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凌晨四点一刻,黎明即将来临。? ? w?w1w1.18?1zw.
祝御毫无困意,关掉了那家企业网页,开始百无聊赖的浏览其他新闻和资讯。
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和常的思维理解能力,他每看到一些原本不熟知领域里的相关知识,都会产生浓厚的兴趣,进而分析掌握,感觉到获益良多。原本知识的匮乏,让他对新知的求索欲变得如饥似渴。
人类的文明自有记载以来,可以追溯到至少几千年前。展至今,覆盖全球的领域中囊括农业、工业、商业、军事、科技、电子、自然、体育、地理、文艺、教育……等等不下上万种广义狭义的总、细分类别,真可谓广袤浩瀚如宇宙星海,无穷无尽。
祝御感慨小小的凡人生活在这样的大千世界,真微不足道的像大海里的一滴水。穷尽任何人弹指一挥间的全部生命历程,也难窥人类如此庞大繁杂的文明宝库之万一。
可惜就可惜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番“奇遇”,具备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在那些从未涉足过的领域知识里恣意徜徉遨游,却偏偏造化弄人,想寻一个安逸平静的生活常态都不可得。
有一得必有一失,这是佛家所言的因果轮回;还是相对论的充分证明?
该死的高远帆!该死的“铁叔”!该死的一吨黄金!还有不是那么太该死的庞远杰。祝御愤懑又积怒的同时,倔强的打定主意,绝不低头退缩,一定抗争到底!无论如何,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更多!
一片静谧中,楼下突然传来了隐隐的争吵声,嘈杂模糊,像是在隔着一堵墙后的房间出。
祝御的隔壁包房里有两个年轻人在上网,其中一个也听到了动静,压着嗓子道:“喂喂,快起来听,好像楼下吵起来了。”另外一个迷迷糊糊道:“谁在吵啊?”
祝御把桌上的资料卷了卷塞进了口袋,起身走出包房。
他本意并不是想去看热闹,而是一连气喝光了两瓶水,要找厕所方便。二楼的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楼梯处亮起一盏昏暗的黄灯,他略一思索,便沿着楼梯走下。
那个负责“揽客”把祝御拉进网吧的时髦小伙背着身站在吧台里,正在桌面上鼓捣着什么,先前要求登记的陈毛已经不知去向。祝御走到一旁,轻轻敲打桌面:“小兄弟,卫生间怎么走……”一语未必,那时髦小伙转过身来,登时把他吓了一跳。
这位仁兄原本如同鸡冠子一样竖起的怪异头型此刻凌乱不堪,额头肿起,眼角青,嘴唇边更裂开了一道血痕,哭丧着脸萎蔫不堪,明显是刚刚被人动手揍了一顿。
祝御讶异道:“哎呦,这大半夜的你和谁打架了,怎么弄成这样?”
时髦小伙不敢把嘴全张开说话,勉力控制着嘴角幅度,含含糊糊道:“别提了……那几位爷我是惹不起,妈的下手太狠了,唉哟唉哟!”抬手指了指吧台一侧的房间又道:“来了几个陌生客人,好像都是社会上的,昨晚就包下了那间最大的屋子上网。我还以为他们不会惹事,谁知道半夜从后厨要来了炒菜,喝光了一箱啤酒,突然耍起酒疯来了。”
祝御皱眉道:“耍酒疯可以,干嘛还把你打成这样?”
时髦小伙捂着嘴角道:“小兰进去送酒,被他们四个人强行扣下了,说要她陪着一起上网。秋姐知道后让我进去处理一下,哪知道我话还没说上三句,他们突然就动起了手,好几个拳头招呼在了我脸上!打的我晕天黑地,好一会都看不清东西!”
祝御道:“小兰……又是谁?”
时髦小伙道:“老板聘来的服务员,主要负责后厨的活计。这里一到晚上包夜的人都会点些饭菜当宵夜,炒菜的老刘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他伸长脖子向对面房间探望,又道:“秋姐和陈毛也进去了,好像解决的也不顺利,还吵了起来……哎,我挨的这顿揍真特么不值!”
“那就报警抓人啊!”祝御道:“他们四个人喝酒闹事,扣住人家服务员不许走,这还得了?”
“秋姐说先不要报警……小兰还不到18岁,也没有健康证、上岗证,怕惹来其他的麻烦。”时髦小伙抓起冰袋敷在了眼角:“她对小兰特好,认她做了干妹妹,斌哥好几次因为年纪的关系想辞退小兰,都被秋姐给拦下来了。”
“斌哥?”祝御看了他一眼:“就是这里的老板吧?”
“对啊,苏翰斌,我们都叫他斌哥。”时髦小伙讶异道:“秋姐和他认识好多年了,她说你是她的朋友,我还以为斌哥你们一定都认识。”
祝御皱眉思忖,沉思道:“叫小兰的那个小姑娘,没得罪到那几个客人吧?”
时髦小伙一怔,摇头道:“不可能的事!小兰才多大,从乡下上来不到一年,就因为家里条件太困难了,她都上不起学,所以不得不出来打工挣钱。平常总是老实巴交的使劲干活,从来不多言不多语的,她能去得罪谁?要不是把她当成小妹子看,我也不用进去讨一顿打了。”
“是这样啊。”祝御自语道,回头看了看那间大包房紧闭的房门。
这间包房里面,又是另外一幅光景,气氛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席秋烟和陈毛隔着一张宽大的电脑桌,遥遥对着桌后的四个男子怒目而视。
对面为一人面皮白净,模样俊朗,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端坐在沙上,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他的身边,坐着满脸泪痕、又急又羞的小兰,肩头被那白净男子死死的搂住,浑身微微颤抖又不敢挣扎。
另外的三个人,全都站立着环伺两侧,一个身材稍显单薄,另外两个魁梧凶悍。
房间地下横七竖八的布满被喝光后丢弃的啤酒瓶,还有两扇托盘,以及打碎的磁碟和洒落的菜肴,汁水淋漓、狼藉不堪。
白净男子傲慢的翘起了二郎腿,微微一笑:“秋姐,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我也就不多问。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遇见你,这事闹的……咳咳,可有些不太合适。无论怎么样,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你一分一毫,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否则哪天君少真要是追究起来,我可怕吃不了兜着走。”
席秋烟圆睁杏眼,脸罩寒霜,端庄高贵之态收敛的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杀伐决断、盛气凌人的威势,冷冷斥道:“我不想跟你多废话,马上放人!”
五分钟前,席秋烟见到去“调和”的时髦小伙屁滚尿流的逃出包房,被揍的鼻青脸肿,心下吃惊不小。随即气急败坏的和陈毛再次闯进了包房,正好看到白净男子搂住她的干妹妹小兰动手动脚,登时气的火冒三丈,抓起桌上的托盘、磁碟奋力摔碎在地,像只疯的雌虎,指着对方的鼻子一顿臭骂。
白净男子也是勃然大怒,刚待起身喝骂,那位身材单薄的兄弟突然对他附耳低语:“诚哥,这娘们叫席秋烟,是席砚君的亲妹妹,我以前在一次聚会上亲眼见到过,咱们悠着点!”
白净男子“诚哥”闻言脸色登时变了变,有些呆愣住了。
眼前这个疯般的大美女他确实不认识,可是“席砚君”的名字不由得他不忌惮几分。
川江市知名度极高的“幕天集团”,就是席家的产业,多年来一直以家族经营的方式展,生意遍及房地产、金融、娱乐餐饮和运输业,财大气粗,实力雄厚。
席家的产业在一众的川江大型企业中不但是利税大户,其集团高层的掌舵人席颂麟老先生更是川江市委市政府脑领导的座上宾,他从少年时代的一穷二白开始,到只手打造出了“幕天集团”这艘巨型商业航母,曾经混迹于黑白两道、遍交政商名流,声名远播,演绎了一段传奇。
多年来席颂麟在生意交往中积累了强大的人脉和社会关系,一言九鼎,威严素著,绝对称得上是在川江地界跺跺脚地皮都颤的强硬角色。
而诚哥听到的“席砚君”,正是席颂麟的亲生儿子,席家的二公子。
这位仁兄名字里有个“君”字,可惜做出来的事,却没有一件能和“君子”沾上边的。之所以他的名头这么响,背靠财雄势厚的家族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为人胆大包天,桀骜不驯,专门喜欢做一些刺激、冒险、匪夷所思,出人们正常思维的事情,往往还乐此不疲,兴高采烈。
席砚君喜欢结交朋友,挥金如土。平素里仗义豪爽,心机坦荡。但是起疯来,又能把偏执、固拗的性格挥到极致,不管法理不计后果。他二十三岁那年,就是因为这个弱点,终于吃了个大亏!
一群素不相识的小地痞在烧烤摊用言语激将他,说现在跑出来一个人,拿着西瓜刀疯狂的要砍死你,你就不敢还手,只有逃跑的份。席砚君哪里肯信,争辩说这怎么可能,什么人敢主动用西瓜刀来袭击我,那就是他犯错在先,我要怎样自卫都不过分,才不会吓的逃跑。
这话说完没过十分钟,果真从胡同里跑出来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要饭花子,挥着手里的西瓜刀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席砚君想都没想,抄起身边打猎回来带着的双管猎枪,毫不犹豫的朝着要饭花子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