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血腥
一声“砰”响牵动山谷轰鸣，
一柱鲜血喷出了天使的背心，
染红了腻肌的丰润，
染红了狂急的呼声，
染红了诗人的眼睛，
染红了绿地的草茎。
*
“树花，快离开这里，
我已找到生命的真谛！
从新婚的那一夜，
我就渴望这新生的一刻！
快走吧，快走吧，
替你死去我舒心惬意……”
*
恋人嘴边绽开一缕惨切，
悠悠地闭合了带笑的明眸。
多美的明眸啊，
这就是魂牵梦萦的追求，
多少个春夏秋冬，
都有这明眸伴奏！
*
哦，兰馨，
你为何闭上了眼睛？
你关闭了世界的门，
宇宙成了广袤的坟！
哦，兰馨，
你为何闭上了眼睛？
*
哦，我的兰馨，
是谁闭上了你的眼睛？
闭上你眼睛的人、神或畜牲，
也得闭上眼睛……
铁树花激情如沸，
恶鬼样站直了躯身。
*
一个粗壮毛脸的土著大汉，
像非洲猩猩跃到了面前，
右手端着古旧的火药枪，
左手扣着见血封喉的弩箭：
“你这山外来的狗杂种，
吃了豹胆敢把我的女人按翻？”
*
这是一条梁山好汉，
吃了人不会吐骨也不会胃烦，
凭着身上的横肉和蛮力，
恪守着强者为尊的江湖箴言，
生涩的叫吼脱口飘散，
好似山巅的石块在幽谷砸烂。
52算账
诗人怒极重返坦然，
目如冷电捏紧了双拳：
“是你这头畜牲，
玷污了我的神明？
是你这头畜牲，
毁灭了我的启明星？”
*
枪筒弩箭剧烈地震颤，
连带着黑毛森森的脸鬓：
“是你这个烂汉嘎，
闭上了我婆娘的眼睛？
是你这个汉泥巴，
打碎了我的聚宝盆？”
*
毒箭“嗖”地直奔诗人，
诗人闪身避过惊险万分，
然后直扑毒蛇刹那的化身。
山民火药已尽，毒箭再扣不能，
抡起枪杆横扫直劈，
呼呼有声，力猛气沉。
*
诗人不爱丰腴的肉身，
但在理想的彩环中运行；
山民不信海誓山盟，
但守财奴样爱他的聚宝盆。
两人都掉进了**的深坑，
都努力把失落的愤恨泄喷。
*
山民是旷野的游龙，
举坛灌酒，大块吞肉，
赤手空拳擒狼斗牛；
诗人是梦里的飞凤，
对花呢喃，对月凝眸，
又在人世的大空间里漫游。
*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彼此都带着无数想象的帮手，
人人都自我为首，旗帜鲜明，
虎在怒吼，龙在旋游：
他俩拼斗，拼斗，
像棋盘上的两只猿猴。
*
诗人遍体青痕伤口，
像老和尚的木鱼连连挨揍，
但最先撒手倒地的，
是哇哇大叫的好对头——
最坚实的太阳穴，
也经不住瘦拳头的猛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