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看着叶宏阳,冷笑道:“你不就是想让人们看吗?你老子我今日不让你失望,就顺了你的意,好好让人们看看这场热闹。”
然后看向媒婆,喝道:“你这恶婆子,居然如此大胆,骗婚居然骗到安国公府,看来你是想进京府衙门认认门,试试衙役手里的板子是什么滋味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孙女成亲,老夫这个当祖父的怎么不知道?”
媒婆连连叫屈,她身边操持过礼事宜的一位妇人连忙上前半步,施礼说道:“参见国公大人、国公夫人。民妇是靖宁伯府的姻亲,特意过来您府上操办过礼事项。咱们大公子和您府上大小姐的亲事是按着规矩、一步不差操持下来的。
夫人,事关贵府大小姐和我们公子的声誉,这可不是儿戏,民妇绝不敢随意乱说。您若不信,尽可以问问府上的世子爷。”
安国公自有威势,可以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和议论,可是国公夫人却能想象到以后京城贵妇们会如何非议国公府。
她几次想开口,都被安国公止住,这时终于忍不住,低声对安国公说道:“老爷,咱们还是进去商量,这里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安国公没有理会夫人的劝说,反而声音不减,问她道:“孙女居然说了亲事,而且已经开始过礼,马上就要成亲。这事你知道?”
安国公没有放低声音,依然用着日常那洪亮的声音问出来的话,让周围围观的人大瞪了眼睛。他们只是过来看看几年前传出丑闻的叶大小姐将要出嫁的热闹,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场景。
话说,哪家府里的孙女说亲、议亲、成亲,同居一府的祖父和祖母会不知道的?这才是真正的热闹,这趟没白来。
旁边一人持异议,“谁说人家国公夫人不知道,人家国公夫人还没说话好不好?没见国公夫人一脸难色,不住的看了国公爷、又看世子吗?”
旁边还有一人,一叠声的应和,“对的,对的,一定是父子两个闹别扭,所以借着府里大小姐的亲事较劲,反正他家大小姐也没什么名声,就是亲事上有些波折也没什么……干什么?干什么!看热闹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挤什么挤?”
这人说的正热闹,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膀子,再被推了个踉跄,怒而回头。赫然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眼色却阴寒的看着他。
“怎么了?撞了人,你还有理了?不知道……”这人本待再说两句,却被身后一人扯了扯衣裳后襟,提醒道,“人家好几个人呢。”
他再看,和那个年轻人相同打扮、相同神色,甚至面色更差的人还有好几个,再看看几人衣着也不是寻常百姓的穿着,连忙住了口,往后退了退。
识书刀子一样的眼神再次在那人脸上刮过,才混在人群里,把视线投向他家公子和另两个小厮。
安国公夫人的确在犹豫,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儿子。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她其实很想顺水推舟的把事情应下来。
在她看来,儿子说的有一定道理,靖宁伯府身份和地位是有的,若说差的地方,也只差银钱和家产。这些东西对于孙女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依照孙女如今的状况,能嫁给那样一个小郎君,其实已经是个不错的着落。人家那是长房长孙娶正妻呢,若不是穷,这样有爵位的人家,哪里能看得上自家名声狼藉的孙女。
至于缘哥儿和安国公府的将来,反正孙女也是嫁人,嫁给谁,对缘哥儿来说不都一样么?
“老爷……”国公夫人语气有些委婉,却被安国公断然打断,再次问道,“这事你知道吗?”声音有了肃然之意。
国公夫人暗叹一声,答道:“不知道。”
母亲也没帮他,叶宏阳瞬间瞪大了眼睛,大庭广众之下,父亲母亲否认此事……这可如何是好?
然后,他就看见江一凡排众而出,走近他们,安然的给安国公府几人行礼,站在安国公身旁。
安国公看见江一凡走上来,眼中露出欣慰之意。他果然没看错,这小子不错,是个有担当的男儿,没因为世人的目光和非议,就改变自己的初衷。
安国公再转向后方的尹氏,问道:“你女儿议亲成亲,你知道吗?”
若说之前尹氏还会惴惴不安,但心叶欣颜经过这件事,以后会怎样。而这时看见江一凡无视围观众人的视线,站立于众人眼前,她心里徒增信心。
“儿媳不知。”
安国公看向媒婆和靖宁伯府邀来的几个妇人和吹吹打打的一行人,“听清楚了?我安国公阖府上下,除了叶宏阳,没人知道我们府上有女儿要出嫁。叶宏阳,出于何等心思,做下这等事情,你自己清楚。自己处理去吧,处理不好,就不要再进安国公府的门。”
说着,安国公招呼府里众人,就要转身。
叶宏阳在安国公逐个问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不好,却也没料到父亲如此不给自己留颜面,甚至会威胁把他赶出家门。一时间脸色变换,不知给如何是好。
“国公爷,我们可是有婚书的,庚帖文书俱全。论理,您的孙女已经是我屈家媳妇。”一个妇人急道。
安国公回转身,淡淡说道:“说话小心些,哪个是你屈家媳妇?我孙女早在六年前就嫁了人,岂容你等宵小谋算诬陷!看你一个无知妇人,老夫暂且不与你计较,若再敢在我府门前胡言乱语,一定棍棒伺候。”
那妇人也是个不怕事的,凛然说道:“国公爷,您府上的确威势赫赫,可也不能如此嚣张。谁不知道国公府大小姐已于三年前和离。如今,国公爷竟然拿这样的借口搪塞,堂堂安国公府这是打算做出一女许几家的事情?”
叶宏阳呆呆看着事情照着他完全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没有丝毫应对措施。这门亲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差,可是对于家里那个孽障来说,赚钱根本不是难题。为什么安国公会完全不顾阖府颜面、不顾叶欣颜的名声,硬是不肯认下这门亲?
安国公看着那个妇人冷笑道:“我国公府的孙女只许了一家、也只许过一家。你那份婚书,谁许的你,你找谁去,我安国公府不认。”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妇贵》,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