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否得罪一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善恶,就是对你抱有极大的敌意。
对于这样的人,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比她更强硬,更狠,才能让她老实。
因此,元青菲根本不与元明莲纠缠,今日是元明莲出嫁的日子,她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要等到他去了杨家才行,到时候自然有人可以制住她。
在元府的时候,不能出一丝的纰漏,否则元府就会成为京城明日的笑柄。
“英珠,你想个法子,让她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咱们就是绑也要把她送到杨府去。”
元青菲看着元明莲恶狠狠的模样,风淡云轻的道。
英珠立即上前,也不知从袖子里掏出来些什么,直接快速的塞到了元明莲的嘴里,而后“啪”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元明莲便不受控制的把那东西吞咽了进去。
刚开始元明莲还破口大骂,只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便老老实实的了。仔细看她的眼睛,却似乎没有焦距一般。
元青菲奇道:“你给她吃的什么东西?”
“一种迷药,吃了以后会有短暂的神志不清,问什么答什么,我给她吃了两颗,药效大约能持续两柱香的时间。”
英珠说着,竟然又从袖中掏出一颗来,随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嚼得嘎嘣响,像是吃什么好吃的糖豆子一般。
元青菲被她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样,你要不要尝一颗?这药丸儿味道很不错的,吃了以后嘴里麻麻的,很舒服。”英珠见元青菲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不由的略略解释了几句。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元青菲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满脸的惊诧莫名。
想想就知道,迷药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呀!
英珠简直就是个奇葩,竟然拿迷药当糖豆儿吃!
好一会儿元青菲才找着自己的声音,她嗓子有些发涩的道:“你……你吃了这药丸。不要紧?不会像她这样?”
她伸手指了指这会儿像是痴傻了一般,嘴角正在滴着口水的元明莲。
“嘁,我怎么会变成她那副模样,她那么没脑子!这药丸儿我经常吃,早就对我不起作用了。噢,对主子也是不起作用的,他比我可厉害多了,平日里吃的药丸多,几乎都是百毒不侵了。可惜吃了他的那些药丸身上会很难受,我受不了那个罪。就吃的少。”
元青菲心中一痛,哑着嗓子声音颤抖的道:“你说什么?陆徵……还试吃毒药?”
“是啊,我们都吃过,有的人吃死了,我们命大。不但没死,还不怕毒了,多好。”英珠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迷药豆子,嘎嘣嘎嘣的嚼着,语气自然,似乎对自己的命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你以后别吃了,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毒药迷药之流!”元青菲脸色有些发白,一把抢过英珠手里剩下的几粒迷药,不肯再让她服食。
下次见到陆徵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以后,再也不能让他吃这些东西了。
谁知英珠却不以为然。她从小就吃这些东西,除了刚开始会身体很不舒服,有时候甚至会溃烂,但是到后来,根本就没什么反应了。身体好的不行。
“根本就没有毒嘛!”英珠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见元青菲转身出去了,想了想又从身上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快速的塞到了元明莲的口中。
“你今日大喜的日子,我就送你一粒药助助兴,哈哈,到时候肯定让你高兴!”英珠平日里冷淡的面孔上,竟然挂着猥琐和坏笑,与平日里那个严肃正经的高手女侠判若两人。
走出去又回来想要收走元明莲剪刀的元青菲,见了这一幕,差点儿直接晕过去!
元明莲终是稳稳当当的嫁出去了,元青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等她三日回门儿的时候,元青菲惊讶的发现,元明莲竟然乖巧的不像话,也没有以往那种嚣张跋扈的劲儿了,见了谁都恭恭敬敬的说话,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连三太太都惊诧的合不拢嘴,不停的揉眼睛,总觉着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乖巧懂事、有礼有节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但是她试探了一番后发现,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子竟然真的是她的女儿元明莲!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到女婿一表人才,似乎对女儿颇为体贴照顾,对她也十分敬重,跟她的两个儿子也聊的十分投机,又觉着似乎没有什么差错。
元明莲成亲那日,元若玲并没有回来,但是今日却跟着彭三公子一起回来了。
彭三公子面色蜡黄,脚步虚浮,双眼浮肿,眼帘下青影一片。
若不是他面容英俊,身形高大,否则这么一副严重纵欲过度的模样,根本就没法子见人的,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有气无力,不讨人喜的。
他来了元家,一见到元青菲之后,两眼放光,似乎要将元青菲生吞活剥了一般,连自己已经不举之事都忘了。
元若玲上回用自己几乎全部的嫁妆银子,雇了那一帮山贼打劫元青菲几个,元老夫人知晓后,便让大太太给她送了几个丫鬟婆子去,说是贴身照顾她,其实就是把她监禁起来。
如今元若玲无论做什么事,身边都会有人跟着,她的银钱已经全部被收走了,实在要打赏下人的时候,都是她身边的婆子来负责,绝不让她再碰到半分银子。
元青菲对这对夫妻厌恶之极,元若仪也对这二人没有什么好感觉,二人与两位姐夫见过礼之后便立即退出去了。
送走了元若玲与元明莲,元府的日子终于平静下来。
到了年底,三老爷元学铭便回到京城来了。
他的大同知府任职期满,回来等待朝廷重新委任来了。
元青菲已经听元承进提过,元三老爷这回应该就呆在京城,不会再去京外任职了。
年节很快便过去了,春风扑面而来,百花盛开。
元青菲十五岁了。
她的亲事,便是定在今年的九月二十六。
而她的生辰,是九月初一。
也就是说,她的及笄礼之后,很快便要成亲了。
元青菲有些不满,她才十五,岁数太小了,原本还指望着十六岁嫁人呢。
她默默的想着,这么小就嫁过去,哪里能受得起陆徵的折磨!
她想着想着脸便红了。
自己这都在想些什么!尚未成亲就想些乱七八糟的,脑子里怎么净装这么些东西!真是该打!
都怪陆徵,他这些日子常常会来,净说些混话,每次都要她面红耳赤才肯罢休,昨夜竟然大胆的抱着她睡的。
好在二人都是和衣而眠,否则元青菲还真不敢保证会出点儿什么事儿呢!
她一面甜蜜的想着陆徵,一面飞针走线的在绣一条大红色的锦帕。
帕子上绣了色彩艳丽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元青菲满意的点点头,她觉着自己的绣工越发的精湛了。
不过,这条帕子还真不是给她自己绣的,而是她绣了送给元若仪的。
元若仪琴棋书画皆通,唯独女红着实一般般,绣出来的花儿草儿的,远远不如元青菲的精致生动。
再加上她因为对红色有强烈反应的缘故,去岁都没怎么绣成亲用的东西。今岁她的“红色病”已经好了很多了,却也只绣好了大件儿,小件儿的帕子一类的却来不及绣了,她的亲事定在六月。
元青菲帮她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这条并蒂莲的帕子却是要送给她作为大婚贺礼的。
元若仪什么也不缺,她送一条自己亲手绣的帕子最合适不过了,最能体现她的心意。
元青菲自己成亲用的东西却不用她绣的,因为惠宁王府是亲王府,成亲的一应物件儿,都会由礼部来安排,宫里都会提前做好,送到惠宁王府。
她绣的也就是成亲当天用的被褥而已,就是这些被褥也不一定会用上。
亲王世子成亲,讲究极多,宫里为了防止有什么差错,早都备齐了,连她的嫁衣都不用元青菲动手,宫里甚至怕她身量有所增长,来过两回人给她重新裁量了。
而元青菲今年好像长的特别快,原先她只比元若仪高二指,如今却都要比她高近半个头了,宫里的人不得不又给她改了嫁衣。
到了四月,宫里却传出太后有些不好了。太医看过之后,都有些束手无策。
人有生老病死,太后是到了岁数了。
每日只得用人参吊着,好歹又缓过一口气儿来。
而皇帝尚未确定给他下毒之人到底是谁,他的咳血症竟然也在一日一日的加重。他怀疑的人里面,渐渐包含了陆徵,也包含了远在辽东的北安郡王。
能够不被他察觉的施毒的,整个宫里,也就只有太子、三皇子、陆徵,而北安郡王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他的势力已经十分惊人,把手伸到宫里完全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