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芸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应绾绾，顺着台阶下，嗯了一声。
应绾绾从头到尾没说话，成功将苏秀芸压住，大眼睛里盛满得意之色。
应绾绾熟知宜州的口味，做的饭菜很合老爷子的胃口，连吃了两大碗白米饭。菜也是一丁点不剩，直夸应绾绾能干。
饭后，应绾绾抢着洗碗，老太太越发的满意她，跟在后面给她打下手。
这一边，萧清君提出去歌舞厅消遣。萧南琳拉上苏秀芸，嚷嚷着要一起去。
萧清君道，“南风，走吗？”
萧南风摆手，拒绝道，“你们去吧。”
“小叔，我哥他这么板正，去那不合适，咱们去好了。”
苏秀芸抬眼看了看萧南风，目光转向厨房，心思一动，走到厨房门口，“绾绾妹子，去歌舞厅跳舞吗？”
应绾绾正摞盘子，隐约听到几人之间的谈话，天寒地冻的，她才不想出去吸冷气呢，“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坐了一天的车，我想早点休息，你们去吧。”
应绾绾拿赶紧擦了一下手，苏秀芸上前拉着她，语气亲密，“时间还早呢，我们八九点回来，也算是早睡……”
“去什么歌舞厅啊，里面人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孙媳妇，你们屋子里炕还是凉的，烧暖还得一阵子，你第一次来宜州，去街上逛逛，熟悉熟悉，最近几天商场那一片有灯会，热闹的紧，里头还有冰雕呢。”
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应绾绾点点头，问萧南风，“老公，你去吗？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刚刚在外面，她隐约有听到他说不去。
萧清君催促，“你们两个别在我们几个单身青年跟前腻歪了，要出门赶紧的。”抬长腿往外走。
萧南琳挽着眼底晦暗的苏秀芸跟在萧清君后面。
应绾绾看了眼走到院子里的几人，边脱罩衣边又问，“去吗？”
“你先前不是说想看冰雕？晚上的冰雕更好看些。”
她轻弯眼睫，“那咱们走。”
萧清君开车，萧南风坐到副驾驶，萧南琳对应绾绾的意见很大，不愿意跟她坐在一起，她和苏秀芸挨着坐，正对着萧南风身后。
一路上应绾绾都在听萧南琳讲大学里的事，言语间不乏有向她炫耀的意味。
苏秀芸借机把话题引到应绾绾身上，“南琳，你们一家子都是大学生，叔婶还是大学教授，现在让绾绾妹子拾起书本，叔婶再抽空给她补个课，说不准过个两年能考上大学呢。”
一家子都是大学生？
父母还是大学教授？
书香门第啊。
应绾绾愣了愣，掀起眼皮看向萧南风，座椅遮挡了视线，她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肩膀，轻抿唇瓣，垂下眼睫遮掩眼底复杂晦涩的情绪。
萧南琳不屑道，“她啊，还是算了吧！一年级能把自己名字写上来就不错了，还考大学？人家高中毕业考不上的一抓一大把，她一年级能考上？要是被街坊邻居们知道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笑话我们没有自知之明呢。”
应绾绾：“......”
她招谁惹谁了啊？这便宜小姑子怎么老是针对她？
偏过头不去理会。
萧南风回头睨了一眼萧南琳，“你又有多聪明？还不是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留级生还好意思说别人。”
“哥！”萧南琳气的跺脚，“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你怎么总向着别人啊？”
“你嫂子不是别人。”
应绾绾一听，嫣红色唇瓣有了浅显笑容，面向窗外看宜州城内的雪景。
车子经过一栋大门紧闭的民国样式宅院，她瞥到院子里一颗又粗又壮的柿子树冒出院墙，瞳孔陡然一缩，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思绪瞬间纷乱沉杂，手脚如同被定住一般僵直。
这个年代的路，街道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周围的一切也都和记忆中不一样，但是门口的石狮子，院子里的柿子树，和记忆中一般无二。
是应家老宅。
她小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记忆分外清晰。
没想到和萧南风老家仅仅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四周都是院门大敞的住户，唯独应家的大门紧紧的关着，院子里黑风瞎火的，人呢？
没人在家吗？
车子一路前行，应绾绾指甲掐着手心，侧着身子望应家大门，直至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眼底浮上一抹淡淡的忧伤，抵着头抠手指。
萧南风和她几乎形影不离，她想回一趟家也找不到借口，太愁人了。
萧清君车子泊在歌舞厅门口，抬手准备拔钥匙。
“小叔，你车子借我用一下，我带绾绾去看冰雕。”
萧清君动作一顿，垂下手，“那行，你们玩的开心点。”推开驾驶座的门走出去。
萧南风下车，换到驾驶座。
苏秀芸眼底一道暗光，话里话外都是对应绾绾的关心，语调轻柔，提醒，“绾绾妹子，咱们还是一起吧。歌舞厅供暖，冰雕那一片温度低，雕得都是些猫啊狗啊的，没什么看头，你穿的不多，小心冻感冒了。”
萧南琳拍了一下苏秀芸，“秀芸姐，你管她呢，咱们走吧。”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温度极低，寒风透过车门钻进车内，应绾绾轻打了个寒颤。
扯唇瓣浅笑，“不碍事，我围上围巾，帽子口罩戴好也不冷，我还是想跟我老公去灯会看冰雕，等会儿再来接小叔，妹妹和秀芸姐。”
苏秀芸没急着下，重新打量跟前言笑晏晏，对人礼貌有加，同人打招呼还能顾上所有人的应绾绾。
心里对于她精神分裂出另一个独立人格的想法确认了几分。
心思一转，抬手挽住应绾绾的臂弯，作势拉她出后车座，“绾绾妹子，你和南风哥什么时候不能去灯会看冰雕啊，趁着大伙儿都有空一起去歌舞厅热闹热闹呗？”
见应绾绾不为所动，她继续道，“南琳对你有意见，刚好趁这个机会跟她拉近关系，嗯？”
应绾绾眼风扫过已经和萧清君走到歌舞厅门口的萧南琳，她可以去讨好长辈，但是这种拎不清，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子，她懒得搭理。
回眸瞧了瞧苏秀芸，这个女人看着温柔善解人意，行为上却三五不时的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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