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强忍住心底的**,伸手将元青菲的罩衫拉好,掩住胸前的美好,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丫头,你这是故意要考验我吗?”
元青菲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春光外泄了,忙裹紧了罩衫,红着脸道:“我……不是有意的。”
她说着,忽而又理直气壮的道:“有蟑螂虱子跳蚤到处蹦跶,我怎么能不害怕,今日连英珠都吓的惨叫!”
陆徵皱眉:“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元青菲气道:“还不是江表哥魔病发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匣子的虱子跳蚤的,不咬人却恶心人!不对,也咬人!”
“江瀚?!”陆徵的身上又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眉毛一挑道:“他今日又来了?”
元青菲察觉出不对,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她这会儿虽然披了罩衣,可是里面却空空的,小衣一件也无,心里十分不自在,只想着赶紧打发陆徵走,她好穿上衣衫。
“他今日捣乱来了。”元青菲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便催促陆徵走:“你先走吧,我这儿今日人仰马翻的,反正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嫁过去了,这几日不许来了。”
陆徵登时不悦:“怎么,就许他江瀚来,就不许我来?我才来你就赶我走,这么快就厌烦我了?!”
元青菲被他气笑了,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却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酸意,晓得他这是吃醋了。
这醋吃的莫名其妙,却依旧取悦了元青菲。
她能感觉的到,陆徵是爱极了她的。
元青菲咬了咬牙,踮起脚尖,轻轻的在陆徵唇上印下一吻,随后立即红着脸低下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的道:“你跟旁人都是不同的。我不让你来,日后还不是要长年累月的住到你家去,日后你可不许欺负我……”
陆徵终于满意,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荡漾开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只觉着元青菲的那两瓣柔软温润的朱唇,似乎还在他的唇边一般。
他自怀里掏出一枚半月形的玉佩,给元青菲挂到了脖颈上,见元青菲疑惑,便将自己脖子上挂的另一半玉佩自衣衫下取出,而后将两瓣玉佩凑到一起,恰好拼出一枚完整的玉佩来。
“我母妃留给我的,她说,等我有了世子妃。就把另一半给她,一人一半,这样感情就会长长久久。”陆徵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明显的伤感。
元青菲摸了摸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忽然想起来陆徵的那个荷包还在她这里。不由的问道:“陆徵,你的那个荷包是谁给你的?”
陆徵微微一愣,随后才明白元青菲说的是哪个荷包。
“也是我母妃给我的,以前她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给我做一个,那个是她去世前刚刚做好的,年头有些久了。便有些旧,所以就想找个人帮我补一补。”陆徵说着,又想起当年与元青菲初遇时的情景,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母妃的荷包。还是你给我补的,可是补好了?”
早就补好了,只不过元青菲一直以为那个荷包是陆徵心爱的女子所赠,所以心中一直都有些愤愤,开始是没有机会还给陆徵。后来却是私心发作,不愿意还给他了。
元青菲点点头,终究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你与旁的女子的定情信物呢!”
陆徵见元青菲微微嘟起红润的朱唇,听她语气竟然泛酸,不由的哑然失笑:“我也就跟你定过情,遇到你之前,虽然是定了亲了,却也就是幼时见过一回,早不记得人长得什么模样了,倒是你,见了一回就刻到心里去了。”
元青菲心里甜甜的,陆徵从始至终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总算让她心里的最后一块儿疙瘩也消失了。
不过,她还是“狠心”的将陆徵赶走了,还有不足一月,他们就会成为正式夫妻了,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有些话,不急于说在这一时。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元府为元青菲的添箱之日。
整个元府十分热闹,除了元府自家人,还有许多元青菲压根儿就没听说过的人来给她添箱,连宫里也送了东西来。
元老夫人给了元青菲两千两银子做添箱,二太太一向疼元青菲,却也不好越过元老夫人去,便添了一千八百两,大太太对元青菲一向不喜,舍不得给这么一大笔巨银,只是二房都添了一千八百两,她作为大房,再少就说不过去了,因此也只得咬牙添了一千八百两,三太太见大房二房都添了一千八百两,也只能一面心疼的滴血,一面皮笑肉不笑的也添了一千八百两。
大太太与三太太都对元青菲不喜,而且她们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四房可是连半分银子也没见着的!如今叫她们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银子来,看元青菲的眼光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元青菲只当没看见,依旧笑意盈盈的招呼着众人。今日收了好些添箱,她心情很好。
添箱之后,很快便是正式成亲的日子了。
整个元府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了阖府,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光景。
元青菲昨夜几乎一夜都不曾入眠,紧张的要命,以至于今日清晨起床后眼底下隐隐的有片乌青。
吉时定在戌初,元青菲有大把的时间来收拾自己,她原本是想多睡一会儿的,今日还有的应付,应该睡饱了才行。
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整个人都处在紧张亢奋中,干脆就起来收拾自己了。
元青菲坐在明亮光洁的铜镜前,看着自己眼底的青影,不由的苦笑。
当初元若仪出嫁时,也是一宿都没怎么睡,以至于第二日起床后,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她当时还取笑元若仪,说她是迫不及待要嫁人,急的都眼睛都青了。
如今倒好,轮到她了。
她以为自己根本就不会紧张,没想到心已经砰砰跳了一夜了,这会儿起来了跟杏珠说了会儿话,倒还好些了。
她出嫁,元府出嫁的女儿都回来了,连元鑫也回来了。因着二太太的缘故,元青菲与元鑫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却十分的亲近,像是嫡亲的姐妹一般。
早几日,二太太就曾经给元青菲讲过新婚之夜的事,还有日后该如何相夫教子,伺候长辈。
今日元鑫来了,却又拉着元青菲,悄悄告诉她那些个家长里短之事。
元鑫虽然看着嫁的很不错,但是各种酸楚也就只有她自己知晓罢了。
在元府的时候,她被宠的像个公主,性子便有些直,嫁到了永信侯府,刚开始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直到如今她才渐渐能够把控住永信侯府的一些人和事,有了自己心腹,站稳了脚跟。
她特意一大早的便赶来了,拉着元青菲的手,眼圈儿有些发红的道:“好妹妹,这一转眼,你也要出嫁了!”
“大姐!”元青菲亲昵的叫了元鑫一声,她对元鑫印象很不错,二太太身上的优点元鑫身上全有,二太太的缺点,元鑫却没有。
“妹妹,你要嫁人了,大姐有几句话嘱咐你,你可要记住了。”元鑫认真的道。元青菲母亲早亡,有很多事,原本应该是由做母亲的来教导女儿的,如今,却只能都由二太太母女两个来说。
元青菲点点头,见元鑫神色郑重,不由的也有些肃然。
两世为人,她并不曾嫁过人,对于夫妻相处之道,完全没有什么头绪,纵然此时她与陆徵两情相悦,可是过日子靠的不是一时的爱慕,朝朝夕夕的相处,多少的海誓山盟也会分崩离析,曾经的甜蜜终究会变得平淡如水。两个人要携手走完一生,需要互相体谅、忍让。
“妹妹如今岁数还小,身子骨儿尚未长好,万要记着,子嗣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极伤身子。你是正室,没有生下嫡长子之前,世子的屋里绝不可有旁的孩子出生,妹妹到时候一定不要手软,你不对别人狠心,别人却会对你狠心!”
元鑫说着,眼圈儿又开始发红,显见是在这上头吃过大亏的。
元青菲缓缓的点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个年纪十分不宜生产。她才十五岁,子宫尚未发育完全,而且她人又纤瘦,盆骨太过窄小,生孩子绝对是个鬼门关。她以为,元鑫会劝她生孩子最要紧呢,没想到竟然是劝她先顾着自己的身体。
至于陆徵房里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元青菲倒是相信陆徵的,只是,万一陆徵有了旁人,她想,她可能顾不上什么嫡子庶子的了,整个人都会绝望的。
没想到,元鑫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苦笑着道:“傻妹妹,平日里看着你是个绝顶聪慧的,关键时候可不要犯傻,男人有几个能靠得住的?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又有公主的身份,若是……若是日后世子移心了,你照样可以活的精彩!”
元青菲像个孩子一般扑进元鑫的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大姐,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