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话,萧云鹤就真的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赵四横下身后的百丈禅师,还是带哦冷冷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景依然是呆滞了。
“我没死……没死……”过了好久,百丈禅师那张已经僵掉的脸上,才终于动了与喜爱脸皮子,随后又从自己的嘴里发出了这么几个喃喃自语,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萧云鹤等人,已经走回了宇文轩的家,萧云鹤走在前面,他的前面那一只脚,已经迈步进了家门之内。
而那原本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宇文将军府的家兵们,这时候早就已经只去的鸣金收兵了。
他们紧跟在萧云鹤的背后,前面是老刀和老枪,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用一种充满了崇敬和敬佩的目光,望着前面的萧云鹤,望着那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孤独身影。
在一开始的时候,见到了那十万人乌泱泱的下人情景,所有人都以为,这语文将军要保不住了。
他们都是宇文轩一手调教出来的精锐士兵,视死如归,对于这么种众寡悬殊的不利处境,键值就可以说是绝境,他们却始终没有人生起什么逃跑或者头像的念头来。
他们的心跳,就是战斗,就是服从命令。视死如归,是这一支精锐部队的心跳。
他们从来都不避讳死亡,但是当可以不似的时候,他们还是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掉的。
毕竟,有的选,没人会选择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就算是那些已经得了绝症,剩下的余生都只剩下等死一途的人,都还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渺茫到极限的求生希望,哪怕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可以逃脱这种已经被注定的死亡命运,但是在她们的心中,却始终会存在有这么一种至死方休的奢望。
生存,原本就是所有生物最大的本能。而现在,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今日难免要捐躯赴国难的时候,萧云鹤,一个刚刚被他们得知即将成为自家将军接班人的乃年轻人,用一系列大胆而诡异的表现,随手杀掉了而是三个人,就把这一场无法抵挡的十万人闹事之举动消弭于无形,这份震撼,使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直到现在都久久无法平静的。
在之前,他们虽然已经得知,萧云鹤即将成为将军的接班人,自己以后都要听从这个人的命令。
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图,因为那是他们永远的将军宇文轩的命令,服从命令,已经成为他们灵魂中所存有的本能。
这一次,他们还是会无条件地执行这一个命令。但服从命令,毕竟只是因为宇文轩在她们之中那无人可及的威望,而不是因为萧云鹤本人。
萧云鹤对他们而言,周四hi一个之前从未有过丝毫印象和交集的陌生人,他们对一个陌生人,是不会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尊敬的。
但现在,萧云鹤紧紧用不到一个时辰的表现,就第一次的,在这些士兵之中,赢得了一份虽然依旧不能和宇文轩比肩,但也紧紧在他之下的崇敬。
老刀和老枪,还有其他一些左卫军中的宿将,当然在他们心中有着不小的地位,那其中,也会有些尊敬在,但那种尊敬,和对宇文轩的那种法子内心的最高崇敬相比,还是两种性质完全不一样的情感。
一支军队,只能有一个主帅,只能听一个人的号令。将为兵之胆,是一支军队唯一的大脑,那种士兵对主将的无条件服从,只会几种在一个人身上。
而现在,萧云鹤,虽然还不能完全取代掉宇文轩在军中士兵们心中的地位,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说具备了取代宇文轩地位的资格。
一人一刀,谈笑间,将一场弥天大祸消弭于无形。同时,他还把这些本来注定要死在这里的士兵们,给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这可以说是一种救命之恩了,扭转战局最大限度地保存麾下士兵的性命,不正是一个指的是兵们全身心信任的将军,所最应该做的事吗?
而现在,萧云鹤已经做到了。虽然萧云鹤的这一番作为,很多人都看不懂,看不懂萧云鹤怎么那么大胆,怎么就能把这十万人轻易地消除掉他们的锐气,轻易地把那个万人膜拜的百丈禅师打成一个跪地求饶的无耻小人,关于萧云鹤,他们有太多的不明白。
是的,他们很迷惑,对萧云鹤的迷惑。但这种迷惑,不但无损于萧云鹤子啊他们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伟大形象,反而更增添上了一种神秘的感觉。
人们对于自己所不能清楚知道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畏惧的,和尊敬结合起来,就变成了敬畏。
现在他们看着萧云鹤的目光,就是在看着自家的将军。现在的他们,哥哥昂首挺胸,温暖的阳光倾斜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们心中的感觉,更加觉得暖融融的。
现在的他们,打垮了十万人冲府的大灾难,现在在他们心中的感觉,自己就是那大胜而归凯旋的无敌之师。
虽然他们其实并没有杀过一个敌人,一切都只是萧云鹤一个人在耍着别人都看不懂的魔术,但那又如何呢?
自家的将军厉害,有手腕,身为他的士兵,岂不也是与有荣焉?他们就这么昂首挺胸地走回了将军府,萧云鹤走在最前面,他甚至一眼都没有看身后那些一致用崇敬目光看着自己的士兵,虽然他知道,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和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大改观。
这一切,本来已经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唤作以前的萧云鹤,这时候早就控制不住自己而大声欢呼起来了。
但现在,命名知道这是一件高兴的事的萧云鹤,心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来,所有的,只不过是一种淡淡的孤独和沉重。
自己,已经彻底走进了京城这一个大漩涡。今后会发生什么,自己会遇到什么,自己又会改变什么,都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但当着一切真的来临的时候,本以为自己早有准备的萧云鹤,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中,却仍旧免不了困惑和惘然。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经理,从未见到的人,所有的一切,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萧云鹤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中,所司空见惯的那些。
面对着陌生的一切,面对百丈禅师那十万人的威胁,萧云鹤可以轻而易举地化解,这件事他处理得虽然有些冒险,萧云鹤自己其实也淡了几分小心,但最后结果还是好的,现在,这件事,早就已经被萧云鹤给抛在了脑后。
现在他心中所想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很复杂很纠结的杂乱思绪。
萧云鹤早就将身后事给抛开了,但是有些人,还是无法像萧云鹤这样,这么卡uijiu忘掉这么重大的一件大事。
走回了自家,护院家兵们各回自己的岗位,继续自己原来的职责,自不待言。
角门关上,心事重重的萧云鹤,漫无目的地在向前走着,身后,只剩下始终如影相随的唠叨和老枪两个人。
“公子!”又跟着小云恶化走了好一会儿,看着萧云鹤始终不说话,心中有疑惑未解的老刀,第一个忍不住了,他跳到了萧云鹤的身前,拦住了萧云鹤迈步向前的脚步,对萧云鹤说道。
“嗯?”去路被挡住,萧云鹤不能再前进,他微微抬起头来,带着些疑惑望着面前躬身行礼的老刀。
“公子,”老刀斟酌了一下用词,抬着头,用一种很不好意思的目光望着萧云鹤,脸上还带着笑,说道,
“公子,属下可不可以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云鹤的心思还是自自己的思考之中,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老刀的用意。
这时候,老刀能问出什么问题?当然是萧云鹤之前吓跑十万人的行为了!
果不其然,老刀直起腰来,带着些急迫对萧云鹤发问道:“之前,属下等人还以为,那老秃驴带来十万人,必然会是一场难以预料的棘手问题,就算不至于和十万人血拼,但总也要经历过一场艰难的博弈。但公子只不过杀了二十三个人,那十万人,怎么就这么被吓跑了?属下绝对不是怀疑公子的方法,只是属下就有这么一个毛病,有什么问题搞不清楚,就会一致放不下。还请公子为属下解惑!”老刀把话说完,就睁大了一双老眼望着萧云鹤,pig日历总是半死不活的一双老眼,这时候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精芒,目光灼灼,丝毫不打算把萧云鹤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放过去。
而不只是平日里就很活泼多言的唠叨,就连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的老枪,这时候虽然还是一张极其严肃的脸,但是现在的他,也情不自禁地竖直了自己的耳朵,还上前靠了靠,显然在他的心中,这也是一个选谔谔味觉的大疑难。
有人曾经说过,八卦,时所认定一种本能。这句话虽然还有一些泰国绝对,但那也并经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哦,是这个问题啊!”萧云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候他转过身来,看了看两个人的身后,那几十个之前跟随他出门迎战的士兵们,这时候都是各回自己的岗位去了,他们不像老刀和老枪,没有那么有限,要不然的话,想必,现在萧云鹤的背后,必然早就已经多出了一个长长的尾巴。
萧云鹤轻描淡写的两刀,虽然杀了人,还是二十多个人,但是在这些经历过真正的沙场厮杀的士兵们心中,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能在宇文轩的家中看家护院,那个人的受撒谎能够没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命在手?
一下子杀掉二十几个人虽然也算是不少了,但是和外面那些刚刚撤走的十万人相比,二十三比十万,谁都会觉得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九牛一毛,丝毫不必在意。
萧云鹤的所有举动,说过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是看在眼里也听在耳里的。
但是这一切组合在一切,就把那十万人吓跑,还把那个看似饿到高僧四大皆空什么都不在乎的百丈禅师,给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虽然萧云鹤至始至终都没有向他动过一指头。
这就完全让他们看不明白了,他们不是并没有见过十万人,不是没有见过群情激奋揭竿而起的百姓,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想笑运河这样处理得如此轻松的。
他们可是知道,当十万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那会是一种多所么可怕的力量。
在平时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被一把刀,甚至是一根棍子吓破胆。但是当成千上万人在一起的时候,群众的支持,会让他们忘记了恐惧。
那时候,笑笑的恫吓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杀几个人杀鸡儆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相反,在很多时候,挥刀杀人,还会起到不可估量的反作用。因为一旦见了血,那些已经豁出去的百姓,就会更加不管不顾,会像疯掉的公牛一样冲上来和你拼命,而根本不会被你手中的刀给吓住。
这样的经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或者至少是听说过。和宇文轩在北疆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镇压过闹事的百姓。
而就算是被他们最为崇敬和爱戴的宇文将军,也要和那些乱民小心翼翼地谈判,不行之后再出兵,恩威并施,往往要飞上很大的功夫才会成功。
哪里会像萧云鹤这样,杀几个人,说两句话,就取得了这么惊人的成果?
那不是比自家将军还要厉害?萧云鹤却不觉得自己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他这时候也没有马上就回答老刀的问题,而是问道:“外面的那些尸体,收敛了没有?”萧云鹤这时候才记起来,自己在外面,可是还留着二十三具新鲜出炉的尸体呢。
这时候虽然还是大冬天,倒不担心尸体会腐烂发臭什么的。但这里毕竟是京城,是有着很多人居住的地方,就这么扔上几十个死人在大街上,等一会儿早起的人们发现,说不定又会吓到不少人,搞不好还会热出一些是非来。
“公子放心,那些人早就被收拾好了,现在,应该已经被装上马车运往城外掩埋了!”老刀恭声回答道。
杀人埋尸,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萧云鹤来提醒,甚至都不需要老刀和老枪去吩咐,行动效率很高的家兵们,早就已经去做了。
萧云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到了老刀那双充满了渴望的眼巴巴的眼睛,本是带着些惆怅的心情,这时候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笑道:“刀前辈为何这么看着我?莫非……”
“公子,以后这前辈之名,可就不要再提起了!”老刀却没有在意萧云鹤的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在很执着地微笑运河纠正着这称呼上的问题,
“公子已经是‘公子’了,主从有别,以后,公子就和大将军一样,称呼我们老刀和老枪就可以了!”而唠叨这句话说完,站在萧云鹤另一边的老枪,也是板着一张脸点头称是。
萧云鹤都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典范,但是他一番推辞,老刀和老枪却执拗得很,硬是不肯接受萧云鹤的坚持,最后差一点就要给萧云鹤跪下了,万般无奈地萧云鹤,只能接受了这两个人的要求。
“刀前……老刀……”萧云鹤还是有些不大适应这个新称呼,尤其是当他看到老刀脸上那花白的胡须的时候,心中就会有一种罪恶感升起。
但这时候,萧云鹤也不得不接受这种让他心下不安的新称呼。心理上别扭一些,习惯习惯也就好了。
但是要在这时候,再让眼前这两个几乎都可以做自己爷爷的老人跪倒在地上向自己磕头,萧云鹤可连想都不敢想像那种简直可以称得上灾难的画面。
而听到萧云鹤终于从善如流换了新称呼,辈分下降的唠叨和老枪,不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在眉梢眼角,多出了一些喜意。
敏锐地观察到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萧云鹤只能在心中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今天这么做,两位前……两位的心中,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畏。不知深浅地冒了一个险,运气好才成功了。要是出意外的话,现在我们几个,都只能被他们踏成肉泥了!”萧云鹤苦笑,他现在说的,虽然有些谦虚的意思,但也是他心中真正的实话。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看上去是他心中早就计算好的,但是在他的心中,他也未尝没有觉得害怕。
毕竟,在这之前,萧云鹤还只是一个在小城中过了十几年平常生活的小男孩,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练武之外,他真的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所以,在面对那十万人的时候,萧云鹤虽然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还那一份与生俱来的胆量,侥幸冒险成功,这其中侥幸的成分站了大多数。
在一开始的时候,萧云鹤的心中,也未尝没有捏着一把汗。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现在他所经历的,其实根本都不应该由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处理。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大多数,都还处在即将成人又还抓着一点清纯的尾巴,准确地来说,孩纸塑一个孩子。
像他这个年龄,正常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像萧云鹤现在这样打打杀杀,甚至一删了该就是面对十万名群情汹汹的激愤民众。
这一切,原本不应该是萧云鹤这样的十几岁的孩子来承受的。但是没有办法,命运,从来都是不由人自己去选择的,看似,生活给了人选择的权利。
甚至当你去做鸵鸟放弃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也是选择了不去选择,你始终都好想爱你噶拥有者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但其实,活过半生的中年人,多半都会明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到底蕴含着多少的无奈与辛酸。不是你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你。
现在的萧云鹤,虽然心中郁郁,却还想不到这么沉重和深沉的问题。没有真正地经历过,是不会有这种深刻的体会的。
或许多年后,当人到中年之后,那时的萧云鹤,再回想今日这一番往事,应该也会生出积分这样的感慨吧。
现在,他还在和老刀和老枪,这两个好奇宝宝,解释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的用意。
“其实呢,我这么做,说穿了的话,也不过是个杀鸡儆猴而已。那十万人看着听下人的,但那十万人,毕竟也不过是一群普通人而已,不是什么刀头舔血的亡命徒。平日里,他们最多也就是杀个鸡宰个羊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沾过人命。在没有见血之前,他们可以头脑发热的跟着人一路往前冲。但是当他们真的见到了什么是杀人,见到了自己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中,真的见到了鲜血,就会明白,杀人,其实和杀鸡毕竟还是不一样的。那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是猪狗牛羊。他们毕竟也是人,物伤其类,等她们发热的头脑明白了他们索要面临的后果,能狠下心来继续一条道走到黑的,真心没有多少。”萧云鹤很简短地解释道,虽然这番话相信老刀和老去爱那个必然不会满意,但是这确实是萧云鹤的真心话。
的确,他刚才杀人立威,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杀鸡儆猴,听上去是一个很老套的策略,但是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前无古人的计谋,人心很复杂,但是说穿了,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儿东西。
但是真正能把这点儿东西看得透彻的,那就没有几个人了。而又能把这番透彻运用得炉火纯青的,那就更加是凤毛麟角了。
当然,萧云鹤的这番实话,是很难让心痒难骚的唠叨和老枪满意的。
“哪有那么简单?”老刀很不满地一撇嘴,但这时候却没有了和萧云鹤训斥的气势,语气还是透着恭敬,
“杀鸡儆猴属下也知道,但是那毕竟是十万人,杀几个人,有可能把其余人吓退。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见了血,那些人很可能被激发出血性,更是横下一条心来不管不顾。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老刀和老枪,当然明白杀鸡儆猴的道理。
但那种道理,毕竟只是一种可能的走向,并不是百试百灵的灵丹妙药。
不然的话,这世界上那么多的民变,要是随便杀几个人就可以吓住其他人,哪里还会有什么民变?
“两位说的没错,的确,也是会有那种可能的。但是,道理之所以是道理,就是因为道理是在一定条件下才有道理的。”萧云鹤不以为仵,笑了笑,继续解释道,
“这十万暴民,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他们,不只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乱民,他们,有一个领袖。他是他们的精神向导,以所有人都为他马首是瞻。只要能打消掉这一个首领的威望,坏掉他的形象,那么其他人,马上就会变成一团散沙。擒贼先擒王,用在这里也是恰当的。但毕竟不是每一次民变都会有这么一个万民领袖在,所以我才会说,这次能成功,实属侥幸。如果没有百丈禅师这么一个人在,我们现在,可能真的已经被那十万人给踏成肉泥,现在可能连尸骨都已经找不到了。”萧云鹤说的真诚,可是老刀却还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公子,这个世界哈桑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侥幸,公子能这么快看清楚问题的关键,并且能够在十万人面前谈笑自若地化解这场危难,是公子自己多努力所致。不然的话,要是换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恐怕这事情才会真的坏掉了。”
“倒是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想到,用这么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来当作开路先锋。”萧云鹤解释完了这个问题,随后他又说道,
“不过我今天虽然暂时化解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毕竟还是死了而是三个人,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或者是以前,可能死了几十个平头百姓就真的不算什么。不过,现在这种诶长时期,那个人可是一直在等着抓大将军的痛脚。如今他们第一仗算是败了,我杀了那些人,也能大大小小算是一个问题。恐怕,这场祸事,才刚刚开始!”萧云鹤并没有把刚刚过去的那一场变故放在心上,此刻在他心中,却又想到了更深一层的忧虑。
宇文轩刚刚回京,马上,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甚至连宇文轩入宫未回,都已经抢先算计到了。
显然,那个人,在京承中的控制力,已经打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步。
硬冲没有达到效果,自己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横空出世打破了他们的第一波攻击。
接下来,他们很有可能就要在自己的身上找突破口。以后,自己的处境,只怕也要艰险得多了。
想到这些,萧云鹤的心中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而听到萧云鹤这么说,老刀和老枪也马上想到了这场省力随后的麻烦,原本激动和喜悦的心情也不得不低落了下去,跟随在萧云鹤的背后,低着脑袋,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起向里面走着。
雪停了,天晴了,但人心中的乌云,才刚刚开始笼罩。皇宫中,宇文轩,还有叶倾城,还在眺望着远方。
连个人都不是那种喜欢多话的人,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的。
一个眼神,聊聊几个字,就可以清楚明白对方的意思。所谓知音,大抵就是这样了。
这么静静眺望了不知多久,忽然从远处来了一个小黄门,脚步匆匆,直接来到了叶倾城面前,将一个笑笑的卷轴递给了叶倾城。
叶倾城拆开,看了一眼,眉毛一挑,随即看向已经因为听到这番东京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宇文轩。
宇文轩也不多话,一手接过,低头一看,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种轻松的神情来。
“将军这回可放心了?那小子还不错,有些意思。”叶倾城很难得地笑了笑,对小云和,做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算是社么的评价。
“云鹤虽然年轻,但是他有慧根。我本来都做好了一些措施以防不测,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一个人解决掉了。这下,我对他更有信心了。”宇文轩在萧云鹤面前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直接而毫不避讳的溢美之言的。
但是现在,没有萧云鹤在场,在倾城太子面前,宇文轩是不会掩饰太多的。
叶倾城却没有宇文轩这么乐观,他好像从来都是在旁人喜形于色的时候泼人一瓢冷水的人:“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他虽然把那十万人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他毕竟杀了人,还杀了不少人。当街杀人,可也是一桩不小的罪过。那老东西一直都在等着机会咬上你一口,现在那小子站出来替你挡了一刀,这一刀,可又只能他一个去接了。”
“杀几个人而已,有那么严重吗?”宇文轩却比叶倾城看得乐观,他摇摇头,说道,
“我本来还担心,年轻人下手没有轻重,又容易冲动,云鹤要是一不小心把那个百丈禅师给杀了,倒的确是意见棘手的事情。那个老和尚虽然用心险恶,也没有什么武功,但他毕竟在北海郡有着不小的名声,那些跟随他入京的百姓,对他可是奉如神明。如今他只是瘦了一番羞辱,人却没有什么事,连根汗毛都没有掉,这就不算什么事了。死的人只不过是一群咎由自取的狗腿子,他们要不是伪装成百姓,杀起来说不定会有些麻烦。但是现在,他们是以寻常百姓的身份死掉的,纵然多上几桩人命官司,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浪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现在,在这种时候,这种小问题,也会被人揪住,当成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给你上纲上线,不怕你不犯错,就怕你犯小错。他们的第一次出手即使摆了,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我想,再过上几个时辰,弹劾将军你,还有请求抓捕杀人凶犯萧云鹤的奏章,就该堆满我的桌子了。”叶倾城摇摇头,栽种为你提上,他比宇文轩这种军事上的大家看得更准。
军事和人事,毕竟是两个我完全不同的范畴。宇文轩纵然兵法稔熟,这政治上的权谋机变,他还是比不上叶倾城这种妖孽的。
听到叶倾城这么说,宇文轩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也并不是那种只知道喊打喊杀的莽夫,现在听到萧云鹤即将面临危险,他顿时就有些急迫起来:“是我大意了。云鹤本来不应该该这么早展露锋芒的,我们还是太急了。这一回……他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年轻人,能吃些苦,是好事。玉不琢不成器,经过打磨,青涩少年才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独当一面的栋梁之材。”叶倾城轻描淡写地说道,这番老气横秋的话,从他这么一个实际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人口中说出,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但是当你看着他那奇怪的眼睛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很自然很顺畅的事情。
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倾城太子,他有这个资格这么说。
“殿下打算怎么处理?”聪明人一点就透,宇文轩听明白了叶倾城的意思,马上就能够平静下来,随后却又问道,一张脸却没有看向叶倾城,而是注视着一旁的一棵枯树。
“该来的迟早要来,既然他们想要玩,那就遂他们的心意好了!”叶倾城也没有再去看宇文轩,而是低下头,又从地上抓了一团雪,继续重复着自己艰难却自得其乐的捏雪球游戏。
“殿下要退让?”叶倾城的这个回答是宇文轩事前没有想到的,他吃了一惊,转过身来,看向背对着自己,还在乐此不疲地捏着雪球的叶倾城。
“现在他们正得意着呢,火烧得旺,咱们就再加上一把柴,让他们把水尽早烧开,岂不是很好?”叶倾城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却还不停。
手中的这一个雪球,他已经捏除了一个形状,只是它的紧密度还不够,还需要再加上一把力压实一点才能最后成型。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宇文轩并没有不同意叶倾城的话,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忧虑。
“我们的日子,何曾好过过?”叶倾城一句反问,让宇文轩哑口无言。
“好了!”叶倾城带着点儿喜悦说道,两只一致在动作着的手,这时候拿开,一只手的掌心,正好出现了一个已经被捏成功的雪球。
这一番动作,虽然不能算是什么重体力活,但对于叶倾城来说,其实真的算是一种很细哭的劳作了。
此刻只不过才捏了两个雪球,但是叶倾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汗水。在他的额头上,更是伸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上去很是辛苦,可他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什么负面情绪,有的,只是一种成功后淡淡的喜悦。
他抬起手来,把那个雪球放在自己的鼻子尖上,仔细地观察一番。似乎还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这个新鲜出炉的雪球的味道。
只不过雪球就是雪球,实质上,这不过是一团水,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水无色无味,这雪球又能闻出什么味道来?
可叶倾城却不管这些,他很仔细地嗅着这个雪球的味道,看他那一脸陶醉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倾城手中拿着的不是什么雪球,而是一个什么罕见的香料呢。
片刻,闭上双眼感受雪球的叶倾城,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放下了一只手,又向前走了两步,另一支抓着雪球的手,在空中甩了甩,用足了力气,猛然向前一甩,削球应声而出,空中划过一道白光,前方的一棵树上,马上就多出了一个白色的雪印子,
“啪”的一声,雪屑纷飞。这一回,叶倾城扔出去的雪球,飞行的距离更远了一些,力气也用得更足了一些。
而看那树干上的雪印子,比上一次的要均匀了许多,显见叶倾城的这第二个作品更坚实一些。
相比上一个雪球,叶倾城已经取得了进步。这一些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得过一直都在意观察的叶倾城。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在这两棵树上所留下的印记,收回目光,拍了拍手,就不再留恋这些,转身向后走去。
在这冬日,这种孩童的游戏,叶倾城却玩的乐此不疲,丝毫没有一个身为大人的觉悟。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他难得的乐事。而他又是一个很有节制的人,扔出几个之后,马上就可以毫不在意地放下,这才是叶倾城的本色。
一路往回走着,宇文轩也跟随在叶倾城的身后,两个人却好像在这个时候都失去了书画的兴致,又好像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在这御花园中走了这一路,两个人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地沉默着,连一个字,甚至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出现。
宇文轩功力精深,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速度本来比叶倾城这个稍微异动就气喘吁吁的病秧子要快得多。
但现在,始终都是叶倾城走在最前面,宇文轩始终都保持着自己的步幅,谨守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