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更不能拖后腿。”
颜玉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由着他折腾。
……
西北山道尽头,阿浪陈述着与楚扬的一番战。
“青云颜玉?”洛水摩挲着玉杯边沿,“青云一脉果然人才辈出。”
“这不是她没讨着便宜吗?”阿浪小声咕哝。
洛水失笑:“你在和风榜上排第几!”
“前十啊。”阿浪直不楞登道,这没问题的啊。
洛水怒极反笑:“人才结丹多久?你又什么修为!”
阿浪这才回过神来,红脸道:“要不,我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就不要埋汰豆腐了。”洛水仰天灌了一口茶。
有人来报中央山道的情况,事无巨细陈述了一遍。
“竟然驱走了砚湫?”阿浪吃惊道,又似乎找着不用撞豆腐的理由,两手一摊,“洛师兄,不是我太弱,而是对手太强,你看,这不连太古峰那家伙都败走”
逐音道:“青云颜玉结丹不过一年光景,金丹初期修为,太阿唐笑前阵子刚结丹,太古峰砚湫竟然不敌?更甚至,连那筑基期的杂役弟子都可以与砚师兄战上几回。洛师兄,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走。”洛水忽然笑道。
“去哪?”阿浪不解。
“去会会他们不就知道了。”
“他们不是在养伤?”阿浪迟疑道。
“有句话听说过没?”扬袖一挥,茶具消失不见。
“请教。”阿浪虚心求教。
“趁人病,要人命。”洛水抛下一句,施施然御气,腾空而去。
“果然!”阿浪一拍大腿,“不亏为洛师兄啊!”
……
颜玉有种被窥伺感。虽说这具天魔体原本就是他的,但现在对方的灵力熟门熟路地一路在经脉中游走,就好比前房主与现任,你在家里窝着,前房主摸出钥匙,开门走了进来。熟络地开始烧饭做菜,接下去痛快地朵颐,再然后泡一杯香茗,舒服地在阳光满屋的书房里,枕着软乎乎的靠垫,闭目享受。你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有种好像自己进错家门之感。
尴尬,很尴尬。
可惜对方一点都不觉得。那灵力甚至还在她心脉间停留了,感知了艳蛊,那灰蒙蒙的嫣红气团一段时间。绕转了那滴将夜的血气两三圈后,又在她的丹田内转悠来转悠去,静静地对丹田内的降灵剑凝视许久。
尴尬难言。
助我疗伤就疗伤呗,做什么将她体内打探得这么仔细。
就像前房主你来我家做客就做客呗,干啥你要下厨,干啥你要自个痛快朵颐,干啥你招呼也不打地就用我的茶杯,享用我的书房哩?即便这房子是你卖给我的。
却发作不得!
对方美其名曰为她疗伤。就像你若是抱怨前房主的自以为是,对方十分抱歉地来一句:啊呀,都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一口憋闷,能憋出老血,然后活生生地卡在胸膛间,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最后还得挤出笑脸,呵呵呵。
然那灵力得寸进尺,如果前任仍旧丝毫不通情理,那么呵呵呵之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够了!”颜玉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膛起伏间,尽力平静自己的情绪。
“再等等。”他道。
“你要明白,现在使用这具身子的是我!不要太过分行不!”
“你想多了。”他面不改色,继续之前的行径。
“你这样有意思吗?”她没好气道,“总有一天会还给你,做什么如此行径,平白让人瞧不起。”
那灵力游荡,里里外外,没有漏过一丝一毫,就差识海了。
要是他丫敢入识海,颜玉决定不留情地胖揍他一顿。
那灵力扫荡了最后的角落,看都没看那识海,潮水般退了出去。颜玉长长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止住揍人的冲动。
“试试。”他收功,半眯着眼。
“试什么?”颜玉怀疑地沉心入神,一圈内视后,讶然道,“你如何做到的?”
金汤之液粘稠许多,流速也比正常情况下快了近五成。经脉的自我恢复速度也快了近一倍,隐隐有破天魔体二阶趋势。
“激发了几个天魔体的潜力点。”他又阖目,开始调息整理。
这不是绕着弯儿说她不了解天魔体吗?虽然他是前房主,但也不要这么欺她这位住二手房的好吧?
“几个?为什么不都激发了?”既然你这前房主那么了解这房子,为何不干脆全部解释说明下啊?
“都激发?”美目睁开一条缝,他似笑非笑,“你受得住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以为然。
“等你结丹再说吧。”他懒得跟她争,运转心法,尽快恢复与砚湫一战时的耗损。
“既然是几个点,又何必那番行径,嗯?”她意有所指。
“不仔细找,不全面了解你现在天魔体的状况,又如何选择确认适合的激发点?”他无语地抬眼看她,是他变聪明了,还是她某些方面越活越退化了?
那还真是,她想多了?
颜玉眉目一挑,欲发作,忽又定定地看着打坐的人,好看的眉渐渐蹙紧。
自楚扬的灵力离开天魔体后,她总感觉哪里不妥。
她这会才瞧出问题。
他打坐调息恢复灵力,竟然不用灵石!不用灵石!
竟然直接吸收空气中的灵气!
那暴虐的,沾染某种气息,不纯的灵气!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不能拿我的身体修魔!!!”颜玉沉着脸,咬牙切齿得一字一顿。
他不答,径自凝神闭目,加快速度恢复。
反正按照如今天魔体的自我恢复速度,过不了半天就能复常。她也懒得再运息调养,何况她现在也无法静心运转功法。
颜玉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耐心十足,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发作,还能这样看着他,等着他调息完毕。一座活火山般,底下的板块在剧烈的运动,酝酿着,煎熬着,等着爆发。
不远的众人兴高采烈。
“好家伙,竟然有六百八十一枚!”秦牧手舞足蹈,“果然最有效的,还是不劳而获啊!”他发表着总结。
“哪里不劳而获了!难道都是你路上捡的?”谢白反驳道,“也就每人捡过一枚,其他的,我们都出过力了好吗,黄兄更是因此伤重得一塌糊涂。”
“哎哎,你较什么真,我只是用了夸张的手法嘛!”想起了什么似的,秦牧往颜玉那边方向神识扫了一圈,嘿嘿笑了开来。
“你笑什么?”谢白不悦。
“自己看呗。”
说得众人神识都往那边探去。
这边厢,颜玉终于耐心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