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反握住邹时初的手,坚定的告诉对方,“放心吧初儿,姐姐会帮助你哥哥的,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哥哥他人现在在哪儿?”
邹时初忍住哭意,一字一句道,“哥哥昨夜就没有回家,我以为是雨大留在了酒楼,谁知今天早上我清醒时就看见哥哥回来了,可还没等我问他,哥哥就倒了下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邹时初越说越心酸,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着,“我发现哥哥额头很烫,就帮他擦拭身体退烧,却并没有管用,接着我又去求二叔和二婶,谁知他们却见死不救,呜呜……”
邹时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唐楚觉得也难为这孩子了,小小年纪与哥哥相依为命,黑心刻薄的叔叔婶婶不说帮他们一把,竟然还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唐楚用帕子替邹时初擦了擦泪,并没有嫌弃对方脸上的脏污。
见事情严峻,唐楚立刻吩咐双喜去东街请郎中,准备亲自去看看邹时焰,她很清楚邹家叔婶的贪得无厌,若是让别人去,说不定还得耽误治疗。
郎中请来后,邹时初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唐楚拗不过他,便带着这孩子一起赶往邹家。
临走之前,唐楚派双喜给这孩子去买了一双新鞋,邹时初又是一番感谢。
两辆马车一路快速奔驰,终于来到了邹家。
唐楚上一世就知道邹时焰和邹时初住的地方非常简陋,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从成亲后,邹时焰也很少提到在邹家的日子,现在她却亲眼看到了。
邹家叔婶老早就看到有两辆豪华马车进了村,却没想到竟是停在了自己家院门口。
“邹老二,你看那两辆车是不是停在你家门口了,难不成你们还认识什么贵人。”有那爱爱凑热闹的妇人说道。
邹二叔和邹二婶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离开唠嗑的人群,快速向家里奔去。
这时,唐楚一行人也下了车,邹时初带着郎中急忙赶往邹时焰所在。
唐楚下车后也看到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邹家叔婶。
“不知唐小姐来我家有何事啊?”邹二叔率先发问。
唐楚说道,“你的侄儿生病了难道不知道要找郎中吗?”
邹二婶听到这质问的语气很不自在,她呛声道,“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对邹时焰还有情义在?”
后半句就有些试探了,唐楚并不给他们攀附的机会,扬声道,“邹时焰是我唐东的掌柜,我来看他纯属主仆之责,但你们二人我就奇怪了。”
唐楚神色未明,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对待自己的亲侄子都见死不救,你们凭什么让对方供养你们一家!”
“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让邹时焰供养了?只不过让他交出一部分工钱罢了,这是我们应得的。”邹二叔反击道。
“这话可就不对了,邹时焰兄弟俩虽然自小在你家长大,但这些年他所赚的银两怎么也够还他父母治病所欠的债务了吧,你当世人都不清楚吗?”唐楚怒目而视。
邹家叔婶见唐楚气势汹汹,根本不给他们留颜面,外面聚集的村民也越来越多,就不再与唐楚争论,他们心里清楚邹时焰可以用道德绑架,但唐家小姐他们得罪不起。
两个人灰溜溜回了自己屋中,唐楚这才松了口气,来到邹时焰的住处。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简陋,唐楚也能理解,邹时焰就算手里有多余的钱财也会花在邹时初身上,为对方买笔墨纸砚和食物。
而以邹家叔婶的做派,邹时焰这边有什么好东西可能都会被两人巧立名目而夺取。
唐楚和双喜迈进了屋子,看见邹时焰仍然躺在木床上昏迷不醒。
“郎中,他情况怎么样?”唐楚问道。
郎中早已为邹时焰把完了脉,只见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高烧不退,新伤加上旧伤,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那该怎么办?要用什么珍贵药材尽管说,我来出钱。”唐楚说道。
唐楚豪气的做派也让郎中放心不少,他沉吟片刻说道,“幸亏这位公子底子硬朗,再加上咱们来的及时,倒也好治,老朽这就开出药方来,你们去药铺抓药即可。”
“可是邹公子到现在仍高烧不退,等到镇上抓药再回来能赶得及吗?”双喜担忧的问道。
唐楚看向郎中,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来。
“唐小姐请看,这是我独门的退烧药,服下以后便可以退热,到时再让丫鬟去镇上抓药也无妨,不会耽误病情的。”
唐楚施礼道,“那麻烦您了。”
“本分之事罢了。”郎中说完便将药丸塞入邹时焰口中,以水冲服。
片刻后,见邹时焰脸色稍有好转,唐楚便让车夫送双喜到镇上抓药,她和郎中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邹时焰的情况渐渐稳定,其他人便出了屋子,邹时初也到外面烧水去了,房中只有昏迷不醒的邹时焰和唐楚。
看着邹时焰苍白的容颜,唐楚忍不住拿帕子去擦拭他额头的虚汗。
还记得上一世,每次他打仗回来受了重伤,她都陪在身旁悉心照料,寸步不离,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像一个正常的妻子不用再面对丈夫的疏离。
唐楚不知不觉双眸就蓄满了泪水,思绪也不知去往何处。
就在这时,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抓抓住了唐楚的胳膊,她猛地回神,却看见邹时焰仍然紧闭着眼,但右手却紧抓着自己的胳膊不放,身上盖的被子已经偏离。
“邹时焰……”唐楚呼唤了几声,对方却并没有应答,她用力将邹时焰的手放下,却见对方仍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袖。
唐楚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邹时焰的手拨开,将被子替他盖好,却听到对方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微弱,唐楚便凑近去听。
“唐楚,不要嫁人,不要嫁人……”邹时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但人却依旧不醒。
唐楚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可能听到了自己家有人提亲的消息,不过自己嫁人与否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喜欢自己,凭什么拦着自己嫁给别人。
虽然唐楚自己内心也是不愿意嫁人的,但邹时焰如此说,她还是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