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双累的连张嘴都嫌费事,见到宗频抬了抬眼皮,哼哼了两声算打招呼。
延邵柏对着宗频点了下头,示意有事等他出来再谈,横抱着死狗一样的莫怀双进了里间。
莫怀双被轻轻放在椅子上,他手脚大张,十分大爷地等着延邵柏侍候。
延邵柏见他这副惫懒样,眉眼间满是宠溺,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亲,出去提来热水,手脚轻柔地为他洗脸。
温度适宜地毛巾敷在脸上,毛孔顿时打开,热气顺着脉络直往身体里钻,熨帖感传递至四肢百骸,此时,莫怀双才有了终于又活过来的错觉。
他抬手按住延邵柏正在为他擦脸的手,拿下毛巾,眼睛向外瞥了两下,让延邵柏先去接待宗频。
延邵柏只作未见的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在脸盆里绞了一把,再次为莫怀双擦起来。
擦完脸,延邵柏解开莫怀双的衣扣,开始为他擦拭身体。
“野外条件艰苦,忍忍。”
莫怀双跟猪似得哼哼了两声,任他施为,他是能少动一下算一下,想到每天还要进行这种地狱式的训练,他恨不能连那两声哼哼都省了。
延邵柏好笑的看着他那幼稚样,轻轻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莫怀双鼓了下嘴了事,连抗议的力气都没了。
给莫怀双擦洗完,延邵柏将被人剥成白羊塞进被窝。
莫怀双黑眸如玉,乌溜溜地看着延邵柏,他年幼失怙,自小跟着爷爷长大,生活虽还算顺遂,但也没被如此细致的对待过,一时间丝丝密密地感到包裹了他,让他心生出了正浸在蜜罐里的甜美感。
这辈子,能遇到这么个男人,值了!
延邵柏感受到他的视线,又捏了捏他挺翘的鼻子,“乖乖睡觉。”
莫怀双咧嘴一笑,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延邵柏为什么突然往死里操练他,但这事总和遗迹里发现的日记脱不开关系。
既然延邵柏不想说原因,那他就顺着他的意提高实力,反正除了辛苦点,也没其他事。这辈子,他和这个男人还要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有时想想,几十年,好像短了点。
被严酷特训了一天,莫怀双本就累得恨不能和床拼命,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延邵柏见他睡着了,抬手在他肤质细腻的脸蛋上摸了两下,在这才出门。
宗频见延邵柏出来,急急上前,递了个电子板过去。
延邵柏接过电子板,点开里面被命名为“资料”的最新文件看了起来。
他从遗迹中带回来的材料碎片的鉴定结果显示为大片的未知。这一点延邵柏心里有准备,他也没指望以目前的科技能破解材料成分。
目光移向材料报告的最后——材料年代鉴定报告。
主体材料年代鉴定:约13000年前。
边缘破口处年代鉴定:约4000年前。
看到这个结果,延邵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迅速将报告后翻,一目十行的浏览着余柯城的历史。
余柯城始建于大陆历5700年,以第一任城主之名命名,此后每任余柯城主都会以城为名,在4000后的今天,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看完这些资料,一些被忽略的东西出现在了延邵柏的脑海。
4000年前,遗迹被破坏;4000年前,余柯城始建;整整4000年,每任城主都会以余柯为名。
延邵柏不相信4000这个数字仅仅是个巧合,更不相信那些历史上的余柯城主在好不容易夺得城主之位后会甘愿用别人的名字留名青史,这根本不符合人性,所以有些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虽然这个真相看起来十分荒诞,但是延邵柏愿意本着最坏的打算相信这种荒诞——余柯可能就是日记上的独角兽!
是,人类只有百年的寿命,但这不是他们用来衡量九级独角兽的标准。
九级独角兽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石文明中没人能说得清。
延邵柏按了按眉心,在抛开了心中那些条条框框后,万年前那本未尽的日记后续在他脑海中被勾勒了出来。
首先那场安祖对决独角兽的战斗最后应该以安祖的胜利而告终,独角兽被重新捕获关押,源文明因人口数量问题被湮灭在历史中,但他们留下的生命火种在千年后萌发,又历经数千年锤炼接过了他们传承。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遗迹能量衰弱,同时它对独角兽的控制越来越弱,以致4000年前独角兽终于突破桎梏重获自由。
当然他的猜测里还有很多漏洞,比如那名已经转化为独角兽的九级安祖在历史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又比如余柯如此仇恨人类,为什么在醒来后没有血洗还很脆弱的石文明,而仅仅是猎杀安祖?
当然或许他的猜测根本就是错误的,但这些并不重要,他只对最后的结论感兴趣。
脑袋里过了遍对历史真相的猜测,延邵柏将报告翻到了对自身血液的检测部分。
检测的结果如他所料,他的细胞活性高的不可思议,远远超出人类的范畴。
余柯留在他体内的东西恐怕就是日记中的提到细胞活性剂,而按日记所言,这种东西提取自九级独角兽体内。
这是余柯是九级独角兽的又一有力佐证!
细胞活性剂,八级体战士,濒死的九级安祖,余柯这是明晃晃的在告诉自己,在莫怀双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自己有能力挽救他的生命。
不得不说,余柯这一手玩得真是十分漂亮。
“团长,你的身体?”宗频见延邵柏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不由关心道。
延邵柏摇了摇头,顺手将电子板里的资料全部删了,拍了拍宗频的肩,“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隐隐觉得有所突破,所以才要查一下。”
宗频神色踌躇,在思量再三后,他还是说道:“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和余柯上面注入你体内的东西有关,可能不是什么好现象。”
“放心吧,我的身体自己有数。”
宗频还想说什么,但看延邵柏实在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出了主帐,决定把劝延邵柏做详细检查的任务托付给莫怀双。
在宗频走后,延邵柏转身进了内室。
他信任九博的这些生死兄弟,但是有些真相他还是不能和他们分享。
莫怀双的命,他的命,安祖的数万生命,这些放在天平上称一称,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分量。
所以有些事可以拖,却不能说。
尽管延邵柏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某些决定,也准备和余柯进行一生一世地攻防较量,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让他几近崩溃的日子来得是这么快,快到让他真正是措手不及。
半夜,延邵柏被莫怀双异常的体温烫醒。
“双双,双双?”延邵柏急急地在莫怀双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莫怀双早就烧糊涂了,他只觉得四肢沉重,整个人浑浑噩噩,就听见耳边有人的嗡嗡叫,想让那人别吵,可是就跟被鬼压了床一样,怎么也开不了口。
延邵柏见他烧的整个身体都透出不正常的红色,披上衣服急急外出让人去请随队治疗师,而后提了热水回来,挤了把温水毛巾就开始为擦拭,人工降温。
不一会,门口通报治疗师到了。
延邵柏给莫怀双穿上睡衣后,让人进来。
治疗师向延邵柏打了声招呼后,取出仪器为莫怀双做检查。
一通忙碌后,治疗师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最后道:“团长,我要做抽血检测。”
延邵柏见治疗师的凝重,神色一凛,“什么情况?”
治疗师摇了摇头,“不好说,需要抽血检测。”
“那赶紧。”
治疗师征得延邵柏同意,立刻取出医疗箱内的针管抽血滴入装有检测试剂的金属管。
半小时后,金属管内颜色依旧,治疗师的脸色不由白了一下。
延邵柏看他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心里不由一阵紧抽,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的问道:“结果怎么样?”
治疗师缓缓了神,极为忐忑地看着延邵柏,怕自己将要宣布的噩耗会波及到自己。
“照实说吧。”延邵柏花了很大心神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治疗师理了理头绪,将延邵柏带出内室,才轻声道:“团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从遗迹里出品的最原始的治愈剂源图,那种源图出品的治愈剂无色无味,形如白水。”
治疗师点到为止,却也颇有深意。
延邵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治愈剂是全大陆的福音,但也是最恐怖的毒药,三天内连续服用两份就会急速消耗生命潜能,三月必亡!
曾有千年的时光是作为禁药存在的,全部源图被销毁,直到改良版出品。
重新开发的治愈剂味重口苦,滋味独特,所以千年来很多人忽略了它的这种杀人功效,因为没人会蠢得连治愈剂的味道都分不出。
延邵柏身形不由晃了下,只觉眼前一白,好不容易才缓过了神,“有办法吗?”语调干涩痛苦到让人不忍。
见到这个独挑重担这么多年的硬汉露出这种神情,治疗师心里颇不是滋味,抿了抿唇,道:“如果血液颜色变浅,我的师门或许还有办法,但是……团长你也别急,或许别的传承会有办法。”
别的传承?延邵柏知道这不过是治疗师的安慰之词,这世上哪有传承能真正解得了治愈剂的“毒”。
延邵柏挥了挥手,让治疗师出去,自己则有些麻木得重回里间,一屁股坐到了床,伸手覆住面庞。
难以抑制的痛苦在啃噬着他的心脏,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在每个细胞里叫嚣,仇恨的血色布满了他的眉眼,让他想仰天长啸,让他想大开杀戒,让他恨不能现在就冲到樊林去和余柯同归于尽。
这个想法一出,理智瞬间被啃噬,延邵柏豁得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三个月后双双会死,那他早走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而在死之前,他一定要报杀妻之恨!
余柯!余柯!
就在延邵柏打定主意要去击杀余柯的时候,莫怀双终于以强大的意志力克服了鬼压床的状态,唇齿间低低地溢出细小的呻吟。
“水~”
就这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一声,瞬间如最坚韧地丝线栓住了延邵柏的脚步。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仇恨,步调艰难的转身,一步又一步地走向莫怀双的床前。
不过眨眼的功夫,莫怀双脸上的红晕又胜了一分,眉头不自觉的皱着,俊美的姿容因难受而透出苦楚。
延邵柏心里一揪,理智瞬间回归,脚下不由加快了几分。
他是如此的在意这个人,在意到愿意用命拴着他,又怎么会舍得先他一步离开,留他一人独自面对不久于世的痛苦!
“双双,你感觉怎么样?”
“水~”
延邵柏在没查清到底是哪里的水源出了问题的情况下,根本不敢随意倒水,他匆匆出去找了负责画水的炼石者在他眼皮底下重新取水。
等莫怀双喝上水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
感到双唇被滋润,莫怀双立刻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喝完一杯不过瘾,呜呜着还要。
等他终于过瘾后,又沉沉睡去,延邵柏继续就着温水一遍一遍地给他擦身体,做物理降温。
天亮时分,莫怀双的体温褪下,人立刻就精神了起来,连残酷训练所留下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莫怀双在被窝里舒展了□躯,抬眼看到延邵柏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说不感动那纯粹是扯淡!
难得的,莫怀双露出了几分小意,拱了拱身子,一把环上延邵柏的腰,漂亮的脸蛋他腰腹肌蹭了蹭,有那么些讨好撒娇的意味。
延邵柏伸手在他脸上反复抚摸,神情专而深得望着他,脸上的神色淡而温柔,软的几乎要将莫怀双溺毙在其中。
莫怀双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扒拉下他摸得没完没了的手,“今天训练?”
“你好好休息。”延邵柏说着拉上被子盖住他**在外的肩膀。
莫怀双一听可以偷懒,喜笑颜开,勾搭着延邵柏往被子钻,“一起,一起。”
延邵柏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再睡一会,我还有有点事要处理。”
莫怀双一听松开手,“一晚上没睡,你倒不怕到时脑子犯浑。”
延邵柏低头亲了亲他,“乖,别急,等我回来一定把你喂得饱饱的。”
莫怀双耳根一红,伸脚踹了上去,太不要脸了,他是这个意思嘛!
延邵柏腿上不轻不重受了一脚,跟似得,他也不在意,神色柔和的捏了捏莫怀双的鼻子,起身向外间走去。
在莫怀双看不到的地方,脸上温柔的面具瞬间被一脸的狠扈所取代。
等在外间的宗频和于透见到他身浓郁地几成实质的扈厉之气,一时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放,这,这是怎么了?
宗频:“……团,团长?”
延邵柏直接无视他向外走去。
宗频和于透急忙跟了上去,进了宗频的帐篷,延邵柏才道:“有人给双双下了治愈剂。”
他的声音平静,但压抑在其后的杀意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在一个晃神后,全全变了脸色。莫怀双作为团里的宝贝,他身边的人一向是精挑细选地,每一个的背景都是查了又查的,是被确定最终于九博的。就这样都有能被人下黑手,宗频顿时不寒而栗,背上冷汗直冒。
“这,这……”这个奸细藏得也太深,太可怕了。
于透二话不说,木着脸转身就走。
依照于透的脾气,宗频知道他这是去查凶手。
宗频以为这杀人凶手应该藏得很深,结果于透出去不到三分钟就走了进来。
“师伽干得,人死了。”说完把留着遗言的电子板递给延邵柏。
延邵柏睚眦欲裂,他死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人,是这个双双全心信赖的好朋友!!这人死不足惜!!
他愤怒地扯过电子板直接砸在了地上,转身就要出门,他不会让他在害了双双后,死了就算的!!
宗频一看情况不妙,伸手一把拉住延邵柏。
延邵柏回头看着他,目光里透着冰渣,刺得宗频不由打了个寒颤。但他也没放手,劝道:“我看你也不想让莫怀双知道这事,不然没必要把我们叫出来说,但你今天要对师伽的尸体动了手,这事早晚得传到莫怀双耳朵里。”
延邵柏双手成拳,不想被莫怀双知道真相的初衷,让他强忍住自己出离的愤怒,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暴虐之气逼得宗频禁不住放开了他的手。
延邵柏忍了又忍,最后一拳打在轰在桌上,生生将四寸厚的金属桌面击出一个清晰的拳印,扈虐之气这才算收敛一些。
宗频看了眼桌上的拳印,眼皮跳了跳,团长的实力似乎增强了,若是换作平时,这事值得庆祝,只是眼下……
宗频禁不住一阵神伤,他和莫怀双相处时间不长,但对那个笑得明朗的少年有着十分的好感,不因为他的天赋,不因为他的血脉,不因为他的美貌,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身上那些如初阳的朝气,纯粹而美好。
可是这样一个人就快要死了。
过了好一会,延邵柏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这才缓缓道:“他怎么死得?这事还有谁知道?”
“他躲在自己帐篷里喝了超大剂量的八级治愈剂。”
延邵柏顿了顿,一字一顿冷酷道:“送出去天葬!”
这种人,他不扒其皮,噬其骨就是最大的恩惠,绝不可能再让一步了!
于透面无表情地转身出去亲自处理这事。
在于透走后,帐篷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良久之后,宗频打破了这种平静,“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瞒着他?”
延邵柏隐忍的目光看向莫怀双所在的帐篷,最后缓慢而坚定的点了下头。
这最后的时光他会一直陪着他,只要能让他快乐的事他都回去做,等他平静的去后,他会为他报仇,会再去陪着他。
没有了余柯,哪怕城主府和圣教联手也不可能压住现在的九博。他这一生至此没有辜负过任何人,以后的人生他也不会辜负莫怀双,他们俩总要一起走下去,无论在哪。
宗频长叹了一声,“随你。”
延邵柏收了情绪,戴上温和愉悦的面具回了主帐。
莫怀双已经起床,正坐在桌前拿着电子板画着什么,桌上放着早饭,冒着热气,显然在等他。
“处理什么事去了?”莫怀双听见脚步声,收了电子板,递了双筷子给他,“都热过一遍了。”
“那些安祖的事,”延邵柏拿起全是肥肉的碗,齐了齐筷子,又像想起什么似得语调自然道:“师伽病了,我让于透送他走了。”
莫怀双一愣,“怎么病了?”
“可能是精神太紧张吧。我怕你俩相互影响,就做主让他走了。”
“也是累的吧,回去养养也好。”莫怀双到也不在意,在他心里,两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
吃完早饭,莫怀双十分负责的开始旧事重提,“我觉得见余柯一面换安祖的合法地位是件十分划算的事。”
延邵柏听到余柯两字,手上的青筋一吐,扈厉之气差点压制不住的暴起。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假意起身倒水,逃避了莫怀双的视线,回来时又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这事宗频会处理。你要实在闲,不如我们做点其他的。”说着手向莫怀双屁股缝伸去。
莫怀双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色胚,擦!他晚上还累的高烧呢,这人要不要这么没下限!
伸手“啪”得打掉延邵柏作乱的手,莫怀双豁得起身拿起电子板就走,他得找个清静的地方继续研究能量问题。
九级石甲的能源问题不解决总不是个事。
延邵柏看着莫怀双的背影,神情间说不清是寂落还是难过。
可惜就算延邵柏放莫怀双去找地方清静,他也没能清静起来,因为凉虞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哥来了。
见到莫怀双,凉虞高兴坏了,直接来了个虎扑。
莫怀双笑嘻嘻地一把接住他,宠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久不见。”
凉虞上下打量着莫怀双,特别有深意地瞄了眼他的菊花,笑得不怀好意。
莫怀双伸手就不客气地给他来了个毛栗子,胆肥了吧!
“你就会打我,有本事对你老公横!”凉虞摸着脑袋控诉,眼角恨不能挂上颗泪珠以示不平。
莫怀双没理他,“你来干嘛?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赶紧回去。”
“我来看你,我哥来给你老公送钱。”
“是媳妇!”
凉虞翻了个白眼,当没听见。
莫怀双也不和他斤斤计较,这个问题基本上越辩越黑,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身体好点没?”
“我没事,不过双双,跟你说件事呗。”凉虞有些神神秘秘。
“什么事?”
“我听说余柯城主想见你?”
“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凉虞摸了摸鼻子,“你们在野外没信号,其实这事网上都传遍了,也没谁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九博的态度呢。”
说着凉虞一脸正色,“不过我觉得你不能答应余柯的条件,这里面一定没好事。”
“而且,那些在网上活跃的安祖给人的感觉古古怪怪的。我不想你为那些一看就很自私的人去涉险。”
莫怀双笑了下,没接茬。凉虞的好意他心领,但是数万人的生命和利益压在他身上,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从他历险归来决定救助安祖起,有些事就是他的责任。
凉虞见莫怀双不为所动,有些急,“我说的是真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你要和他见了面,万一两边一言不合,他给你一来下,你就死定了。更何况他要来暗得那更是防不慎防。”
为了加强说服力,凉虞卖力的吓唬,“他给你水里随便下点药剂,你就完蛋。特别是我听说遗迹里出产的第一代治愈剂的源图是无色无味的,给你当水喝了,晚上烧一发,第二天活蹦乱跳,三个月后包你死的莫名其妙,谁也救不了,也查不出原因。你想想,余柯城主要使这阴招将你和延邵柏……”
后面的话莫怀双已经听不下去了,凉虞那句“给你当水喝了,晚上烧一发,第二天活蹦乱跳……”就这样一直在他脑海里循环,循环得他心惊肉跳,脑袋里嗡嗡作响。
好半天,莫怀双才冷静下来,打断还在喋喋不休劝说的凉虞,“第一代治愈剂是怎么回事?”
“啊?”凉虞有些茫然,脑子里倒带了很久才想起这一茬,磕磕巴巴道:“那个,那个,我瞎说的,那个无色无味的治愈剂源图已经销毁了好几千年了。”
莫怀双看似混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吃午饭没?”
凉虞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头摇得像拨浪鼓。
莫怀双淡定地收起电子板,起身向炊事班走去。
莫怀双虽然没怎么在九博露过脸,但他作为通缉犯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这一路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有几个见到他还露出了钦佩之色,这世上没点道行的人是不能让圣教不惜代价地下通缉令的!而对有本事的人,雇佣兵向来佩服。
到了厨房,莫怀双和负责人嘀咕一阵后,带着凉虞回了主帐,帐内,延邵柏和凉琨似乎相谈甚欢。
半小时后,厨房那派人送来了今天的午饭,一大锅肉,肥瘦适宜,香气四溢。
莫怀双吸了吸鼻子,十分热情地给凉虞来了一大碗。
“吃吃看。”
凉虞能为了七级独角兽肉和人动手,本质上跑不出吃货二字,早在肉上来的时候,他的魂就被那飘得到处是的香气勾没了,现在肉就放在眼前,哪还忍得住,他吞了口口水,抓起筷子,也不顾烫嘴,夹起一块就送进了嘴里。
鲜香地滋味在舌尖弥漫,美好的感觉刺激着味蕾,凉虞眼睛一亮,不要形象地大口又是一块。
“好粗!”凉虞满嘴塞肉的夸赞,“蛇么糯?”
也亏莫怀双听得懂,神闲气定的回答道:“八级独角兽。”
凉虞一听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嘴里的肉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瞪大着眼睛看着莫怀双。
八,八,八级!
莫怀双看他那副样子,诡异的产生了一种恶作剧成功的舒畅感。
弟弟什么的,养起来好有成就感!
凉琨在一旁微笑,倒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延邵柏会和凉家签订那么宽厚的合同。
吃过午饭送走凉虞哥俩,莫怀双让延邵柏请人去孜继找自己大弟子。
在城外一直是独角兽的地盘,人类的信号塔和通讯缆线无法架设,短途通讯倒是可以靠自架无线电实现,长途通讯就根本没办法,所以必须让人跑一趟。
凉虞的那番言论可能是无心之辞,对他却无异于重磅炸弹。不是他多心,只是自己身体的异常自己知道。
先不说这高热来得突兀,就这退热后身体的状况就让人心生疑惑,不是说不好,而是实在太好了,好到别说发热后遗症,就连训练后遗症都一并不见了!
在没想到治愈剂问题的时候,他可以什么神经粗大的不当一回事,但现在他做不到这么淡定,有些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安心。
延邵柏也没问莫怀双为什么找纳仁,直接就派人去了。
入夜十分,纳仁到达樊林城外,莫怀双刻意地避开延邵柏,将人领进了主帐内室嘀咕。
莫怀双自以为自己做的挺隐蔽,但延邵柏身为顶尖的八级战士,那是什么耳力,更何况他现在还被细胞活性剂加持过,就在莫怀双和纳仁谈话间,“治愈剂”三个字被他轻松地捕入耳中,延邵柏的周身的气势顿时凝沉。
莫怀双的疑心一但起来,有些事就不是他想瞒就能瞒得下了。
莫怀双和纳仁嘀咕完,拍了拍他的肩,就打算给他安排住处,结果出门就见延邵柏如黑面神一样守在外面。
延邵柏身材高健,本就极具存在感,更何况像现在这样气势汹涌地凸显自己。
纳仁在他沉凝气势的压迫下,不由缩了缩脖子,“那个,那个,师父,我,我去找副团安排就行,你——”
莫怀双点了下头,拍了下他肩,“有事再找我。”
纳仁敷衍的答应了下,跟兔子似得刺溜出了主帐大门,就延团长那样,再来不是自寻死路!他才没那么蠢!
等纳仁出去,莫怀双上前一把揽住延邵柏,伸手揉开他的眉眼,“这是怎么了?”
延邵柏一把拉下他的手,狠狠扣住他的腰,低头就吻上了那张诱人的唇。
用力地啃咬唇瓣,感受着唇齿间柔软,顶开齿贝发狠的侵入,纠缠,纯男性的气息诱惑着莫怀双,他用力地迎了上去,感受着延邵柏的柔韧和力度。
延邵柏用力的扣住了莫怀双的后脑勺,舌尖探入,不停深入,直抵喉咙,并重重的舔弄碾压,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的占有欲。
这个深吼之吻带有太强的标记意识,并不让人舒适,银液随着延邵柏不断深入的占有抑制不住的滑出,莫怀双呜咽着抗拒,同时周身的热情也被这个深吻所点燃,胸腔里像揣了一团火一般。
鼻孔用力地喘息,莫怀双充满的谷欠望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延邵柏,眼角带着邀请的魅惑,手不安分地拉开延邵柏地衣下摆伸了进去。
强健的腰肢,精壮的腹肌,性感的背线,细腻的触感,莫怀双全身细胞都在战栗,指尖兴奋地微微发麻,下身微微抬头顶在延邵柏身上。
延邵柏感受到莫怀双的变化,富有侵略性的看着莫怀双,眼睛里是欲将其啃噬入骨的谷欠望。
两道视线相交,莫怀双非常直接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延邵柏快速地结束了这个吻,动作粗鲁地将人打横抱起轻扔到了床上,压了上去。
衣服被撕扯,双手被镇压,精巧的喉结被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咬在唇齿间啃弄,然后这种略带粗暴的j□j却让莫怀双兴奋而战栗。
不需要明言,在延邵柏露出那种可怖表情的时候,有些事情的答案已经清晰异常。
现在他需要这种这种真实的触感和极致的快乐来转移自己的情绪,他想要沉沦,想要麻痹,有些事实并不是他可以轻巧地接受的。
或许延邵柏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没有为莫怀双扩张,更没有润滑,直接挺身粗暴的进入。身体被劈开,真实到让每根神经都尖叫的疼痛侵蚀莫怀双,但他咬住了所有的疼痛,眉眼间满是压制不住的痛苦,唇齿间是粗粝的喘息。
延邵柏也不好过,但他没根本没在意,不等莫怀双适应,就大开大合地耸动起来。
一拳能打爆四寸钢板的八级战士,可想而知其腰力是何等恐怖,莫怀双每被撞一下,都觉得五脏六腑在移位,胃被顶得都快吐出来,让他生出了会被做死在床上的错觉,此时,莫怀双才清晰的知道,以前延邵柏在床上是多么的温柔。
伴随着这种痛苦的是逃不脱甩不掉的极致快感,特定的地方被摩擦,**的声音压制不住的溢出。在极痛与极乐的混合刺激下,莫怀双有些受不住的想逃。
延邵柏伸手拖住了他,架起他的腿弯,将他的双腿抗在肩上,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腰,狠命的往里撞,恨不能将整个阴囊都塞进那个迷人的地方。
“啊……邵柏,邵柏,别这样,饶了我吧……会坏掉的……。”莫怀双闭着眼睛低低地求饶。
他想转移痛苦,却不想就这样死在床上。
延邵柏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蛮横地重复着他的原始动作,一下比一下更深。
“邵柏,邵柏……”
莫怀双叫得压抑而痛苦,低婉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意味,让延邵柏红了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
等莫怀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在痛,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种痛苦只来自于他的意识,事实上他精神饱满,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就连饱受摧残的小菊花都没有一丝疼痛感。
莫怀双有些悲凉的笑了笑,这种急速的自愈就是过度使用治愈剂的好处,只是代价实在太大,他……付不起。
延邵柏早就醒了,在莫怀双露出那抹笑容的时候伸手将人死死地搂住。
莫怀双在延邵柏怀里换了姿势,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主帐的顶部,神情间满是苦楚和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哭了又哭,为延邵柏。
还曾几度写不下去。
可惜读起来也就这样,望天,我果然是笔力负五的渣。
今天拜读了魔鬼巨星,陆远的美貌让我心痒到死!
于是我决定下一本的主角一定要美貌到丧心病狂!【→_→,泥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