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睿,宇文他很在意我,我想其实嫁一个爱自己的人也不错,以后他成了我的夫君,我想我会爱上他的,就像他爱我一样。
对了,那朱明国的太子宇文厉你也是见过的,根本不是宇文的对手,他说将来我会成为他的太子妃,成为他的皇后。
能成为一国之母,夫君还爱我,这辈子也算是无遗憾了,女人,不能太贪,什么都想要”
月琪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他有时候真是看不懂这个女人,他感觉得到,她爱他,真的爱他,可是这个女人又偏生可以坦然的直视他说出这样冷情的话来。
“休想”,月琪睿半抱着她一下站起身,“你以为本王会成全你吗?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说留下就留下,说走就走,说要陪本王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现在又要嫁给别人,你休想”
林诺恩已经是难过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咬着唇,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只恨不能现在立刻就死了算了,这样的生离,还不如死别来得好。
“月琪睿,你太自私了,你想一想,你这些年给了诺恩什么?你把她留在身边你能给她什么?”
宇文高驰近乎粗暴的去推月琪睿,然后将林诺恩拉在了身后,林诺恩的袖子都扯了一块下来,斗篷也歪了,他指着月琪睿,严肃而一脸鄙夷的道:
“你说啊,你想一想,从头到尾,你跟诺恩走到今天,你做了什么?你口口声声要娶她,要留下她,可是你做了什么。
是她,处处为你着想,各方面为你奔走,在被刺客重伤的时候救活了你,静王月元武叛乱的时候你才能活着逃去山荣城搬救兵,你才会掉下河却没有淹死,才会没有成为人质,从朱明国活着回来,秦素素的事情,才没有被月景焕倒打一耙”
宇文高驰顿了一下,气息都有些乱了,哈出了很多白气。
“现在,因为她,你的父皇才会活着,你才成为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皇子。
你有什么资格让她留下,让她跟你一起受苦?
好啊,你是不是想现在冲去皇宫,告诉皇帝真相,那她就是欺君之罪,那林家就会和段家敌对,林家嫡长子林天逸已经去了尚国,剩下的几个兄弟有几个有林太师的本事?林家迟早要被段国公压制下去。
你去啊,月琪睿,毁了她,毁了她最在意的家人,毁了她为你一步一步谋划才走到今天的前程!”
林诺恩想吼一声别说了,可是她心里有一个声音说,说吧,说吧,越狠毒越好,越能断了。
月琪睿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带着一种刻意,似乎就是偏要负重这什么。
他的目光从进屋第一次避开了林诺恩,空气凝固了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向林诺恩,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
突然,他手一下捂住胸口,哇的吐出了一口血,摇摇晃晃退了两步,撞在了门上,有着那门的支撑勉强站稳了身子。
“琪睿”,林诺恩冲过去一下子扶住了月琪睿,手慌脚乱的拍了他的胸口两下,然后握住他的手腕,可是她的手抖得厉害,她的心跳都已经失去了平时的稳定,哪里还诊得出月琪睿的脉搏。
月琪睿眼前的昏暗慢慢亮了起来,胸口仍旧是绞痛,他慢慢看清了面前的林诺恩,记忆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他看到了地上的血,反应过来刚才是吐了血了。
他反手握住了林诺恩的手,然后讲扶着他的身子推开,站直了,站稳了,扯出一口气道:
“我这里会说得滴水不漏的,算是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林诺恩泣不成声,看着月琪睿,千言万语一句也不能说出口。
月琪睿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推开,这就跟在心上刮下一层皮一样,这原本是他的,是他的心尖上的人,现在,她要走,他必须要让她走,因为他护不住。
他是一国王爷,是七珠亲王,是未来太子的人选,可是他对面有竞争对手,尚国有未婚妻,宫里有反对他们的母后,头上有疑心重重的父皇,他在这夹缝中什么也给不了心爱的人。
宇文高驰去拉林诺恩,发现她手冰凉,说走吧,她似乎已经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什么也听不到。
宇文高驰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林诺恩也照做了,一脚踢开门,抱着她走入了纷纷大雪之中,抱着她远离了她动心的公子。
夜深了,雪更大了,风顺着没有关的门呼呼的灌了进来,月琪睿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斗篷后面都已经凝结成冰了。
当六成找了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他的主子像一个雕塑一样,就站在屋里,地上的一滩血迹已经凝固了,覆盖上了一层薄冰,他的眼睛发红,没有任何的焦距。
“王爷”六成道:“我们回去吧”
月琪睿的眼珠转了转,他活了过来,看了一眼六成,好像又没有看,咕哝道:
“是啊,该回去了”
然后往屋外走去,然后上了马车,到了镇南王府,喝了一碗热汤,洗漱,然后睡觉,第二天上朝,接受易国皇帝的询问,一字一句与林诺恩所说没有差别,回来,处理朝中事务,按时给皇后请安。
平时该做的,过了那一晚以后一样不少,平时做得能有九分好啊,九分周到的,现在有九分半,一切就像那晚的风雪一样,过了就是过了,留不下太多的痕迹。
“你怎么也不问一问,当初本王答应你的可是王妃,现在只是让你作为可福公主的陪嫁丫鬟到朱明国,最好也就是一个侧室,你就不质问一下本王吗?”
在宇文高驰住的地方,他对着发呆的林诺恩问道。
“嗯?”林诺恩侧过头,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宇文高驰说的是什么,道:“都可以的,你安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