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桥则记着江一凡的叮嘱,他得让母亲觉得,周碧瑶只是知府府上的嫡女,而不是他深爱的女子。他想娶碧瑶,也是因为碧瑶是知府的女儿,而不是因为他的深爱。
江大人说,只有这样,碧瑶过门后,才能让母亲有一份对知府大人的敬畏,不敢对碧瑶过分苛待。
叶欣颜倒是对汪桥的表现比较满意。看来汪桥是走心了嘛,知道在他母亲面前收敛他的情绪,这是好的征兆。
若是汪桥一味的信任母亲,把孝顺母亲当做他人生的全部,同时把他自己全部心思对母亲敞开,那才叫难办。
赵氏眼角的余光看见叶欣颜和周碧瑶出来,一直留意着儿子的神色,见儿子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不过多关注,不由得放心了些。
齐嘉儿早就等着汪桥了,小孩子哪里会注意人家母子相聚?汪桥刚从地上站起,他就从叶欣颜身后窜出来,乐颠颠儿的跑到汪桥面前,笑呵呵的说道:“汪三叔,你回来了啊。我没骗三叔,京城是很好玩儿的吧?”
汪桥这时已经站起身,一手扶着赵氏的胳膊,一手摸了摸齐嘉儿的头顶,笑道:“我们嘉哥儿是多好的孩子,当然不会骗人。京城果然好得很,俱都是高楼大厦,精美建筑,三叔在京城真是开眼了呢。”
“还有好吃的,还有庙会那些杂耍和好玩儿的。”齐嘉儿牵着汪桥的手,补充道。
“是呢,看我,光顾着房屋建筑,倒忘了说说嘉哥儿给我推荐的那些好处。那些地方三叔和一起的师傅们都去试过,果然热闹非凡,咱们十个清远县也比不上呢。”
汪桥耐心的和齐嘉儿来往说笑着,旁边的齐友年见赵氏眼巴巴的看着汪桥,忙把孙子牵在手里,说道:“阿桥先去换衣服,再擦把手脸,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咱们也没那么多规矩,一会儿你和你娘坐一桌,有话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晚饭,叶欣颜、周碧瑶和齐嘉儿陪尹氏坐了一桌,齐友年和章五四一家人陪着赵氏母子坐一桌,虽然有工匠说过京城的工事做的怎样,可汪桥还是捡关键的,给众人说了一遍。
之后就是汪桥兴致勃勃的给齐友年说京城的街道建筑,介绍京城的繁华和他的见闻。
“大伯、四伯您们是没见到,原来轨道马车行驶起来那么气派顺畅,连咱们这些最开始使用轨道的人都想不到会有那等盛景。咱们吃工匠这晚饭的人都应该去看看,有时候不是咱们没手艺,只是没那等想象力。”汪桥描述完京城见闻之后,大为感慨的说道。
齐友年点头,说道:“是该去看看,等叶子把这里的事情料理清楚,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京城,见识见识咱大夏朝都城的繁华景致。”
“爷爷,爷爷,到时候我领爷爷逛街去,我认识好多地方呢。”好不容易有个也去过京城的汪桥,说起一个他们有着共同认知的地方,齐嘉儿觉得有了说共同话题的场合,异常兴奋,隔着桌子对齐友年说话。
齐友年笑应道:“行呢,到时候爷爷就跟着我的小孙孙一起逛逛去。”
晚饭后,把盘碟撤下去,闲聊几句之后,赵氏起身,向着尹氏和齐友年告辞。又对汪桥说道:“阿桥,你陪娘坐会儿去。娘好长时间没见你,这会儿和你好好说说话儿。”
叶欣颜慢腾腾的不动窝,就等着散场时赵氏有什么动向,见赵氏果然急着和汪桥说话,也跟着站起,对赵氏笑道:“赵太太您不要着急,汪桥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您也该放心了。他赶了这些日子的路,才刚回来。您想和他说的话一定很多,您还是先让他先好好歇上一晚,睡个好觉。明日你们母子有的是时间说话,您娘两个明日再好好聊岂不是更好?”
汪桥也担心母亲会说周碧瑶的事情,到时候若是他们母子谈崩了,大晚上的可怎么收场?
“娘,我昨天没回来,您一定很担心,想来昨晚一定没睡好。您今晚上好好歇歇,咱们明天再说话。”
赵氏看看周围众人殷切善意的目光,再看看天色。本来晚饭开饭就晚了,晚饭时,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又耽误时间,现在已近戌时末,的确不是母子说话的时候。
“是呢,多亏大小姐提醒,我这是高兴地糊涂了。”赵氏笑道,“阿桥赶路回来还没好好洗漱,看我这着急的,还真耽误孩子休息呢。”
众人各怀心事,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没休息好的汪桥洗漱之后,去赵氏房里拜见母亲,顺便陪母亲一起吃早饭。
赵氏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整晚想着怎么把压了两个多月的决定对儿子说出来,也是没睡好。
两个人心里有事,吃饭的时候,都避免提及周碧瑶和汪桥的亲事,就连秀芹对着汪桥的殷勤,也被赵氏有意无意的制止了。
吃过早饭,等青敏把饭桌收拾干净,赵氏对秀芹说道:“秀芹先出去帮青敏做事去,我和你表哥说点儿事情。”
秀芹知道姑母打算和表哥说周二小姐的事,不由得犹豫了一瞬。周二小姐又美貌、身世又好、还识文断字。她和周二小姐放在一起,是个男人就会选周二小姐吧?
若是表哥执意不肯可怎么办?她不想失去齐家这样的日子和嫁给表哥之后的富裕日子。
她很想听赵氏怎么对汪桥说,想知道汪桥会不会答应放弃周碧瑶。
可是赵氏见秀芹没有马上应声,神色一下子冷下来,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冷厉。秀芹一接触赵氏的目光,立即一哆嗦,连忙应声退下。
看着秀芹畏畏缩缩的退出去,赵氏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汪桥看着这样的母亲和表妹,想起江一凡说的话。表妹这样的女子、对母亲这样的惧怕,才能做母亲满意的儿媳吧?
“阿桥,你和你大伯给娘的信,娘找人看了。”赵氏看着汪桥,神情严肃说道,“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婚姻大事,你没经过娘的同意,竟然自己做主定下,只是让娘过来帮你提亲……,这个事你没做对。”
汪桥一听,连忙照着原来的样子,起身跪地,“娘说的对,儿子的确应该提前问过娘的意思。周二小姐是知府周大人的爱女,儿子当时想着,有这样一个岳家,对儿子和汪家未来很有好处,想来娘一定高兴儿子能有这样一门亲事,所以有些忘乎所以,请娘责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妇贵》,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