逃难一样。
宗喀巴蠕了蠕唇,呐呐的道:“圣女会医术?”
“不会,我就会男科,解毒只是半吊水。”付倩倩老实的说完,然后把装了血的杯子交给清风,转而接道:“多加点清水,在水中放点醋,等药煎好再喝,吴厚朴,你赶紧去把刚才我说的药找来。”
在宗喀巴呆怔下,说完的付倩倩又拿起金针,在流云的人中穴上重重的刺了一针,随后便听到流云幽幽的长舒了口气,虚弱的睁开双眼。
吴厚朴抱着满心的惊蛰,立马退下去找药,她要的那些,都不太好找,因为毒素太多,单单就是那味白僵蠶,军营的药帐中就没有,他必须要去雅隆城药铺中找,那可是禁药。
宗喀巴回味了好久“男科”二字,终是默然的低下头道:“聂赤和昆佑好像有话要跟圣女谈。”
付倩倩移到边上一边洗手一边道:“他们想通了?”
宗喀巴道:“是的,不过他们想跟圣女谈谈,如何训兵。”
不说兵的事,付倩倩还很淡定,一说起兵,付倩倩就脸黑了,哼哼的用帕子擦干手,然后道:“准备马车,用过中饭后,让他俩同我去兵营,我倒要看看,那些兵还有几个能用。”
说完,她走向宗政漠,细细的替他把脉,神情显的更加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