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三十余日,期间小满每天都要过来,照顾白泽的饮食。一只烤鸡,一壶酒是固定的搭配,烤鸡很香,酒很醇。
梅子味的酒,白泽不是没有喝过,这个酒有些不一样,味道有点酸甜,有点苦涩,酒精度不高,后劲却很足;喝过酒脸红红的,嘴角一抹傻笑,身体散发着一股清香,说不出的舒服。
正是恋爱的感觉!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治愈白泽身上的的伤痛,同时催化着两人之间的感情,三十天的相处,使两个人褪去了最初的青涩感,喂与被喂之间形成一种默契,这是两人之间的一种莫名的情愫。
有时指尖与唇的触碰,换来二人相视一眼,继而脸色羞红,心跳加速,深情的看对方一眼,然后继续做事。或者关于某些事情斗嘴,吵至面红耳赤,相互对峙,瞪大双眼看着对方,然后由面红耳赤,渐渐变为一抹羞色,双眼透出爱意,最后不了了之。这些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
其实早在十数日前,白泽就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而在几日前,白泽的仙力已经恢复了一半。但是白泽一直没有下床走动,全身依然被纱布裹的严严实实,装作以前的样子,等着某位救英雄的女侠的到来。白泽一直不敢透露自己伤势的事情,自己的伤一旦痊愈,就意味着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或许更多的是不舍离开她。
但是一想到兄弟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着自己的救援;又或者已经死去,等着自己将他们接回家,慰问他们的亲人。白泽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切的事情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他必须站起来,撇去心中的欲望,碰碎身上的纱布,踏上救援的道路。
石床上铺满了碎裂的纱布,黑暗中白泽坐在石床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山洞,或者习惯了某人来生火,带来光明和温暖。白泽透过山洞眺望远方,养伤三十多天,期间只有在晚上才有人说说话,大部分的时间,白泽都是一个人眺望山洞顶的石头发呆,安静似乎变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即使已经养好了伤,白泽依然习惯安静的等待。
东边的月亮已经升起,悄然飘上柳树梢头。白泽走出山洞口,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山洞,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白泽无动于衷。他走山洞口的石头坐下,靠在石壁上,这时却露出一抹笑容,因为他等的人到了!
小满出现在白泽的身旁悄无声息,手中依然拿着烤鸡和酒,有些惊异的看着白泽道:“你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明明昨天还很虚弱的要人喂呢?”
白泽报以道歉的微笑道:“其实前些天就已经好了。”
小满的脸上露出笑容看着白泽道:“装病很有意思吗?”,小满一直看着白泽,目不转睛;小满的笑容看的白泽心慌,白泽宁肯找一个蜗牛壳钻进去,也不乐意面对一个笑着的小满。
“装病其实是没意思,但是装有人服侍的病人就有意思了。”白泽笑嘻嘻地回答小满,但是小满根本就就不理他,于是白泽又补充道:“如果你真的那么生气,大不了今天我喂你好了。”白泽坏笑的道。面对一个即将发狂的女人,不正面作战明显是正确的战略。
和白泽的嬉皮笑脸不一样,小满的脸色有些不开心,所以这次小满却没有反驳,只是安静的坐在了白泽的旁边。
对于白泽要离开的事情,两个人都明白,但都没有点破。因为这是白泽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小满阻止不了,也没有理由阻止,与其点明,扫了兴。还不如安静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白泽从小满的手中接过烤鸡和梅子酒,也学着小慢一直的做法,凝成了两个冰杯,白泽不急不躁的倒满酒杯,递给小满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眼,一饮而尽。
白泽以为小满默认了,所以他认真的将鸡肉撕成鸡丝,准备服侍一下这个照顾了自己一个月女孩,不过小满却摇摇头拒绝了,她从鸡身上扯下一条鸡腿,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的鸡肉,笑道:“我还是喜欢这样吃鸡肉!”
白泽扯下另一只鸡腿,也是咬掉一大块鸡肉,也笑道:“其实我也喜欢这样吃鸡肉,肉这种东西,大口的吃,大口的嚼才有味道。”他又注意到小满微变的脸色,赶忙补充道:“其实鸡丝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小满没有理他,只是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酒,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酒。似乎要把一切都一股脑吃进肚子里,把所有的情绪都塞进胃里,借助胃液都消化掉。
沉默,沉默的吃喝。夜晚很静,只有年轻男女吃喝的声音穿进山洞,天上的月亮缺了一个口,像是张大了大嘴的吃货,等着漫天的星辰掉进嘴里。
烤鸡已经吃完了,酒还剩下最后一杯。这样再也没有理由保持沉默了。
“我要走了。”白泽轻声道。
“你要去哪里?”小满有些不经意的问,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天庭!”
“回天庭就能把他们救回来吗?”
“不知道,总要试一试,我们将军很强大的。”
“要是将军也不行呢?”
“还有天帝,天帝是无敌的!”
“天帝会帮你们吗?”
“会的,这本来就是天帝给我们的任务。”
小满沉默了一会道:“那,你会回来吗?”
“会的,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回来。”白泽坚定的说道。
白泽将最后一杯酒喝掉,白泽今天喝酒比平时快很多,一壶的酒大部分都进入他的胃里,身体吸收的酒精刺激着大脑,荷尔蒙迅速的分泌,占住了全身,赶走脑子里莫名的恐惧感,白泽现在无所畏惧!一言以蔽之:酒壮怂人胆!
白泽在小满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那节被斩断的红色的丝带,然后从中间将红丝带劈开成两段细丝带,接着单膝跪下,将一条红色丝带系在小满如玉的脚踝上,将另一条丝带系在自己的脚踝上。
这是姻缘线的系法,月老将姻缘线绑在男女的脚踝上,从此男女之间就有了一丝牵绊,象征着缘分天定,一线姻缘。
以前牵着两人的丝带,如今变成了两人的姻缘线,或许将来还会成为两人之间的喜带,牵着两人一起拜天地,最后随两人一起葬入那片梅林中。
小满的双眼通红,泪水迎着月亮在闪着晶莹的光,红丝带如今真的系在了她的脚踝上,那天晚上她就想象过这个场景,想象那条丝带成为两人之间的姻缘线,想象一起牵着丝带拜堂,可是最后白泽无情的斩断了红丝带,还说是拿回去当毛巾用,这曾让她愤怒不已,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白泽将小满抱在怀里,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姻缘线已系,缘分天定,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你再也逃不掉了。”
小满轻声道:“这算什么?算求爱吗?”
白泽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不是求爱,是宣誓!我宣誓我会永远爱你,我愿意为你死去。”
小满抱紧了白泽轻声地道:“那就不要离开好了,你会死的,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死。”
白泽的头紧紧贴着小满的头:“这个世界最大的讲究就是公平,一命换一命本就是天下最大的公平,我把命还给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命该如此。而且谁说我一定会死的,我还要回来陪你一辈子的。”
小满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沁出血依然没有察觉。
白泽松开小满,双手捧着小满的红彤彤的脸,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我要走了,等我回来。”白泽松开小满一步步退去。
“你要活着回来!”
“我会的!”白泽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想我。”
“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吃饭想你,睡觉想你,上厕所也在想你。”白泽再退了一步。
“不准勾搭别的女人”
“我的心里只有你。”白泽往后撤了一大步。
“你要好好养伤。”
“我会养好自己,带你去仙界翱翔。”白泽又往后退了一步。
……
“你要想我。”
“这个说过了”白泽笑着答道。
“不准勾搭别的女人。”
“这个也说过了。”,白泽看着两人之间只有数十步的距离笑道:“再这样恐怕我是回不去了。”
白泽走到小满的身边给了她拥抱,闻着她的发香道:“这下我真的要走了。”
白泽松开小满,御空而行,月亮在白泽的头顶闪烁着银光,星辰在白泽身后一片黯淡,脚下是雪白的大地。白泽给了小满一个迷人的微笑,这是白泽能给小满最美的画面。白泽转身离开,依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