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没有想到,接下来,他就见识到了老弱妇孺的厉害。【全文字阅读.】
卢桑还想再给萧云鹤说点什么,这个时候,地面却突然颤抖了起来。
卢桑条件反shèxìng地站起身来,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随后就趴到了地面上,左耳紧贴地面,凝神听着。
听了片刻,卢桑直起身来,“嗖”的一声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枯树,站在到最高处向西方眺望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看到卢桑这样反常的表现,萧云鹤站到了树下,奇怪地问道。
“西南方向,有情况了!”卢桑从树上跳了下来,对萧云鹤严肃地说道。
萧云鹤心头一惊,卢桑已经对其他人下达了命令:“停止休息!上马!做好战斗准备!”
一群人马上忙碌了起来,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士兵,很快就骑上了战马,手中握紧长弓,箭已在弦上。
卢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正紧张地望着西南的方向。
地面的颤动越来越强烈,卢桑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
“是胡七!”卢桑的目光很是锐利,远远地认出了那个黑影的身份,严肃的脸上,稍微松弛了一点。
但是他还是没有解除队伍的jǐng戒,依然紧紧地望着那一个黑影越来越靠近。
在距离卢桑的位置一箭之地,那个黑影停了下来。
卢桑走到前面去,挥舞着手臂,做了几个手势。
随后,胡七也在远处,向着卢桑做了几个手势,但是手势的动作,却和卢桑不一样。
“好了,先把弓箭收起来吧!”卢桑放松下来,对身后的士兵说道。
紧张起来的人群,这时候才算是放松下来,但却没有人下马。
然后,就看着胡七,远远地飞奔了过来。
刚跑回到近前,卢桑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问道:“发现了多少人?是哪一个部落的?”
胡七翻身下马,气还没有喘匀,就回答道:“前方两里多的位置,只发现了一队牧羊人,并不知道是那一支部落的!”
“牧羊人?为何发jǐng报信号?”卢桑问道,面sè冷峻。
“这一支牧羊人的队伍有些奇怪,人数足有上百人。我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赶回来向卢大哥报告!”胡七解释道。
“上百人?你看清楚了吗?”卢桑双眉向中间一挤,问道。
“看清楚了,每个人都骑着马,人数绝对超过百人!”胡七很肯定地回答道。
“他们赶着多少只羊?有妇孺吗?”卢桑又追问道。
“羊群很多,应该有上万只!妇孺的话,大部分都是!大部分都是老人,还有一些孩子和女人!只有二十三个是青壮年的男子,在外围jǐng戒!”胡七对这些关键xìng的数据数的很准。
“这么多的羊群……还有这么多的妇孺……这倒是有点奇怪……”卢桑坐在马背上,手轻轻地抚摸着马短短的鬃毛。
“卢大哥,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旁边有人提议道。
卢桑不答,皱眉沉思。
“他们有没有发现你?”沉默了一会儿,卢桑忽然问道。
“这里没遮没拦的,我看到了他们,他们也应该看到我了!”胡七有些羞愧地说道。
卢桑有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候,萧云鹤忽然从卢桑的身边冒了出来。
“卢大哥,又有人来了!”萧云鹤说道。
“什么?哪个方向?”卢桑问道。
萧云鹤指向了西南:“就是胡大哥来的那个方向!我趴在地下听了一会儿,有马蹄声,应该还不止一个人!”
原来刚才看到卢桑这么来探听马蹄声,萧云鹤也有样学样,这一会儿,他一直都趴在地上听着呢。
“卢大哥,要不要先撤退?”又有人提议。
“先不忙撤,看看情况再说!”卢桑抽出了自己的长弓,眼望西南,“所有人上马!做好战斗准备!”
吩咐完这一切,卢桑看了萧云鹤一眼:“云鹤,你跟我上前去看看!”
“是!”萧云鹤难掩兴奋与紧张,一步跳上了自己的马。
“卢大哥,只你们两个人哪够?多带几个兄弟去吧!”看着卢桑和萧云鹤两个人就要出发,有士兵就来劝阻。
“如果真的是蛮人,就算是我们大家都去,也是无济于事!我们两个人去,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容易脱身!谢大头,你听着!如果有敌踪,不论敌人多少,勿战速退!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内,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回来,你马上带着大家返回军营!”卢桑回头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就和萧云鹤一前一后奔驰了出去。
两匹马两个人,萧云鹤纵马奔驰于这片荒漠中,身后的人都已经缩小成为一个个小黑点,萧云鹤无比紧张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纵马奔驰于这片广袤的荒漠,看着身边的一切景物在两侧飞速地后退,感受着荒漠中特有的炽热气息在脸上轻轻擦过,萧云鹤从出征就一直在紧绷的心里,多出了一丝畅快。
跟在卢桑的身后一直向前跑着,萧云鹤还没有来得及多体味一下这种纵马奔驰的畅快感,前面的卢桑,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云鹤也停了下来,低声问道。
“有人过来了!”卢桑低声答道。
萧云鹤催动战马向前赶了两步,和卢桑站在一线向前看去。
前面,有好几个黑点在向前移动。
“是蛮人吗?”萧云鹤问道。
远远的,萧云鹤的视力虽然好,却只能分辨出那几个小黑点是人,而看不清楚那些小黑点到底长什么模样。
“应该是了,蛮人骑马和我们是不大一样的,听这马蹄的频率,是蛮人没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胡七遇到的那群人。”卢桑手握紧弓弦,沉声说道。
“卢大哥,你为什么要带我过来?我什么都不懂啊!”萧云鹤虽然知道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很不合适,但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因为在这二十多人中,你的实力,是最强的!”卢桑头也没回地答道。
“卢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萧云鹤没想到卢桑居然看穿了自己的修为。
卢桑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卢大哥,你是什么修为?”萧云鹤又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一个人的实力,并不只是修为就可以代表的。尤其是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并不一定需要多高的修为,而是一种综合的实力。我看得出来,你的实力,绝对要比你的修为要高出很多。”卢桑淡淡说道。
萧云鹤不说话了。
“他们过来了,做好准备!”隔了一会儿,卢桑忽然说道。
萧云鹤心头一紧,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挂在身上的长弓。
“等一下!他们好像不是和我们来动手的!”卢桑回身过来一手按住了萧云鹤的手,沉声说道。
萧云鹤向前一看,果然,那几个人在行到距离两个人一箭之地的地方,就整齐地停了下来。
那几个人向着两人的方向看了看,似乎还讨论了几句,最后就有一人骑马向着两个人冲了过来。
边跑,那个人还张开双臂做着几个奇怪的手势,向前跑了一点距离,他又停了下来。
看着他停了下来,卢桑忽然骑马向前冲了过去。
萧云鹤正想跟上去,卢桑却丢给了他一句话:“在这儿待着别动!”
军令如山,萧云鹤只能停了下来。
眼看着卢桑向前冲了过去,一边跑也变也在马上做着几个手势。
萧云鹤在后面看得清楚,却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意思。
紧接着,卢桑就和那个人,相遇在一起。
萧云鹤的手,紧紧抓住了手中的长弓。
两个人却并没有像萧云鹤预想的那样动起手来,张开嘴交谈了几句,卢桑胡忽然回过头对萧云鹤招了招手。
萧云鹤收起长弓,催马赶了上去。
靠近了两人,萧云鹤也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
年纪不小了,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肤sè黝黑,黑瘦黑瘦的,一身的皮袍满是油污,人未到,萧云鹤就先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的腥膻味道。
“云鹤,暂时没什么问题。”卢桑在萧云鹤的耳边悄声说道。
“这位是……”萧云鹤面对着那名蛮人说道。
萧云鹤话刚出口,那名蛮人忽然就张嘴说了起来。
可是听着他叽里呱啦一阵说,萧云鹤query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多出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站在萧云鹤身旁的卢桑,此时却也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说的也是萧云鹤听不懂的东西,不过萧云鹤隐隐觉得,似乎卢桑说的,和那名蛮人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卢大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看着卢桑终于说完了,萧云鹤问道。
“这是蛮人本族的语言,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他们是木贺部落的,因为本部的青壮大部分都出去了,所以这些人,就几家合伙出门放牧。”卢桑解释道。
“卢大哥你怎么会说他们的语言?”萧云鹤好奇问道。
“这是左卫军的训练内容,所有的士兵,都会说的。大头他们几个,也都会说的。你来的时间还太短,所以还没有接触到。”卢桑解释道。
“他们说的话,可靠吗?”萧云鹤问道。
对于蛮人,他总是有种很深的不信任感。
“可不可靠?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卢桑笑了笑,暗含深意。
那名蛮人,又对着两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萧云鹤实在听不懂这些奇怪的音节是什么意思。
“他邀请我们去他们那里做客!”卢桑翻译道。
“去不去?”萧云鹤问道。
“当然要去!盛情难却,我们不去看看,不是太辜负他们的美意了吗?”卢桑笑了笑,转头又对着那名蛮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那名蛮人听完了,喜形于sè,向旁边一让,把手伸了出来。
萧云鹤这个手势倒是看懂了,这是在邀请自己两人。
“走吧!”卢桑对萧云鹤说了一句,当先跑了出去。
萧云鹤紧跟在后,那名蛮人跟在最后面。
三个人跑了一会儿就成了并辔而行了,而之前停留在远处的那几名蛮人,现在也在前面奔跑了起来,引领着几人向前面跑去。
就这样,萧云鹤和卢桑两个人,就跟着这群蛮人向前跑远了。
又向前奔驰了一段距离,萧云鹤先看到了羊群。
那是一片很大很大的羊群,海洋一般的白sè,一只只肥壮的绵羊,“咩咩”地叫着,欢畅地啃食着脚下的青草。
再然后,萧云鹤就看到了羊群周围的人群。
三三两两的,在羊群的周围,分布着好多的人,围绕着羊群放牧的范围,看管着这群海洋般的羊群。
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脸庞黑红的中年妇人,还有很多的孩子。他们的个子刚刚超过羊群,在羊群的周围来回跑动,一个个小小的脑袋若隐若现,竟比羊群跑得还要欢畅。
萧云鹤所见到的蛮人,只有那一路死在他手中的蛮人武士。乍一见到眼前这一幕非常和谐非常平和的蛮人牧马图,他简直很难把眼前的这一幕,和那些以凶残无人xìng的蛮人相联系起来。
卢桑骑马到了羊群的周围,从马背上就跳了下来。
萧云鹤也跟着跳了下来,卢桑已经抢先走了过去,和其中的几名长者交谈了起来。
萧云鹤是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着身边这群欢畅的绵羊。
交谈了一会儿,卢桑走了过来,对萧云鹤说道:“云鹤啊,难得遇到这么好客的蛮人,也是咱们有缘分吶!走吧,带着人这群朋友,去找我们的兄弟吧!”
说完,卢桑对着萧云鹤眨了眨眼睛。
“好的!”萧云鹤会意,应道,却不知道卢桑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就走吧!”卢桑一声喊,转头对着身后的蛮人又是叽里呱啦一番说。
然后,这群蛮人就驱赶着这一群绵羊,跟在萧云鹤的身后,向着谢大头等人藏身的地方前进了。
多了这群绵羊在,前进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毕竟这只是绵羊而不是马,绵羊虽然啃起草来很欢畅,但是要它们迈开四条短腿向前赶路,就没有那么积极了。
一路紧赶慢赶,听着蛮人那些叽里呱啦的吼叫,在rì过正午的时候,这群人,总算是来到了地方。
萧云鹤被卢桑先赶着去和谢大头等人解释,虽然萧云鹤自己也不知道卢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觉得卢桑必然是看出了些什么,于是他也就只和谢大头说见机行事。
但到底是见哪个机行哪个事,除了卢桑自己,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
浩浩荡荡的绵阳群赶了过来,已经收起了武器的谢大头他们吗,一见到这些蛮人,也跟着上去叽里呱啦地一番乱说。
只剩下萧云鹤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看着这群刚认识的人,聚在一起很热情地交谈着,一派和谐的气氛。
看来卢桑说的是真的,整个左卫军,好像都会说蛮语。
自己这个新来的,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天空中的太阳渐渐西斜,头低在地面上啃吃青草的羊群,随着肚子开始变得滚圆,也渐渐没了一开始的欢畅劲儿。
太阳落入了地平线以下,天sè渐渐暗淡下来。
而那群蛮人,却从周围捡拾起了成堆的干柴,把羊群赶在一块儿,在羊群前面,点起了好几堆的篝火。
天sè渐晚,那群蛮人,却反而活跃了起来。
一大群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开始围着篝火放声高歌,虽然那些叽里呱啦的音节,萧云鹤依然不知道什么意思。
有几只羊被宰杀了,几名蛮族妇女,架起木头就在篝火上烤着,整羊要想烤熟需要一段时间,但烤羊肉的香气,却从一开始就弥漫了很久很久。
牧羊人拿出了自己的酒囊,卢桑也让士兵们拿出了自己的酒囊,一群人聚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玩得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这一点曾让萧云鹤很是震惊,因为在大齐的军中,有明令是禁酒的。
在后营住了那么久,除了痞子将军单轳宣布庆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酒的影子。
就连一向无酒不欢的单轳,也只敢在一些特定的rì子才干喝得烂醉。平时他可也是滴酒不沾的,萧云鹤在她的营房里,连一小瓶酒都没有发现。
而现在每个人居然都拿出来了一整袋的酒,鬼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弄的,又是怎么从军营里带出来的。
难道,这又是新来的的差别待遇?
萧云鹤很无奈地想到。
大家都很高兴,单轳,谢大头,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一个个喝得红光满面,有几个还跟着蛮人的节奏,也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疯得可以。
萧云鹤是这些人当中最清醒的一个,因为他和那些蛮人根本无法沟通,当他们主动找上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谢大头冲了过来,硬是给萧云鹤灌了好几口酒,才算罢休。
大家都喝醉了,就连卢桑,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此次出征的任务是什么。
一醉方休,在酒jīng的麻醉下,一切的猜疑,揣测,任务,目的,都被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