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叶昊鹰举起杯子和褚一航举了半响的酒杯碰了一下,“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他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和年少时比起来要沉默多了,一开始两人还聊一些事,随着酒意渐浓褚一航就开始走神。
褚一航掩饰的低下眉目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拿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儿!”等叶昊鹰喝完杯中的酒,再给他满上。
叶昊鹰拿过自己的酒杯,“一航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他连他结婚也没告知自己,和谁结婚都没说过,电话中也只是用问候云淡风情的带过。偶尔会问起苏澜,也被他轻轻巧巧的避开了。
听到这里褚一航准备喝酒的动作顿下了,手握住酒杯就停嘴边,这酒液有点凉,冰冷的触觉从手指尖蔓延到心里。这些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是怎么挨过来的。他牵强的勾起嘴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你看我还不是这样过来了!”
叶昊鹰的手越过桌面去夺他的杯子,眼前的男人面色苍白,只有额角处的疤痕呈现红色,双目赤红。他知道他喝得差不多了。虽说是啤酒,这一进门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这桌子上已经排列了一大堆酒瓶。
褚一航觉察到他的动作敏捷的躲开,“这点酒算什么,继续!阿昊咱哥俩难得一聚,你小子过几天又要回去了!”
这几年的变幻,物是人非,最大的变化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你还记得我们班上那个罗佳佳吗?”他啜了一口酒,补充,“就那个带眼镜做我前面那个。”那个时候他上课的时候还把墨水洒在她背后了,他就特爱欺负她。
褚一航茫然的摇摇头,他是真记不起来了!对于过去更多的清晰的还是和苏澜的回忆。
许昊鹰也毫不在乎别人记不记得她,“我后来也在法国遇到了她,也终于弄明白的当年为什么老是爱欺负她。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现在呢?什么时候结婚?”褚一航想也不想的问道,他都没看叶昊鹰的脸。
叶昊鹰靠在椅背上,或许是说到伤心处,俊朗的眉目间有些忧郁,嘴上的话倒是很干脆,“早就分了,而且现在连她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当初是自己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而绝然分手,现在有自己后悔的。
这样的心情褚一航懂,他了然的拿起杯子,做出一个要和他干杯的举动。
“现在该说你了吧!作为交换我已经把我的底都掏出来了!”叶昊鹰狡黠的笑,其实他只是有点那么好奇那个褚一航爱到心甘情愿的女孩是怎样离开的。
褚一航放下酒杯,半低着头,眼帘也是半瞌的。似在沉思,眉头纠结,整个人笼罩在阴郁里。
叶昊鹰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冒昧,谁心里没有个遗憾,没有个隐痛。“还是算了吧!不为难你了,只是挺遗憾的。”毕竟那是如同长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掩饰的举杯。
窗外是霓虹闪烁,倒映在清澈微澜的河里,波光粼粼煞是美丽。“人生得意须尽欢。”谁知道明天又是什么摆在眼前,世事无常,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时间洗涤后终究不一样了!那个错的离谱的是自己!“阿昊,那是我的错!”
错都已经错了!她连个给他认错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要如何换会自己的爱?
叶昊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见他一双手紧紧捧着桌上的杯身,指尖泛白,双眼血丝密布,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的景致。只是眼光迷离,那些灯光如同星星坠入他的眼睛闪烁不定。
叶昊鹰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去了一趟洗手间,顺便买了单,回到桌前的时候,褚一航已经歪倒在桌子上。
苏澜开着车在街上瞎晃悠,今天她特别不想动弹,所以就放弃了做饭的念头,做了又如何?根本没有人分享她的成果。
这个城市什么都不剩,就只剩她一个人。想去看笑汐,却不敢冒然面对婆婆那探究的眼神和诚挚的热情。婆婆给自己的爱和关护就如同自己的妈妈。让自己在她面前忍不住心里酸涩。
等红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在市中心转悠。前面不远处刚好是自己以前常去的那家女子会所,她有很久都不曾去过了,现在天色尚早,应该去放松一下!
这次她并没有选择自己熟悉的技师,而是一个人去了水疗室。狭小的室内水汽氤氲。她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水里憋一会气,又浮上来。如此反复几次,这种窒息的感觉很熟悉,整个肺部如同炸开来。
她不是自虐,只是痛过后才有麻木。双臂交叉,紧紧抱住自己。
室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和着淡淡的香氛,让放松后的她昏昏欲睡。
连日来没有睡过一晚好觉。刚才一入水才知道自己的整个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放松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所以很快她就入眠了。
恍惚间又坠入他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温暖干净。他的眼睛温柔的直视她,里面有个小小的自己,虽然小却是他眼里的唯一。时间仿佛都停滞下来,那一刻她相信他给的永远,就像置身于深海,尽管未知,但是愿意被他包围。
就在她不知不觉的在他怀抱里沉溺下去的时候,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推开,那深潭似的眼眸一时晦暗不明,眼睛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带着阵阵寒意,被他看得浑身冰冷。
他说出的话更是一直凉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就恨吧!咱们相互恨着多好!”h还带着回音,可怕的回音一直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就像陷入可怕的梦魇。
她胡乱的挥舞着手想要打断在周遭冰凉的一切,手在空中划拉几下她就醒过来了。
颓然的放下手,果然是梦!深深的呼入一口空气,刚才在梦里只顾挣扎却忘记了呼吸。
忘了开热水循环,池子里的水已经凉透,看了一眼池子边上自己脱下来的腕表,自己居然在水里待了一个小时。想起刚才的梦仍然心有余悸,她神色游移的穿好衣服,稍加拾掇一下,就走出去,出去之前还对着镜子掐了一下自己苍白的双颊。
其实自己何时回去都没有关系,那个房子有无自己好像不再那么重要。他们的家于现在的汪承瑾更像客栈。
她拿出卡,立在前台一侧结账,签字时有湿漉漉的头发滑至脸颊边,有些痒。等她签好后,随手往后拂开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声音有点大,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回过头去就看见一身艳红的连衣裙光鲜亮丽的卓雅立在大堂中间,看到她回过头的脸立时就蹬着一双高跟鞋向她悠然走来。脸上的笑容放大了好几分,“果然是你,最近怎么个个都修炼成仙儿,瞧你也瘦太多了吧!害的我都不敢认。”
不敢认还叫这么大声干嘛?
苏澜并未搭话,只是朝她一笑。一边装好自己的钱包。
卓雅走近后还拉着她上下瞧瞧,一脸羡慕,“你说咱两才多久没见,就几个月!你的变化也太大了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是有好几个月没见了,你又去哪儿啦!”说完眼光扫过卓雅身边跟过来的另一个女人,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十分之一秒。
“哎!别提了,我们这种人除了心理愤愤不平的花着老公的钱疯狂的买一些根本穿不上的衣服,吃不完的东西,戴不完的首饰以外,偶尔还出去走走,说好听点叫旅游,说难听点叫流浪。还能怎么样?他那边都算不过来一天宿哪一窑呢!就当我空气,还兴许还巴不得我在什么地方遇上地震泥石流什么的。”
卓雅说道这里脸上除了恨和自嘲以外也没了悲伤的痕迹,其实很多时候伤害一旦成了习惯以后,就连最初的那些伤害都已经模糊了!
苏澜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她和卓雅是因为汪承瑾和卓雅的丈夫有生意上的往来而认识的,所以少不了聚会,麻将酒宴什么的。在那种场合男人们谈生意;女人聊男人,聊女人,聊购物,聊时尚。几次下来两人算不上交情颇深,也还算熟识。偶尔在街上碰到还打一个招呼。
卓雅和她的丈夫历来不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认识他们夫妻的人都知道,两人也毫不避讳。连两家的老人都清楚的,也不加干涉。说白点他们就是利益婚姻,她过得好不好还没重要到他们家族的年收益。她丈夫在外面二奶三奶什么的多去了。卓雅很无奈的说过,“没有爱情,但是我不能没有婚姻,我的家族还靠我呢!再说丢掉婚姻的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弃妇。”
卓雅曾经也努力过,丝毫没有收到成效,到后来就放弃了,反正她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对那种闹上门的女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钱打发掉,只要能买的她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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