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笑道:“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搬吧?”
刘芬正搬得有些累,干脆放手道:“好吧,那谢了。”
杨凡伸手抓住麻袋一拖,发觉很重,杨凡道:“这什么啊,这么重?”
刘芬道:“都是前几年的一些采购帐目。”
杨凡道:“这东西你拖仓库去干嘛?”
刘芬道:“干一行爱一行啊,我现在在仓库,总得对仓库以前的东西多了解一些。”
杨凡道:“芬姐真是好学啊。”
刘芬道:“别油嘴滑舌,帮我搬过去就去吃饭,我仓库下午还有事干呢。”
到了仓库,杨凡把东西放下道:“周素梅呢?”
刘芬道:“不知道,问她干嘛?”
杨凡道:“你们又吵架了?”
刘芬道:“现在我被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她当然幸灾乐祸,不骂她难以服众。”
杨凡道:“你也别这样找人家莫须有的罪名,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有幸灾乐祸过,是你想多了。”
刘芬看着杨凡道:“怎么?你想替她打抱不平?”
杨凡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大家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没必要这样,再说从名誉上讲,她还是你的上司,闹僵了,我怕会对你不利。”
刘芬面满不在乎地道:“无所谓,她算老几啊。”
杨凡感觉好人难做,干脆道:“不说了,去食堂吃饭吧?”
刘芬道:“我没什么胃口,要去你自己去,我问你,今天赵局来了没有?”
杨凡实在不想告诉她赵山比自己还早到,杨凡道:“估计没有吧,我今天没看到他,对了,你跟赵局多久了?”
刘芬道:“你问这干嘛?”
杨凡道:“我也是随便问问,你不说算了。”
刘芬道:“我在这已经八九年,赵局在这做局长有四五年了。”
走进后仓,杨凡想赵山也是该功成身退,这么大好的一个地方,好歹也该换个正经人来干。
刘芬道:“我没什么胃口,要吃饭你自己去吃吧。”
杨凡笑道:“你都不想吃饭,我又怎么吃得下呢?”
刘芬道:“正经一点,别整天油嘴滑舌的。”
杨凡看着仓库里摆着一堆堆的东西道:“整天呆在这里干粗活,真是辛苦了你。”
刘芬道:“你是我的扫把星,自从你一来,我没有一天是好日子。”
杨凡坐在一边的移动椅子上道:“我也不想啊,你再等等吧。”
刘芬道:“我估计赵山是没戏了,我都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杨凡实在想不到尤小蓉没看出赵山的危机,刘芬却看出来了,不过杨凡不想跟刘芬太过于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明眼人一眼看得出来,近来赵山每日神不守舍的,非常没有安全感,这种缺失安全感的感觉,可能在自己没来之前就伴随他左右。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下班,杨兰打电话来了道:“下班了没?”
杨凡道:“刚下班。”
杨兰道:“我在你们外面,快出来吧,陪你姐聊聊。”
杨凡心想虽然赵山早就走了,但杨兰冠勉堂皇跑这地方来接人,接得还是一个男人,实在不合适。
杨兰道:“没问题的,是人都是要吃饭的,朋友之间一起吃顿饭不犯法。”
杨凡还是觉得不合适,杨兰之前经常在物矿局进进出出,很多人都认识她,跟她走得太近,难堵众人的悠悠之口。
杨兰道:“那好吧,我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等你,你快点啊。”
过了十来分钟,杨凡才出来走到杨兰所在的那十字路口,杨兰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杨凡进了杨兰的车里道:“我们去哪?”
杨兰道:“这几天都很忙,都没时间跟你一起吃饭,我们找地方吃饭去。”
杨凡道:“兰姐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啊?”
杨兰道:“还能忙什么,还不是孙大富那几个人想要我退出仁和镇开矿那事,我怎么可能退出呢,他们又约我谈了两次,还是没有谈出结果。”
杨凡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退出就退出得了,那几个家伙连成一线,小心他们对你不利。”
杨兰道:“这怎么行,即便这个事我搞不成,我也不会让他们搞成,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都得不到。”
杨凡心想有时候女人用来对付情敌的方法运用到商场,男人真是没办法,估计孙大富等人也拿她没办法。商场男人一般考虑着全盘大局,无宝不到,但女人则不一样,为了出一口气,有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一会,二人来到珍北市西边的一个海鲜大排档,杨兰停好车后,二人走下车来。
在大排档点好东西,杨兰非常高兴。
二人再瞎聊了一会,二人点的东西就被服务生端了上来。
不过杨凡提醒杨兰不该跟赵山把关系闹得太僵,杨凡道:“我还是觉得做为一个商人,要将生意做得更大,得打好关系。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个地方没有个人物撑腰,会多走很多弯路。”
杨兰道:“你放心,我十八岁起家,这十几年我可不是吃素过来的,我有今时今日的基础,也不是白忙。”
杨凡现在担心的是赵山如果感觉到了什么危机,他哪怕挪出只手来找一找杨兰的麻烦,都够她喝一壶的。
杨兰看着杨凡道:“看姐说这个话,你是不是怕了?”
杨凡道:“对啊,现在形式越来越严峻,上次看见的孙大富那批人没有一个对你是心存善意的,好像都恨不得你早点死,如果不抓住赵山这根线,我真怕你一个人扛不住啊。”
杨兰笑道:“不还有你嘛。”
杨凡道:“其实我真的做不了什么,到珍北市这边来也没多久,而且处事尚浅,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啊。”
这时杨兰的手机响了,她走到一边去讲电话,过了一会她回来笑道:“没问题的,你不给我添乱就行,待会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杨凡道:“谁啊?”
杨兰道:“到了你就知道。”
杨凡道:“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吗?”
杨兰道:“他刚打电话来说今天正好没事,我想就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过了二十多分钟,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四十来岁的男人风尘仆仆赶到海鲜排档来,这给杨凡第一印象是这男人不会是杨兰老公吧?
后经杨兰介绍,这人叫何开瞒,是珍北市公安局的局长,当兵出身,在珍北市破案过很多案子,曾经还亲手抓住一个在逃的杀人案犯罪嫌疑人。
杨兰笑道:“现在都介绍你们认识了,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可以有个照应。”
看何开瞒对杨兰很是客气,加上军人出身的人总给别人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杨凡心想怪不得孙大富等人一直拿杨兰这么个女人没办法,原来至少在人身安全上她有何开瞒撑腰,要不然孙大富那几个家伙岂会杨兰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现在永南这地方就这样,你可以说这个人很恶心,很猥琐,但你绝对不能阻止这个人发财,如果硬要阻止,隐藏在他们人性之中的暴力情节便会凸显出来,动不动给别人泼红油漆,施闷棍之类的。杨兰阻止孙大富大批人发财可不止一两个次,他一个人进进出出,身价高贵,却连个私人保镖都没有,杨凡想这无疑与何开瞒在珍北市很吃得开有关。
酒过三巡,杨凡感觉与何开瞒相见恨晚。
文人跟军人总是特别谈得来,就算文人说得东西再重复,军人也是觉得有道理。而商人给军人的感觉却不一样,商人比文人还能说,以至于说得军人都不相信他们还在说。
综观世界国家形式,往往带文人气质的政府能做带军人气质政府的领头羊,带商人气质的政府则能做带文人气质政府的老大,而带军人气质的政府却令带商人气质的政府很头疼。
三者相互制衡。军人总是比较容易相信文人,因为文人比较讲道理;文人总是比较佩服商人,因为商人的道理比文人还要多;商人却对军人很忌惮,因为说得太多,夸张成份过量,以至于军人都不相信他们那一套。
杨凡虽说是学经管的出身,但文科知识丰富,所以跟练把式出身的何开瞒很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