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伙伴
回到忙碌的人群里面，
多思的心软弱又怠倦。
矮子归矮子，市侩归市侩，
即使你时时以德报怨。
那个尖嘴猴腮的伙伴，
见缝插针抽动着他脚下的砖：
*
“他，铁树花，在师范发芽，
然后到山村教书，苦度生涯；
捡了个破鞋生娃娃，
众叛亲离，三天总会打两架；
性情古怪，异想天开，想做作家，
而今出来打工同我不相上下……”
*
怒上心头，他疾挥老拳，
真想把无耻小人打烂，
让那类黑色的精灵，
华为风烟，永不再见。
但是，他不能随性逐愿，
心中的深涧张大了口沿。
*
哦，往事不堪回首，
痛已麻木苦味好重。
他的妻是他的亲表妹，
生年逢鸡芳名小凤，
被亲兄骗卖到山东，
十六岁生了个传宗种。
*
她对家乡日思夜梦，
对那老头厌憎登峰，
终于在他毕业的这年，
匆匆逃回了南国故园。
哦，两人惺惺相惜，
相见便再不忍离别。
*
他傲笑着亲人的偏见，
对未来的诱惑闭上了眼，
把文本的禁令踩在脚下，
犹如踩垃圾堆里的纸片，
沉醉着自己的梦幻，
把世界冷落在阴沟边。
*
哦，一个小生命来到了人间，
他才感觉到深深遗憾：
她并不在乎他的哀怜，
已习惯先夫曲意奉承的爱恋，
对他的事业陌如隔世，
最大的快乐是向女伴炫耀衣衫。
17婚姻
当最后的幻象消失光，
婚姻便坠入了永久的死亡。
夫妻的婚床变成棺材，
盛满了泄愤可悲的淫荡。
未来越来越渺茫，
黑夜在向着无限拉长。
*
他挣扎，反抗，逃亡，
努力扇动自由的翅膀，
但一次次飞到半空，
又一次次跌落在她的肚子上。
哦，当你领略了自然的力量，
意志就会成铅而缺钢。
*
这一次离家外出，
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他准备把可憎的一切埋葬，
把理想之歌唱个酣畅。
但是哦，人生哪有避风港，
恶风总要撩开所有的裤裆！
*
诗人想起挂了铜匾的圆柏，
不禁昂首向天，自叹自怜：
“熊猫变成国宝，
冷杉变成先知的预告，
千万的人变成阉臣，
随着红尘点头又哈腰。
*
“有人听见自身堕落的声音，
像雪片轻轻飘入粪坑；
有人看见自身沉沦的残影，
目送绿叶被流水舔成空灵；
有人感觉到死神降临，
犹如清风吹进天鹅绒被衾。
*
“他们曾努力抗争，
在努力中过滤，创造奇迹，
但抵不紧心灵的门窗，
被喧嚷摧毁了成绩……
于是，欢笑走样不是欢笑，
哭泣扭曲不是哭泣。
*
“哦，失去了依靠的灵魂，
多需要一个所罗门的胆瓶！
失去了自制力的人们，
多需要一个庞大的垃圾坑！
你们试着去保护异兽珍禽，
却忘了保护自身！”
所有的进步，都来自于对现状的不满，个人也好，社会也罢，欣然接受也好，黯然逃避也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