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买回来的这几瓶一共花了多少钱?”丫鬟报出了一串数字,可李彩蝶却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小姐,是一百五十八两银子,这还没有买齐,因为奴婢身上的钱也不够用了,就只能买回来一部分,这些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丫鬟又说了一遍。
“我的天!唐记这是要圈钱吗?”李彩蝶惊呼。
丫鬟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所有的胭脂水粉价格都昂贵,最便宜的也得一两银子,还是小瓶的,若是买大瓶的胭脂,价格要翻倍。”
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价格如此昂贵,那些人改争先恐后的买,有的甚至都不问价格,看中哪个就让导购员把相应的物品装在唐记的袋子里,最后一结算竟然有三百多两。
李彩蝶又接着问道,“不是说唐记被人给砸了吗?现在如何了!”
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
“小姐,说起这事才吓人呢!”丫鬟满脸愁容。
李彩蝶示意她接着说。
“今日唐记的展览室人特别的多,于是就抽签决定进入的顺序,一次只能进入二十人,有一位穿着特别有钱的男子非要插队,还找了唐记的掌柜,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会他,于是那公子一气之下就把唐记的展览架给砸了!”丫鬟绘声绘色的说道。
见李彩蝶听的入神,丫鬟又接着讲道,“好家伙,那一排排展览架上不知有多少胭脂水粉,全都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呵呵!活该!”李彩蝶笑出了声。
丫鬟又说道,“可是这么大的声音也招来了唐小姐,她到场就把那位公子给打了!还威胁人家赔钱!”
“可是,小姐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谁吗?”丫鬟一脸你快猜的模样。
李彩蝶拍了她的胳膊,娇嗔道,“我又没有去,怎么可能知道呢?你快说,那人是不是身份高贵!”
“不错,那人姓张,据说是云州张万金的儿子。”丫鬟回想道。
“茶商张万金!竟然是他家的公子!”李彩蝶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唐楚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物。
“小姐说的极是,就是他!”
“可谁知道那唐小姐在张公子报了名号以后竟然也没有害怕,依然让其赔钱。”
丫鬟的话直转而下,听在李彩蝶耳中却觉得唐楚简直是胆大包天。
“最终结果怎么样?那张公子赔钱了是吗?”李彩蝶急切地问道。
丫鬟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李彩蝶突然坐了下来,被这结果给震惊了。
唐楚当真如此厉害,店铺开张第一天就被人给砸了还能反击对方,打了人又得到了赔偿,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唐楚吗?
李记虽然在这随州排的上号,但有了今日唐记的强势崛起,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是与其竞争共同前进,还是被唐记远远的落在后面,她更倾向于后者。
“小姐,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丫鬟凑近她说道。
李彩蝶摇摇头,做什么,下绊子吗?
没有用,连云州的张万金,唐楚都不怕,她们李家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李彩蝶一一打开。
从小就生长在胭脂水粉世家,李彩蝶也有一手辨别质量的好本事,她只那么轻轻的捏起一点粉末涂于手上,便知道这些都是上品,别说和李记想比了,就是京城的胭脂也可比得上。
还有几瓶据说是润肤露的东西,李彩蝶打开活塞,轻轻倒了几滴于手背之上,一片清凉之感,再稍加揉开,抹有润肤露的那一小块肌肤竟然无比的水润光滑。
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润肤露,平日里也只是用皂角洗脸后再抹一些胭脂水粉就可以了,如今竟然有这么多的种类,她闻所未闻,心中倒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情绪。
“咦?这又是什么?”李彩蝶看见有一个红色盒子的小瓷罐,于是打开来看。
“我的天,这颜色!”李彩蝶捂住嘴,可还是喊出了声。
连丫鬟也跟着啊了一声。
“竟然是正红色的胭脂!唐记是怎么做到的!”
众所周知,红色分为许多种,可是正红色的却是最难调制的,因为水分的比例,花朵的选择,其他矿物的混合等等一系列流程里都可能出现错误,所以正红色少之又少,即便成功了,也只是误打误撞调制成的。
如今看见正红色,以及其他颜色的胭脂水粉,李彩蝶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唐记要崛起了,李记也完了。
“小姐,小姐!”丫鬟看见李彩蝶陷入了沉思,不由得轻声问道。
李彩蝶惨然一笑,对丫鬟说道,“从今以后这随州,不怕是整个天启的胭脂行都要变天了!”
丫鬟不明所以,李彩蝶却没有再说话。
明眼人可不知李彩蝶一个。
唐记胭脂铺开业,唐记胭脂铺被砸,唐楚打人,砸店铺的人赔钱的事,一个接着一个从各种渠道传了出去。
事情才刚刚发生没多久,半个随州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事。
邹时焰此时还在唐东酒楼值班,今日是庙会,虽然到了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但从今天一大早,涌入随州城的人就明显增多,不管是赶来看热闹的外地人,还是来城里做生意的各路人马,纷纷攘攘的向着随州城里走。
彼时的唐东忙的不可开交,邹时焰不停的记账,扒拉算盘,偶尔也会听到有人在议论他。
距离邹时焰所在的柜台不远处就有一桌客人在闲聊。
其中一人吃着花生米,喝了一口小酒,似乎是本地人再给外地的朋友普及常识。
“看到没有,柜台处那个算账的年轻人就是唐东酒楼的掌柜,他可不是一般人!”那人说道。
“哦,文兄且说说怎么个不一般法?”同桌的有人顺着那人的指向看去,只见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在低头算账,酒楼里喧哗万分,他却依然认真的摆弄算盘时而抬起头环顾四周,犀利的眼神经过某些人时停住,被看到的人都会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将放在别人身旁的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