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在天,银辉落满了江,江清月近人。
山风徐徐,波色粼粼。若忽视江岸熙熙攘攘的人群,确是一幅山水佳画。
“刚刚的异象怎么回事?”
“是火灵要出世了吗?”
“这电闪雷鸣的,看着不太像至宝出世啊?”
“管他呢,都等到今天,就看他如何了。”
类似讨论声此起彼伏。
江水南岸,驭兽宗驻地,蓝宁为首,其他人一溜排开,警戒十足。
对岸是北,乔装的怀山魔修一行,相比驭兽宗的紧张气氛,已有打算的魔修随意很多,三三两两谈笑。
“渡劫天象无疾而终,老黑,依你之见,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瘦长个老穆随口问道。
“鬼知道嘞!”虬髯者老黑嘿嘿笑着,“总之,非祥瑞之兆就是了。”
“你一魔修,还讲究祥瑞。”老穆笑得没心没肺。
“秘宝出世,必伴随着血光之灾。”老黑说着,神色凝重了些,“这一江的人,到最后不知能活下多少。”
“想不到你老黑还心存悲天悯人,莫非是堕魔堕得不彻底?”另一人嘲了一句。
“这你就错了,”老穆打抱不平,“我修魔者,修的是自在恣意,为何不能心存善念?”
“好了,不要说了!”李青打断手下争辩,有些担忧,“小公子还没出现。”
月已中天。
“小公子的事,又岂是我等能管的,李青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老穆满不在乎,“做好我们的事,其他的,管他呢!”
“说的是。”老黑附和。
江之东,是合欢派的地盘。
谢无双独占一圈地儿,临江打坐,看似冥想,实则如何,没有人知道了。
杨红衣,则在合欢派地盘一偏僻角落,发着怔,兴致缺缺,似乎对火灵之事不敢兴趣。她在想一个人,自从洞府一面之后,念念不忘。念念不忘,仿佛多想一次,那恣意邪邪的少年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江东南侧,苍武派占了一席之地,徐汇落在同门的最后边,独自一人,不知是避讳着江边的粉红、粉白两位女修,还是其他。
大江西畔,被太和东灵、西灵两峰修士占着。齐齐打坐冥息,神识外放,安静得很。
其余修士,有三三两两结伴,有独行者,都在这五大门派身后,离江稍远一点距离。
满江月,满江碎影。
浅水处的零落山石,也涂了一层银光。
水声忽大响,引得众修士齐齐一震,皆注视江面。
伴着湍急轰鸣,江面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似有无形的势力在江底偷着水。
这是?
浅水处的山石完全出落,岸面增加,是细沙并被江水磨荡得光滑的卵石。但谁也没有往前一步,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咕隆轰鸣不停,似那个江水宣泄口无止境。
众修全神贯注。
异象已出,火灵出世还会远吗?
圆月渐西。
似乎那个盗水者喝饱了,水位停止下降,江面抖了抖,似那边反哺,水量又回升了些。
终于静止!
山风,有些猛了。
蓝宁身形一纵,跃至江面新露出的山石,神识搜去,欲看个究竟。
近岸的修士,立马跟着学样,把地盘往近江处挪。
江面再无动静。
“这坑谁呢?”老黑看了看天色,朝李青道,“命师会不会算错?”
“等!”李青言简意赅,他总觉得有什么马上要发生。
咕咚咕咚——
几个大气泡冒出,呼啦啦一阵出水声。
蓄势待发的众人差点控制不住。
波纹漾开,水面多出一个人头——一位少年!
抚去一脸水,那少年咳嗽了几声,神识扫过一众人修。
果然!
好歹她也先下手为强了不是,可怎么又回到原点?
“黄瀚?”蓝宁打量着出水少年。
咳咳,颜玉佯咳几声,干笑道:“蓝师兄。”
偌大江面,哪里不好选择,偏偏要出现在蓝宁面前水域。
是人!
众修齐齐止住冲动,可这从哪里来的人?
“你怎么会在水中?”蓝宁冷冷地看着少年。
“额,不小心失足落水。”
能不能认真想个理由?
“是吗?”蓝宁显然不信。
众修自然也不是傻的。
咕咚咕咚——
又是几个大气泡,伴着呼啦啦的出水声。
众修的心又提了起来,握住法宝的手均紧了一紧。
会是火灵吗?
一个光头,亮得晃眼的光头!
众修提紧的心又散开,一而再的,他们的小心心受不了啊。
“蓝师兄,其实,是我跟这个太和弟子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然后双双落入水中。”颜玉一把抓过光头,凶狠地盯着中二光头少年,“你说是不是?”
刚出手的光头少年打了几个喷嚏,一脸摸不着头脑,还是用力点头:“是啊是啊,啊欠——”
“谢白?”大江西畔的东灵峰有人认出谢白,“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颜玉主动揽责,朝东灵峰修士笑了笑:“我们闹着玩的。”
“是吗?”蓝宁又是不咸不淡的两个字。
“自然是的。”颜玉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善辩之人,在蓝宁面前,她说一句尴尬一句,表情也僵硬如石。这种场合,即便是睁眼说瞎话也要说完啊。不然这种时机,沉默就是默认,就是活生生的嫌疑对象。
“谢师弟,还不过来!”西灵峰有人招呼。
偌大江面,众目睽睽之下,在水位退了之后,两个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人,若说跟火灵出世无关,打死他们也不会信的!
谢白虽然是招灾体,但是太和同门之谊,又和火灵有关,太和自然要保谢白。
“我,我这就来。”中二少年不是没有感受到古怪气氛。
“不能走。”颜玉一把扯住谢白胳膊。
现在这种一点即爆的场面,谢白若走过去,难道蓝宁不会对他动手,其他修士不会出手?
就算太和能保下谢白,但到时还不得一团乱?特么地,乱战之下,不能动用灵力的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谁也不能迈出第一步!
谢白果真乖乖不动,朝太和那边一脸歉意。
“谢师弟?!”几位太和修士准备夺人。
“我和他的账还没完!”颜玉朝太和那边大声道,带着怒意,意图不放人。
“你不是谢师弟的酒友吗?”那边有人认出了颜玉,“之前秘境外谢师弟还死活拉着你不走,怎地你俩闹翻了?”
我去,这世界也太小,可兄弟,你也太直白了吧!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不知道啊?
蓝宁冷冷地看着水中一起一伏的少年,唇角是淡淡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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