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御张嘴结舌:“那段录像里……那里面……”
“很清晰的拍摄到了你父亲祝自强,还有铁叔!”丁连奎沉重的点头:“尽管镜头一闪而过,可是我们让技术人员提炼处理了带子,把影像转换为图片,随后用国家人口管理部门的识别系统分析辨识,和存档的数据吻合一致!”
祝御再度震惊,睁大了眼睛颤声道:“那……真的是我爸爸?”
“不然我和柏琪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盯死你吗?”丁连奎的声音语重心长:“祝自强和傅成铁座船失事后的大半个月,他们又一起出现在川江境内,这显然不符合逻辑。?w≠w≥w≥.≥8≠1≠z=w≈.≥c≥o≈m由此把码头老装卸工的描述和婚车录像的两个证据链结合,再往黄金大劫案生始末里一套……重重疑点就不可能再用‘巧合’来总结了吧?”
祝御默然无语,呆呆失神。丁连奎补充道:“我们把照片拿给那个老装卸工确认,他一眼就认出了‘铁叔’的样貌,很肯定的说他就是那天最后没登船的两个人之一,至于到底叫‘傅成铁’还是叫‘祝自强’就说不准了。根据人口管理部门的比对,我们只确认了祝自强的身份,傅成铁在数据库里没有记录。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我国境内是个没有身份的‘黑人’,他根本就不存在!”
祝御悚然一惊,猛的想起江雪婍向自己介绍案情时那段话:‘这个人的真实姓名警方现在也无从知晓,通过很多途径,包括上报国家人口档案中心,还是查不出明细。也就是说,这个铁叔是个没有任何身份的空白人,不在我国自然生存公民之列,非常神秘。’
“情况说到到这里,你至少也该掌握个大概了吧?”丁连奎道:“实际上,我们现在想搞明白当年的黄金劫案,就必须搞明白这两个人!你父亲祝自强的‘死而复生’固然很离奇难解,傅成铁这个人……也就是监狱里的‘铁叔’身份更神秘!他甚至没有姓名,没有出生记录,没有身份档案……本着双管齐下的原则,我们撬不开铁叔的嘴,但外界还有一个和他始终保持隐秘联系的祝自强!这条线索一样至关重要,必须在这条线上有所突破!”
祝御茫然的抬起头,喃喃道:“所以你们找上了我?找我……去探寻黄金,去对付我爸爸?”
丁连奎死死地看着他,眼神并不回避:“不管他是对是错,是善是恶,也不管他策划抢劫黄金的初衷又是什么……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柏琪坚持要启用你出面,这点占了一半的原因。在你的记忆里,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他常年在外打工,他很早就离开了人世……十几年来你早把这一切认知的根深蒂固,在心里树立起了父亲的固有形象。然而……事实和真相并不相符,他的‘死而复生’背后显然隐藏着巨大的玄机和秘密。现在你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做为祝自强唯一的儿子,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祝御嘴唇微微哆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丁连奎道:“无论在责任、道义上,还是良心、孝道上,你都是这世界上最有权力、最有资格知晓祝自强一切秘密的人选,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抛开其他的不说,祝自强如果当年真的葬身江底也就罢了;可他明明还活在这人世间,你还有机会和他父子重聚,亲耳听到他把一切告诉你……柏琪一直坚持说,真相就是真相,不管它对你造成的打击和伤害有多大,不管这件案子最后决定你的父亲有罪还是无罪,你都应该去面对!否则……你的人生就会因此脱节、错乱,变的不完整,这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公。”
“不要说了!”祝御突然吼了起来,紧闭的眼里流下无声的泪水。
这一瞬间,他几近崩溃。思绪翻江倒海,内心卷起狂风和巨浪,天地仿佛都为之色变。
丁连奎越来越清晰的推断和描述,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巨斧坚凿,残酷无情的钉在了他心间。
事实原来不是那样的!真相原来也不是那样的!祝自强,自己的父亲,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民工,居然和自己的儿子开了这样一个离奇、诡异的玩笑,撒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弥天大谎!掩盖了一个无人知情的大秘密!
而且,他选择隐姓埋名、销声匿迹竟然持续了十几年之久,直至现在!
究竟是什么事情,什么原因,导致祝自强做出这样一个丧心病狂、不可理喻的决定?!又有怎样的苦衷或无奈,迟迟不肯站出来和唯一的骨肉父子相认?!
祝自强的身上,到底生过什么?
祝御想到这里,猛的警醒,睁开的双目中精光四溢,恍悟道:“你说于处长只强调这是我出面的一半理由……那么还有另外一半,莫非就是……”
“你们父子的dk血型,ntc药剂,还有圣徒组织!”丁连奎微微额:“没有这三个重要因素,整件事也不会生了。”
祝御抹了一把眼泪,急道:“爸爸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人偷偷注射了ntnetbsp;“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丁连奎摇头道:“不过诸多迹象表明,这是不争的事实。没有聪明的头脑和过人的手段,谁又能轻而易举的抢劫到一吨黄金?最后又能悄没声息的把黄金隐藏起来,长达十二年不被现?傅成铁的智商只堪小用,根本成不了大事,我们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在幕后策划主导的。”
祝御颓然坐倒,蹙眉道:“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能狠下心抛弃我和表叔,甘冒奇险去抢劫那些黄金?他就没想过后果吗,那是违法、掉脑袋的勾当!关在监狱里的铁叔就是明证,到头来不也是有命抢,没命花的结局?”
“有些真相你还不了解。”丁连奎缓缓道:“包括川江警方,我和柏琪目前也没把全部资料公开。你知道一吨黄金原本是属于谁的吗?”
祝御一怔,愕然道:“不是境外走私集团的吗?”
丁连奎道:“你知道那个境外走私集团……隶属于哪个组织吗?”
祝御狐疑的看向他,恍悟道:“你是说……难道是……”
“没错!”丁连奎道:“那个走私集团,就是‘圣徒’组织在东南亚的一个分支机构。黄金的真正主人,是中东某个石油小国的亲王。他秘密勾结西亚某地区的**军头目,购买了一批军火,因为无法转账,只能用黄金当做付款。想不到‘圣徒’组织的人通过秘密途径打探到了黄金的运输路线和时间,先一步下手据为了己有。等到祝自强和傅成铁再抢一遍的时候,已经算是重茬的‘黑吃黑’了。”
祝御不解道:“不管黄金是谁的,爸爸都不应该去抢啊,这本就和他没有关系的。”
“有关系。”丁连奎摇头道:“从抢劫这批黄金开始,我们现他接下来做的几件事目的性都很明确,矛头所指向的全是这个‘圣徒’组织。换句话说,祝自强一直在暗中针对圣徒的人,怎么样能打击、破坏他们的计划和企图,就怎么捣乱。”
祝御道:“爸爸专门和‘圣徒’的人作对……是不是说明,他之前被那些人陷害过,所以铁了心的想报复?”
“柏琪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丁连奎点头道:“可以这样推测,但没法证实。黄金大案之后,傅成铁被捕,祝自强销声匿迹,那时的侦破方向并不明朗,还没有人知道他们抢劫黄金的动机是什么。不过这些黄澄澄的东西本身就是贵重之物,很容易联想到钱财方面,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们是见财起意。”
祝御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川江警方出动那么多人参与追捕,你以为全是为了维护治安吗?黄金是境外流进来的,不算国家财产,是一块上好的唐僧肉。”
丁连奎淡淡一笑,也不争辩,继续道:“柏琪在之后的调查中,才渐渐现祝自强的意图,很多和‘圣徒’组织有关的案子,背后都有他若隐若现的影子。比如说那名中东小国的亲王,现黄金被半路劫走后就一改口风,对外界宣称自己的合法财产遭到了打劫,强烈谴责‘圣徒’组织的不法行为,还把案子上报到了国际刑警,要求追回黄金。”
祝御奇道:“我爸爸在那之后都做了什么,你们也知道吗?”
“都是情报来源。”丁连奎道:“柏琪和我负责的区域范围目前只在国内,而你父亲的行动却神出鬼没,国际刑警的其他部门在境外至少查到的十几起案件都和他有关,甚至几张案现场的模糊照片中,我们还看到过他的出现。”
祝御动容道:“他……还在国外?”默默的看向房顶,又黯然道:“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丁连奎道:“这也是间接证明祝自强并没有在翻船事故中丧生的有力证据……祝子,说到现在,你至少该相信一个事实了吧?那就是你的父亲还活在世上,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