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示范一下,你看看能够从中学到什么。”褚老看着胡宇的样子,慢慢止住了笑声,走过来对胡宇道。
胡宇点了点头,有些羞愧的走开了,把地方留给褚老。
轻轻一拍炉壁,顿时已经烤的火红的铁块在空中喷射出大量的火花,而后轻巧的落在火炉旁边的一个铁案之上。
“我现在将境界压缩到于你相同的淬腑一阶,这样你也更能看得更仔细。”褚老缓缓对胡宇说道,同时看着铁岸上的两块铁片,脸上变得异常严肃,继而右手拿起挂在火炉边的大锤,也不使用极气,就这么捶打起来。
“彭!彭!彭!!!”
一声声铁器击打的声音传来,褚老挥动大锤,手臂因用力而显出肌肉的轮廓,透过衣服,全神贯注的胡宇知道,虽然此时师傅只是手臂在动,但是腰,腿的力量无一不加在右臂上。
”诶?“
胡宇看着在空中不时飞舞的铁片,忽然发出一声轻咦。原来他看到,好像每一次铁片被砸起,之后都会落到同一个地方,而且这两个铁片都是!
即使胡宇用戮器之锤,也不可能每次都把铁片捶打到铁岸上的同一个地方。胡宇缓缓的张开了嘴,有些惊讶的看着褚老左右敲打却丝毫不乱的模样,心中也是为刚刚自己的自大感到不好意思。
仍旧能够分心出来的褚老看着胡宇此时深思的模样,缓缓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完全掌控铁片,可以将铁片锻打的更均匀,哪一处力道轻,哪一处力道重,更是可以好好的把握,而且你那种名叫戮器之锤的极法只能算是一众掌控铁片的取巧方法,真正的炼器师,是不会只在使用极气时才拥有掌控一切的感觉。所以,每一个炼器师都会讲打铁作为入门的必修课。你现在连一块铁片都掌控不了,我是不会教你刻画极阵的。因为你马上要跟你姐姐出去历练,所以我现在降低要求,如果等你能够把这两块铁片敲打的达到我的要求,我就教你刻画极阵。“
胡宇坚定的点了点头,同时赶紧向褚老的方向望去,观看褚老落锤的方式,身体发力的方式以及铁片运动的轨迹。
渐渐地,褚老手中的铁片也终于初具模型,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型的匕首。
“好了,你可以试试了。”褚老落下最后一锤,一脸轻松的转头向着胡宇说道。
”好!“胡宇接过铁锤,回想了刚刚师傅的动作,静下心来慢慢的练习着。
敲打的声音持续的在这件小屋子中回响着,后来,连太阳都累了,隐没在天空之中,而胡宇还一直在努力的捶打着,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天空中繁星闪闪,以至于月亮都显得不是那么明亮,大地上万籁俱寂,像是在说明着已经到了晚上一般。
院长室中,姚惑和褚老早就在一旁百无聊赖的下起了棋,独留结界中的胡宇卖力的敲打着铁片。
现在胡宇的手臂已经累的快要抬不起来了,身体也是酸软无比,因为体内的极气已经所剩无几,绝天锤上的火花已经基本快要熄灭了。铁岸上的两块铁片此刻只剩一块了,另一块铁片早已落到了地上。
虽然现在胡宇完全可以说放弃,可是胡宇显然不甘心,胡宇想要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想要将自己变得更强!
终于,一刻钟后,胡宇即将达到自己的极限。此时,胡宇的臂膀上已是青筋毕露,脸上也是汗如雨下,一滴滴的汗水滴在火红的铁块上,发出“呲呲…呲呲…”的声音。
用尽力气再次抬起大锤,但大锤抬起一半,胡宇就再没有半分力气,胡宇苦苦支撑着在空中的大锤,但片刻后,终于后力不济,大锤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
胡宇十分不甘,嘴巴大张,顿时一声大喝回荡在这空荡的小屋之中。
胡宇此时疲惫不堪的身体之内竟然又涌出了一股大力!
胡宇流满汗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笑容,手腕一个用力,大锤被稳稳地再次抬起!
“彭…”的一声响起,黑色的铁锤再次砸在了铁片之上,铁片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火星也是随之四溅开来。
舞动的铁片被活泼的火星团团包裹着,尤如调皮的鱼儿在水中独舞,带动着周围的小河泛起了阵阵涟漪。
铁片在空中飞舞了几下,却是诡异的又重新回到了铁岸原处,似是从来没有动弹过一般。
在此新力方生之刻,胡宇竟诡异的再一次找到了那一种无法言说的——将铁块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能够控制铁片的运动的感觉!
这和戮器之锤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完全内心的感觉,而不是借用极法的力量!
胡宇惊喜不已,右臂抬起,再次挥动着手中的铁锤,重重地砸在铁块之上,但这次的铁块除了和方才一样弹在空中泛起了些许火星之外,却是再没有了刚才那种无比和谐的感觉。
胡宇却是因为刚才那一下无法言说的掌控铁片的感觉而兴奋起来,没有因为这一下的失控感到无奈。
“砰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虽是臂膀更加酸软无力,但胡宇此刻喜悦的心情将疲惫的感觉冲淡了不少,竟是没有感觉到坚持不下去的感觉。
但是坚持了片刻后,胡宇还是没有找到那种完美的感觉,看着四处蹦哒的铁块温度已是降低不少,只好左手一挑,铁钳夹着铁片将之放入了火炉之中,让火炉为之加热。
趁此期间,胡宇甩了甩有些酸软的胳膊。细想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奇异感觉,但想了片刻却毫无进展,胡宇不由得懊恼的摇了摇头,将头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褚老:“师傅,刚才在我突破极限的时候,我将锤子锤向铁块,突然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即使没用极气也一样掌控住了铁片,可以让它随着我的意念而动。可是当我再次想寻找那种感觉的时候却是再也感觉不到半分那种奇异的感觉。师傅,这是不是我下意识地使用了极气但是因为自己太累而忘了?”
而一旁的褚老在胡宇突破极限,首次找到手感之时就已惊骇非常——以他当年的资质,找到那种奇异的感觉也是在学习炼器的五天之后,谁知胡宇只是第一天就找到了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或许这和之前胡宇因为戮器之锤体验过那种感觉有关系,但这份资质着实令褚老赞叹不已。
可是褚老自是不想让胡宇有任何骄傲之心。
所以待胡宇望着自己,问自己问题之时,褚老连忙将略带惊愕的表情收起,转换为一个严肃非常的表情:“嗯,那不是你的错觉,那是学习炼器之人最基础的手感。只有将刚才那个感觉完美的掌控,才代表你打铁这一关过了。以你刚刚的情况来看。你炼器上的资质勉强可算上等,继续努力吧。不过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十分出乎我的意料了。以你的资质,完美的掌控这一感觉可能需要一年左右。当然要是初步掌握的话,两个月就够了。当然,这指的是你不用极气。“
其实胡宇的资质何止是勉强上等,说是优等都绰绰有余,只不过褚老为了胡宇不自傲,只得煞费苦心的将胡宇的资质说成勉强中等,但与此同时为了不让胡宇丧失信心,褚老又不得不说一句已经做的很好。
这自是有名的大棒加萝卜政策,可以说为了胡宇可以保持一颗平常心,褚老真是煞费苦心。
胡宇听褚老这麽说,心中有着些许的失落。但看着一旁火炉中的铁片,心中不服输的感觉又是冒了出来。
左手朝前一探,五指微微张开,铁钳的尾端也是随着手指的张开而张开了些许的弧度。
随后胡宇五指夹紧,左臂朝旁边抡了半圈,重新恢复了火热的铁片也是随着这一动作划过冰冷的空气,回到了铁岸之上。
胡宇右手用力,又是举起了手中的大铁锤,“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从铁块和铁锤相交的地方传来。
这一次,只是过了十分钟的时间胡宇就再次到达了自己的极限,感觉力气渐渐的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褚老看着一旁胡宇诅丧的模样,微笑的安慰到:“不要心急,炼器最忌讳的就是急躁。在一开始可能很快就体会到那一种不可名状的奇异感觉,但是那只是昙花一现,可能下一次需要五六天才会再次感觉到那种感觉。当年你的师傅我第二次找到那种感觉已是过去了半个多月了。”
听了师傅这麽说,胡宇心中的失望这才淡了许多。
不过在听褚老说话的时候,手臂放松了许多,手中的铁锤也是放了下来,不再有动作。但听褚老说完,胡宇再想要将铁锤重新举起的时候,这才惊讶的感觉到身体上下再没有半分力气,极气也是所剩无几。
褚老自是感觉到了胡宇此刻的情况,看胡宇奋力还想将铁锤举起的样子,开口制止了正在努力之中的胡宇:“胡宇,停下来吧,今天的打铁到此为止。”
胡宇听了褚老的话,这才不甘地放下手中的绝天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