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母心里软软的一酸,把孩子抱在膝头,顺势坐在沙发上,“瞧你,都弄得自己小花猫似的,告诉奶奶电话接通没?”
小汐伤心的摇着头,“没有,那个阿姨老是说关机。妈妈她干嘛关机。”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子,“米米的妈妈不要她了,她打她妈妈的电话也总是关机。”
这个孩子太敏感,她是在幸福中长大的孩子,却有一颗敏感的心。“小孩子尽听人家瞎说,妈妈怎么会不要小汐呢。小汐不是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吗?而且我们家小汐也是世界上最乖的宝宝。”
“嗯。”汪小汐用力点点头。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三言两语就停止了眼泪。
可是……,还会没完没了的。
“我想见妈妈,奶奶你陪我去妈妈那里!”
“不行!奶奶今天还有事呢!”
“奶奶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啦!是吧?”她眨巴着一双泪水未干的眼睛,狡黠的转着眼珠子。
“婶婶还要回来吃饭呢!改天奶奶陪你去。”
汪小汐立马从她膝盖上跳下来,红着脸激动的说,“奶奶你偏心,自从婶婶有了小弟弟以后你就不关心小汐了!”
汪母无可奈何的笑,“你们都是奶奶的宝贝孙子,奶奶哪有偏心!”
“我说有就有!”孩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咬着不放。
“小汐!”汪母严肃起来。她想起儿子说过这个孩子不能太惯着。
汪小汐看奶奶生气了,她才不怕呢!小心思一转,“是不是妈妈肚子里有了弟弟奶奶也喜欢?”
“当然罗!”她可求之不得呢!
“那我们去看看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没?”汪小汐天真的说,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捉住汪母的手就使劲往外拖。
汪母对这孩子有些无计可施,也只好顺势站起来,“好吧!我的小祖宗。”
等汪母去厨房吩咐一遍,叫上司机准备出门,却没看见小汐。
“奶奶我穿妈妈给买的新裙子。”小汐“蹬!蹬!蹬!”的跑下楼。
汪母忍不住笑了。
那冰凉的刀片,闪着寒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把它落在左手腕那跳动处,知道这刀下去然后什么都结束了。
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右手重重的残忍的着力。仿佛切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扰的人心碎的伤心。
那刀子下去就真的只剩下身体的痛了。那疼痛如同甜蜜的毒药。那一刻她忍不住痛哭,睁开眼,眼看着鲜血汩汩破出,有种麻痹的畅快。对自己的狠绝,对人生的放弃。那些有的没的顷刻间在眼前模糊起来,她堕入了更深的深渊。沉下去有浮上来,又沉下去。她害怕起来。本想一心求死,却是浮浮沉沉。
恍惚间看见妈妈含泪怜惜的看着自己,“澜澜,妈妈不逼你,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妈妈就只剩下你了,孩子……”
一会又是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潋着心痛的男人说,“澜儿,你等我,一定要好好儿的等着我!”然而另外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澜我没想到你不是一般的贱!”那个人他斜挑着眉,阴沉着脸,眼里有狠戾有厌恶。
她看着心惊,想要凑上去解释,因为她还爱他。她想争取一点点他的信任,可是任她怎么样张大嘴巴喉咙里就像被谁掐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泪横流的看他冲自己举起了手。
耳边响起娇嫩孩子的呼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我了吗?”
她努力瞪大眼睛才看见是个小女孩蜷缩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屋子角落里。
那是她的孩子,她长得真像小时候的自己。
她的小天使正用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柔软的卷卷的黑发服帖的贴在脖子边,白嫩嫩如同牛奶的皮肤吸收了屋子里所有的光线。胖乎乎的小手举起来,讨她的怀抱。
她屏息静气的走过去生怕惊醒了这场梦境。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任由孩子温暖的小手抚摸自己冰凉的脸颊。
孩子却哭了,哭声越来越大。
“妈妈你醒醒……妈妈……妈妈你醒醒!小汐来看你了!”
苏澜终于睁开了眼睛,汪小汐的脸就在眼前逐渐清晰。孩子正趴在自己的床边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她伸出手握住孩子的手,久久的出不了声。
这才是自己的宝贝虽然很小,却很温暖。在自己冰凉的世界里如同一簇小小的火苗照亮温暖她的世界。
还好有这么个孩子。
孩子的世界最纯真,她爱憎分明,喜怒哀乐毫不掩饰,也不避讳。所以苏澜喜欢孩子。成人的世界太复杂。傻傻的,连运气也不是那么好的她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汪小汐在苏澜拥着自己的时候也学着大人拍着苏澜的身侧,小手拍起来还有那么回事。声音也是嗡嗡的,“妈妈你吓着小汐了,你的身子好烫,奶奶叫了医生来,医生说你感冒了。”
苏澜这才注意到站在汪小汐后面的婆婆。
老人有些担忧的神色,看到她看过去,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
苏澜有些揪心,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为自己操心,“妈……”她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喉咙火辣辣的疼。
汪母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孩子你好好休息,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好端端的天气,怎么弄成这样子?”她看得都难受,“我去端药来。”说完就出去了。
她所谓的药其实就只有几样简单的艾草老姜等等简单熬制成的汁水。这些都是老家那边的偏方,治疗感冒很管用。
汪母刚才没让医生给开药,她跟汪承瑾两口子提生孩子的事情都好久了,指不定这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乱吃药可不好,再说就算没孩子那些西药什么的都对准备要孩子的人来说不太好。
柳姨看到老太太下来赶紧问,“老夫人,太太醒了?”她在这汪家的老太太面前不敢叫苏澜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