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秦二爷还没有如今的杀伐果断,只是面相略显阴柔,可能是随了其母亲的缘故。
回到邹时焰家中后,秦二爷相中了邹时焰的胆识与为人,声称要将其带回秦家做护卫,可当时的邹时焰并不想进入大户人家成为家奴,就没有答应,换做别人,秦二爷早就恼羞成怒了,可邹时焰是他的救命恩人,对方刚正不阿,还救了他的性命,即便遭到拒绝,秦二爷也仅仅是面上不爽罢了。
邹时焰这边还在回忆从前,秦二爷便已经掀开车帘,踩着下人递上来的小马蹬下了车。
“秦二爷,我家小姐让我奉命在此等候。”邹时焰握拳行礼道。
看见邹时焰的面容,秦二爷有些吃惊,他刚刚回到随州城,初来乍到,很多讯息都没有整合,此时看见邹时焰的脸出现在眼前,对方一身青色长衫,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优雅有礼,此时倒是人衬得衣裳贵重了不少。
“是你?”秦二爷吃惊地说道。
周围的人惊讶不已,看这情况,秦二爷与邹掌柜是旧相识?
邹时焰顺其自然的接道,“是我,几年未见,秦二爷风采更胜从前!”
不愧是在唐东酒楼日积月累,耳濡目染的邹掌柜,一番客气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丝毫不显得虚假,就像是好久不见的老友之间相互问候。
秦二爷笑了,如昙花一现,但他身后的小厮又是吃了一惊,他跟随秦二爷三年了,早就听以前的老人说过,秦二爷不喜说笑,平日里也多是冷笑而已,如今却接连笑了两次,也不知道这唐东酒楼有何魅力?
秦二爷说道,“几年未见,你也挺拔了不少。”
看着眼前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时对方才十五岁,正是读书的年纪,却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退出来,每日打猎或者干苦力挣去微薄的薪水。
秦二爷临走前曾提到过用金钱抵账,从此以后两个人两不相欠,但却被邹时焰拒绝了。
他认为救下当时的秦二爷乃是举手之劳,用不着大张旗鼓感谢。
秦二爷虽然一心想要报答邹时焰,但也同样不想声张,这件事就没有然后了。
如今看着面如冠玉的邹时焰站在眼前,秦二爷突然感慨时光飞逝之快。这才短短的几年时间,一个人就从青葱少年变成一个男人。
“多谢秦二爷谬赞。”邹时焰回礼道。
秦二爷点点头,对于邹时焰成为唐东酒楼掌柜一事他得好好消化消化,当初说什么都不肯来到秦家,今日怎么就在唐家了呢?
“你在唐东酒楼多久了?”秦二爷直白地问道。
“一两个月了吧!”邹时焰也记不起了,他只感觉自打来到唐东以后,时间过得尤其快。
“邹掌柜现在可是唐东酒楼的守护神……”一旁的小厮见秦二爷似乎很有兴趣,就把邹时焰一人大战五名大汉的事情讲了出来。
“看来邹掌柜是一战成名啊!”秦二爷恍觉眼前之人竟然是酒楼的掌柜,这倒与他的设想不一致。
几年前他就相中了对方的身手和秉性,谁知却没能留住对方,现如今他出现在竞争对手门下,倒也有趣。
邹时焰谦虚的说道,“分内之事罢了,当不得什么!”
“怎么就当不得什么了?邹掌柜文武双全,本来就值得称颂!”鸦雀刚刚接待好客人,喘了一口气,见有贵客来访,他这个总跑堂怎能不上前。
“您就是秦二爷吧,久仰大名,果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下奉我们家小姐之命来迎接您!”
鸦雀虽然全身黝黑,但长得颇为精神,说话十分到位,上来就开始夸赞秦二爷。其实他也不知道秦二爷是谁,但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人,没有不喜欢被夸赞的,拿捏住了这一点。
鸦雀不知道,他刚学会的两个成语并不适合于眼前的秦二爷,虽说是夸人的话,但有些不适用。
邹时焰此时想要开口阻拦已经晚了,但他瞧着秦二爷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便知道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
秦二爷此时心下已经大致看到了唐东酒楼的情况,一个武夫作为掌柜,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子作为总跑堂,这位唐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但有些好奇了,找了一帮不专业的人管理酒楼,生意还能如此兴隆,井然有序,想必是有什么诀窍吧!
秦二爷这人最爱钻研,尤其喜欢研究生意之道,不过他做的大多是强取豪夺的事,东西好就抢东西,人好,就抢人。
今天他来到唐东酒楼应约,一是对唐楚在信中所说感兴趣,二就是要看看唐东酒楼究竟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超过醉仙楼成为这随州最受欢迎的酒楼的。
还没有进到正门,秦二爷就将自己所观所想整理好。然后在邹时焰的引导下进了酒楼。
他这次带过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个小厮,一个负责赶车,另一个贴身伺候。
“二爷,这唐东酒楼的布置还挺有特色的嘛!”小厮感叹道。
秦二爷打量着一楼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三人一桌,五人一桌,大多数都是小桌,极大的节省了空间。
一楼的装饰也极具特色,藤蔓植物在楼梯处爬满,开出一朵朵星星形状的小花,每个客人的桌子上都有一小盘瓶瓶罐罐以及茶壶茶杯。
秦二爷指着桌子上托盘里的瓶瓶罐罐问道,“那些是什么?”
“那是装着油盐酱醋的小罐,客人可以根据需求取用,没有限制。”邹时焰解释道。
“哦?倒是心思奇巧!”秦二爷听到以后遂说道。
此时的酒楼食肆中都没有流行起让客人自己添加油盐酱醋,而唐楚觉得十分有必要在桌子上放上这些东西,毕竟个人的口味略有不同,有的人喜欢吃辣的,他就在自己的碗中添加一些辣椒油,有的人喜欢吃酸的,他就在自己的碗中添加一些醋,各取所需,极其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