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的就这些?”凌霜那嫣红的嘴唇只吐出了这几个字,妖眸阴冷,表情依旧冷漠。Www..Com眼见妙菡未置一词,眼眸中透出失落之色,她的目光反而转向了惜若,并轻佻地问道:“惜若,你是不是也要给本王讲一段感天动地的陈年往事呢?”
惜若的表情一怔,紧抿的薄唇微微开启。“奴婢听养父母说,他们在村子路旁的草堆中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那时我瘦瘦小小,已经奄奄一息,很显然就是刚生下后便被丢弃掉了,根本就没有在手臂上点红。男孩只有在生下来后的一个时辰内才能点红,若是错过了时间,便再也无法点上了。而我便是错过时间的那一位。”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没带有一丝悲哀与伤心,就像是在讲诉着他人的往事一般。他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思绪开始飘远。
“你们说这些是何用意呢?”凌霜冷眼扫过跪着的两人,嘴角边绽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难道说你们强调自己是处子之身,所以就能不喝‘落玉’,而怀有本王的孩子呢?”
“殿下,为自己喜欢的人生下孩子是每个男子最幸福的事,妙菡求求您不要连这些都要剥夺。”妙菡泪如雨下,白皙的小手揪住凌霜的衣摆不放。此时的他心中有太多的情愫汇集在一起,只希望凌霜能大发慈悲给予他一丝温柔。
“现在要孩子不合时宜。”凌霜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看向已经回来的小彤。“你们俩的药汤已经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必本王吩咐了吧?”
听出凌霜话语中的坚决,惜若的心痛如刀搅。他猛吸了一口气缓和心中压抑的感觉,站起身来便走向了小彤,以颤抖的双手捧住了药碗。
“惜若公子……”小彤知道惜若乃是温柔的男子,一向对凌霜的惟命是从,他绝不会违背她的心意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他,连她的心也微微抽痛起来。
“没什么的,只是喝碗汤药而已。”惜若虚弱一笑,没有哭诉,反而是安慰起小彤来。
眼见惜若把碗举到了唇边,妙菡紧张地起身低吼。“不!惜若哥哥,你不能喝啊!”
他刚要起身冲上前去阻止,却被凌霜出手拽住了手臂。“殿下,你怎可这么狠心?这么残忍啊?”
“闭嘴!你若再敢如此对本王说话,本王决不轻饶!”凌霜猛地一甩手,妙菡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妙菡吃痛地闷哼出声,身体的疼痛根本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他抬头眼睁睁的看着惜若喝下汤药,紧咬着牙关,眼眸中透出坚决之色。
凌霜的心中莫名的有种闷闷地感觉,她想忽视掉却越发的在意起来。只见她的厉眸一扫,语气中明显的有着一丝烦躁。“小彤,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把汤药奉给妙菡!”
“殿下……”小彤的声音中满含着祈求之色,真的不明白凌霜今日为何会如此的冷酷无情。
“啪”的一声,凌霜的手重重地拍在了太师椅上,她的怒气显然已经面临爆发的边缘。“小彤,难道你想让本王亲自把药灌入妙菡的口中吗?”
殿下的意思是说即使用强的也要让妙菡公子喝下汤药?!小彤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竟会用如此强硬的手段。
妙菡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看向满脸怒意的凌霜,清清楚楚地从小嘴中吐出三个字。“我、不、喝!”
凌霜万万没想到柔弱的妙菡会如此倔强,世上敢跟她杠上的人有几个?而他无疑是不怕死的一个。
“由不得你!”凌霜起身便端下药碗,一步步的逼近妙菡。他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就像是滴入了她的心田,让她气闷,让她慌乱……
“不!不要……”妙菡摇着头,向后退缩着。无意间看到身旁的柱子,他竟是不顾一切的冲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时间仿佛自此刻停滞。妙菡的身子滑落在地,而柱子上却留下了他额头所流出的一小片嫣红血液。
“啪——”药碗被凌霜砸落在地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溅落一地。
“该死的!”凌霜懊恼地低咒出声,铁青着脸色对着小彤怒吼道:“去把赵军医请过来给妙菡治伤!”
吓傻的小彤猛然回过神来,点着头慌忙地跑出了屋子。而此时的惜若也像是大梦初醒般地跪倒在了妙菡的身边,已然泣不成声。
“妙菡,你醒醒,醒醒啊……”惜若小心的以绢帕压制住妙菡额头上不断渗出的血液,好生害怕他不会再醒来。
凌霜的柳眉紧蹙,紧抿着嘴唇,单膝跪在妙菡身边,打横抱起他来。“惜若,你来带路,我要把妙菡抱到床上去。”
“妙菡和我所住的屋子就在后院中。”惜若说着,便疾步地走向前去。
夜色昏暗,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炼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的。
凌霜仰望天空,眼眸中映出些许光芒,清冷的如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波澜。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灼辣的烈酒刺激着味蕾,却使得她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看着冰冰冷冷的凌霜,芷珊感觉熟悉而又陌生。不论是公事,还是感情,她一向都是沉稳的,游刃有余的在处理着,为何今日却如此的动怒,缺乏理性呢?在我看到守护着妙菡的她那眼中流露出的关心之色时,我就应该明白的。妙菡在她的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也许是基于同情,也许是一种关爱,无疑说明了她很是重视他呀。
没有丝毫迟疑,芷珊从背后抱住了凌霜,小脸贴在她的背上,低声细语地说道:“在想妙菡吗?不用担心的,赵军医已经把他医治好了,只需过一会儿,他便会醒来。”
“你来此就是相对我说这些的吗?”凌霜再为自己斟了杯酒,刚要入口便被芷珊夺了过去。“想喝的话自己去倒,何必抢我的呢?”
“酒喝多了伤身。”芷珊淡笑道,仰首喝下杯中之酒,竟呛得他轻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下一秒间,凌霜竟是反手揽住芷珊的腰身,把他抱到了大腿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还劝我不要喝酒,你倒是喝上了。”
“这酒真的好烈……咳咳……”一向酒量很好的芷珊竟被这等酒给降住,不免有些好奇。“你喝的这是什么酒?我怎么品不出来呢?”
“我只是把几种烈酒混合了一下而已。”凌霜轻声回道,并以绢帕擦拭了一下芷珊的嘴角,动作极其的自然。
芷珊从小彤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不由的担心凌霜会不会也那样的对待自己,只是现在的他竟得到了她的如此关爱,不禁会认为对她来说自己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霜儿……那个……”芷珊欲言又止,若是可以他真的好想回避那个问题,只是他必须面对。“你会让我喝下‘落玉’吗?”
凝视着芷珊黑眸,凌霜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的不安,而她只是平淡的说道:“芷珊,你答应要为我做的三件事已经完成了两件,还剩下最后一件了……”
“我不会喝下那鬼东西的!”芷珊低吼的同时,猛然从凌霜的怀中跳起。他平时的冷静在此刻已经是荡然无存,脸上全是戒备之色。
凌霜的眼中掠过一丝愕然之色,更快地垂下眼帘遮掩了过去。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男子如此的重视生育,仅仅是因为女人主宰了他们生育的权利,而使得他们对此更加的敏感与紧张吗?
“也罢,只是和你玩过一晚上而已,哪会有那么凑巧的让你受孕呢?”凌霜轻笑道,执手托腮看着芷珊,表情淡然而从容。
在芷珊看来,凌霜这副不在意的模样更像是在酝酿着一个阴谋,而被算计的人只会是他,这使得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难道真的如霜儿所言,我并没有怀上孩子?即使我怀上孩子,她是不是也会想尽办法对付我呢?
“殿下,殿下!妙菡公子已经醒过来了!”这道开心的叫嚷声一下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凌霜随声而望,便见小彤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妙菡有无大碍?”
听着这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小彤微微一愣,随之喘着粗气回道:“赵军医说只要妙菡公子顺利清醒过来,便无大碍。”
“小彤,你去熬制一晚‘落玉’送到妙菡的房间。”凌霜吩咐完,便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殿下?!”小彤不可置信地轻唤,但还会无法让凌霜回头。她看了眼呆愣住的芷珊后,才叹气地走出了庭院。
不稍多时,凌霜已踏入了妙菡的寝室,但见众人欲起身行礼,她则是先一步说道:“此地不是宫中,你们无需多礼。”
带赵军医与数位侍婢退下后,如凡连忙从床榻边站起身来。“殿下,您过来看一下妙菡吧。”
凌霜走到床边,弯下身来便扣住妙菡的下颚,冷声冷气地问道:“谁准你寻死了?”
察觉到凌霜黑眸中透出的一丝丝寒意,妙菡竟是紧闭着小嘴,未发一语。
妙菡无声的反抗更加地刺激了凌霜,她半警告半威胁地说道:“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殿下,妙菡才刚刚醒过来,您不能这样对他啊。”傲雪眼看着凌霜扣住妙菡的手指在使力,慌忙地伸手拉来。“殿下,我不知您在生什么气,但还是请您息怒。”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凌霜的声音清冷,让人看不出她此时的心情如何。“你可是很快就会成为我正式的侍妾了,该懂得规矩一样也不能落下。”
“是。”傲雪毕恭毕敬地回道,并快速地松开凌霜的手。知道她有所不悦,他很是识相的退到了一边。
“妙菡和惜若是奉母皇旨意来此侍奉于本王的,你们几个以后要好好相处。”凌霜不冷不热的吩咐了这一句,便坐在了雕花木椅上。
“这是自然,妾身会好好照顾他们俩的。”如凡大方得体的说道,他知道凌霜和那两位公子的事,自然也就很容易接受了。只是五位男子共侍一妻的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能深深的体会了。
凌霜的眼眸微微一瞥,见小彤已经端着汤药走了进来,便言道:“妙菡,之前你没有喝下‘落玉’,现在本王又命人给你补上了一碗。你还是快快趁热喝了吧。”
“不——”妙菡嘶吼出声,顿时花容失色。他苦难地支起身子,以一种绝望的眼神盯住凌霜。“殿下,您若是让我喝下汤药,不如给我一剑来的痛快。”
“妙菡,你真的好不长记性,刚才我明明说过,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凌霜以眼神示意小彤把汤药端在了妙菡的面前。
此时的妙菡一下子慌了,他揪住如凡的衣袖便祈求道:“侍妾大人,救我!我不要喝下那种东西!我不要!”
看着妙菡这凄惨的模样,不禁让如凡想起自己当时凌霜让他喝下“落玉”的情景,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记忆犹新。
“殿下,我求求您了,别让妙菡重蹈我的覆辙好不好?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你为何要剥夺妙菡怀有子嗣的机会呢?”如凡恳切地劝说道,他的眼中尽是对妙菡的同情之色。
“我说过的,现在要孩子不合时宜。”凌霜冷声说道,似乎语气放柔了一些。现在战事尚未平息,加之朝中以太女殿下为首的重臣也对我虎视眈眈,在此根基未稳的情况下有了子嗣,只会成为牵绊我的障碍,难道我会傻到冒如此风险吗?不!绝不!
“你……”如凡看着凌霜的俊颜,总觉得她在压抑着某种情愫,似乎更多的是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妙菡,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喝还是不喝?”凌霜的耐心似乎磨光了,在也不想被这件事说纠缠。
“不喝!”妙菡想也没想的回道,他已经钻入了牛角尖,根本没有多余的经历思考凌霜的用心。
“好,不喝可以,从此刻起本王不会再碰你一下了。”凌霜丢下这句话,便甩袖而去。
“殿下……殿下……”妙菡无措的呼喊着,耳边不断的回响起凌霜的那句话,他已是痛彻心扉。“侍妾大人,为什么……为什么殿下要这样对我?”
“她是皇上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凌亲王,所想所做绝对会有她的道理。也许她这样的对待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如凡抚摸着妙菡的头,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是有些羡慕你,嫉妒你的……不,更多的应该是钦佩之情。”
“侍妾大人?”妙菡的眼眸中写满疑惑,他有些听不明白如凡话语深意。
“若是当时我有你的这份坚决与勇气的话,说不定此时我已经……”如凡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腹部,无奈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最先要做的事就是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是啊,你刚才收了伤,又受到惊吓,应该好好的睡上一觉的。”惜若体贴地扶着妙菡的身子躺上床,并细心地为之盖上被子。
“惜若,你也别只顾着照顾妙菡,而忽视自己了啊。”如凡拉住惜若的手,连忙叫来身边的人。“傲雪,你带着惜若到隔壁的房间休息吧,妙菡由我和芙儿照顾就好。”
“嗯。”傲雪急忙点头应道,不由分说的架着惜若走出了屋门。
这一夜,凌霜在床铺上辗转难眠,闭上双眼就是妙菡和惜若痛哭的模样,她已经无法否认自己的心中泛起的那种异样之感。
我做错了吗?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不!只能说我的手腕还不够强硬罢了。那些我所看中的美男子只不过是我的宠物,我的玩偶而已,我对他们的爱护也只是出于作为主人的本能,绝不会牵动我的心。冷心冷血可是对我最高的褒奖,我不能因他们而失去了自我……
混沌的思绪让凌霜渐渐地睡去,当她醒来之时,映入眼帘的则是忆香那张坏笑的容颜。“你那么早过来做什么?真是扰人清梦。”
“殿下这一夜睡得不太好吧?”忆香昨天就已得知了凌霜的家务事,却不敢来凑热闹,好不容等到此时才过来调侃几句。
凌霜伸手拍了拍忆香的脸颊,妩媚一笑道:“看你如此之闲,不如趁早给你娶给夫君来管管你吧。”
忆香嘴角边的笑意顿时僵住,慌乱地支起身子傻笑道:“呵呵……殿下,别这么坏心眼了,您跳入火坑还想拉我下去受苦啊?”
“好心当成驴肝肺。”凌霜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随之起床让小彤为之更衣。“对了,你究竟有何要事?”
“根据探子来报,赤火国的使节上官明珠再过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来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备好酒宴为她接风洗尘呢?”忆香笑得异常灿烂,但眼眸中却是闪过异样的光芒。
“你是不是觉得上官明珠这次是来者不善呢?”凌霜很快猜透了忆香的心思。只见她眼眸一转,轻启朱唇道:“不如我们也来摆场‘鸿门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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