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容易,当然也有些巧合的打听出来了一些事情,赵雩于是直接来到了卓锦阁,将苏掌柜的,李掌柜的,霍培叫到了三楼,商量应对的事情。
赵雩先问问李掌柜的明天去扬州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李掌柜的笑着道:“那地方多近!不用太准备什么,至于钗布阁的情况,东家放心,叫李琦看着应该没问题,有事他会找苏掌柜的。”
赵雩点点头,对他道:“打听出来如果是在扬州进的货,就一定务必查清楚是哪家,都进了什么样的货,最好价格也查出来,另外,时间还要快,据说是三五天的就要开张了,咱们打三天,你明天去了,后天就得回来。”
李掌柜的点头:“是,东家放心,扬州地面我熟悉,一定办好这事。”
赵雩点点头,又问苏掌柜的:“高掌柜的已经叫走了?”
“走了,昨天晚上就卷铺盖了,这个月的俸银给了,还多给了一个月的。”苏掌柜的又道:“这都怪我,是我看人不准,东家,高掌柜的那一个月的俸银扣了我的好了……”
赵雩道:“如果说看人不准,你叫他来的时候我也是查看过得,我看人也不准,不过高掌柜的也是当了十几年的掌柜,我们都看走眼也是有的,这一次就算了。”说着又问道:“跟霍培说了吗?”
苏掌柜的点点头:“已经说了。”
霍培便躬身道:“谢谢东家的提拔。”
赵雩道:“好好地跟着苏掌柜的学。”她并没有长篇大论的教育霍培,霍培也不是才来当伙计的,他在卓锦阁也有好几年了,正是因为会来事有眼色,赵雩才决定叫他当二掌柜的。
霍培忙躬身道:“是,我明白的。”
赵雩道:“李掌柜的去了扬州打听出来了进货的事情,咱们这边就得有应对之策,不能什么应对都没有。今明两天的你们想想办法,针对不同层次的货,咱们有不同的活动,初期准备的也要准备好,只等李掌柜的一打听出来,咱们这边就要开始。”
几个掌柜的忙答应了。
赵雩便叫他们下去,她自己在桌上也写了几个活动。
丝绸分上中下三等,以赵雩对大太太的了解,如果她做生意,一点不懂的情况下,最容易选择的就是最最上等的丝绸,那些尺头寸布的卖,大太太一定是看不进眼里去的。
但是,既然是做生意,她肯定是会请懂一点的人来询问,不可能凡事自己在家琢磨出来就算完,而懂一点的人,一定会劝她从下等或者中等做起,丝绸生意看起来好像也就是投个几千两就能做起来的,其实不然,正要是运转了起来,往里填进去的周转银子,多的时候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都有可能。
如果是懂的人,一定会劝她,而大太太可能依然是看不上尺头寸布,不会去挣那几文几两的,最有可能选择的,就是中等一点的丝绸和布料。
而赵雩要做的,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挤压大太太在中下等的生意,叫她做几个月觉着无利可图,起码感觉到离她那种指着这个生意支持儿子的升官发财是不可能的。把她引到高端的丝绸生意中来,这样,陷进去她几万几十万两的银子,一下子就击垮了大太太。
就这样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定下了活动。如果大太太真的能从最低的做起,静下心来先卖些尺头寸布,那么很简单,赵雩这边把这些布料的价格压低两成就可以,以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做得到撑得住。买这些布料的全都是些家境贫穷的老百姓,不图任何的其他,只图相同的东西能便宜一些!因此打价格战是最简单的。
如果是中等一些的丝绸和布料,那就要动些脑筋了。
这几天也是派人牢牢的盯着那边,李掌柜的转天去了扬州,过了一天就回来了,也打听了出来,大太太果然是顺着她的二儿子原来在扬州丝织局的关系,进的货也不出所料,是中等的棉布透气的料子,还有些不算最好的丝绸一类的。大约一共是进了三千多两的货。
这比赵雩的预期少了不少,看样子大太太还是犯了个刚进入生意场上的人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总想着小投入而得到大回报。
既然这样想,那就叫她先小损失一笔好了。
再次的将几个掌柜的叫到了一起商量出来了一连串合适的活动。不管大太太那边的铺子什么时候开业,卓锦阁和钗布阁过了一天之后,就开始了活动。
第一个就是唱戏。没错,就是在钗布阁的门前搭了个小戏台子,请人来唱戏,南戏、采茶戏,这些都是附近的老百姓最喜欢的腔调,不过这个时候老百姓想要听一出戏,那是非常难得,一般的戏都是在大户人家的筵席宾客的时候才会有,或者是大型的节庆日子的时候,官家办的,那也是一般老百姓进不去的地方。
因此,百姓想要听戏非常的难。
请戏班子的事情,头两天就去找了,常州府是南直隶的大城府,这里常年的就有驻扎的戏班子,因此倒是也好请,连请他们唱十天的戏,每天只需要唱一出戏,当然是整本的。
这件事在这里就已经是非常的轰动效应了,再加上专门的针对大太太那边进的货,只要是卓锦阁和钗布阁相同的货物,或者是差不多的,买这些货物大部分都会有让利,还有附赠的一些东西。
从正经的开始唱戏的那天开始,这个晓翠街上就没有办法行车了,马车全都得拐弯走别的地方,来卓锦阁买料子的,楼下面进出马车的那个院子,专门找了四个三十来岁媳妇帮着四个婆子疏通行路,指挥马车停的地方。
这些媳妇婆子们穿的都是一样的红色丝绸绣花褙子,穿的和大户人家的管家娘子差不多,却在院子里指挥马车进、出、停,便是那些常来的内眷们看着都新鲜的不得了,就冲着这个也每天跑一趟卓锦阁。
还有就是唱戏的台子在钗布阁门前,坐在卓锦阁的二楼看过去,正好!就好像是专门给她们唱戏的一样。这些大家的太太奶奶们虽然在家里也缺不了戏听,可哪有在这里听戏这样新鲜?因此这些天每天卓锦阁反而是人满为患的,这些奶奶太太们在这里吃瓜子喝茶,跟过什么节一样。当然,走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带些丝绸料子回去。
而钗布阁同样的生意也不错,主要是能打折了,而且还有免费的戏看,甚至于你手里拿着人家钗布阁的一块尺头在街上站着看戏,钗布阁的伙计还提着茶壶出来能给你一杯茶喝!
就这样,不但是晓翠街,就是整个常州城的人都知道,晓翠街的钗布阁和卓锦阁那儿唱戏呢!快去看看吧!
赵雩知道,自己这边搭台唱戏的第二天,就是大太太的那个铺子开业的时候,原本就没什么人的地方,加上自己这边的热闹,谁还会去那边买布料?派去那边盯了三天的伙计回来,说每天进那个铺子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热闹的好似过节一样。请戏班子唱戏是个大手笔,一场戏也得不少钱,何况连唱十天。不过这个季节就是冬转春天的季节,这个季节是人们最喜欢买料子做衣裳的时候,因此这几天的生意,也着实的火爆。
赵雩天天都在三楼坐着听戏,当然也听取掌柜的们的汇报,自己的生意如何,那大太太那个铺子的生意如何。
当然还得防着人捣乱。大太太不是个正经做生意的人,她能做出来的无耻手段很多,生意场上的规矩,目前来说暂时对她还没有用。今后能不能学会了规矩,就看她能做多长时间的生意了。
这天赵雩正在三楼坐着,虽然对面还在唱戏,不过已经影响不到她了,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斜倚在罗汉椅上看着。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天香,手里拿着个绣活在做。
外面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越是这样忙的时候,掌柜的越是应该在楼下,因此这几天三楼就只有她,只要听见上楼的声音,那就是找她的。
赵雩把书放下,揉揉眼睛休息一下,然后雁妞就进来了,轻声回禀道:“姑娘,苏掌柜的带着个客人上来了。”
赵雩听了微微的意外:“什么客人?哪家的?”这也是随口的一问,苏掌柜的不会随便的带人上来,如果是带上来的,不外就是很大的生意,需要自己做主的。
雁妞摇头道:“不是买料子的,是……秦将军。”
赵雩一愣。
原本专注的做绣活的天香已经是猛地抬起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跳起来道:“秦将军来了?!姑娘,我去厨房叫人准备点心还有茶!”说着就跑了出去。
这边赵雩被她一打岔,倒是回过神来了,忙对还在等着的雁妞道:“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