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冰疑惑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突然捂住嘴巴恍然大悟:“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才不是,一见钟情那是见色起意。而且你这么凶残可怕的姑娘谁敢喜欢?喜欢都需要莫大勇气。”
“看的通透。”雁冰竖起拇指夸奖,电光石火间她蓦然向右转头,猛地变色,与此同时她脸上流露出恐惧和愤怒的凛然神情。
雁冰凭借本能拉着陈闵闵扑地,尚未倒地,子弹从她肩胛位置穿透,携带的巨大惯性使她往后扬起砸在地上。
陈闵闵呆住了,血从女孩左肩肩肋涌出,远比她身上红色衣服更加鲜艳夺目,女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无力,巨大疼痛让她一时之间无法说话无法呻吟,就手指轻轻颤抖,飞扬的头发如同海藻,高跟鞋崴断了一只,孤零零的躺在铺了菱形砖石的地面。
几秒钟后,他如梦方醒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雁冰的身体并把女孩的头靠在他肩膀上,他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搜查四周:“你、你是不是要死了啊?你不要死!不要死!你干嘛、干嘛要拉我,你自己躲开就、就好了……”忽的想到什么,抱紧雁冰肩膀:“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不能死……”
枪响子弹的轰鸣与倒下的牡丹一样美丽的女孩叫人骇然,来去之人抱头乱窜,原本拥堵的街道一下子空旷了。
雁冰倒下时后脑勺接触过地面,撞的她头晕眼花一度丧失思维,她倒不是全然因为疼痛才做出一副瞪大眼睛默默无声仰望天空的动作,有部分原因是后脑勺太疼了。
被陈闵闵抱了会儿,她眼珠子才转了转,开口说话时胸闷气短,大有种吐血而亡的征兆,吐气如丝:“咳咳咳……叫、叫救护车…这伤口还不致命……但失血而亡……”她一口气接不上来,语言全部丧失在呻吟里。
巨大喜悦冲击到陈闵闵脑海神经里,他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人群固然惊恐害怕,可打报警电话来解决根源问题他们还算擅长。
听到枪声和呼喊的白茶愣住了,她目光冷冽决绝,如同一头为了触碰了逆鳞的兽,浑然忘记同易茶去游乐园玩的约定。鼠标挪动,手速三秒进入巅峰状态,以花子旦三角楼为中心,以雁冰所在方位和躺地方向为参考点,世界在她眼底成了网格,一切可能射击点红点为标一一闪烁。
花子旦三角楼周围高楼大厦林立,想要准确射击从一楼出去的人,抢手位置势必够高,不然就是有一条可以避开所有建筑的缝隙。
她逐一排查,监控设备被她不断黑掉,尤其是可能入住的酒店。
两个半小时后。
陈闵闵在手术室门外急得团团转,额头冒汗身体发虚,与旁边手术室那个妻子难产等待剖腹生子的丈夫动作一模一样,来回走动捶胸顿足,不然就靠着墙壁面壁思过似的。
“哇呜呜哇呜呜……”终于,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寂静,两边抢救灯一同灭掉。
众人所见的,两个男人步伐一致往手术室里面冲且同时触碰到手术室的门,里面医生开门的动作亦是出奇的一致。
“怎么样?里面的人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差点抱住医生胳膊求答。
“没事了,稍后会送去普通医疗室,手术室是无菌场所,不适合你们进入,等出来也可以跟你们接触。”妇产科手术医生说。
“没事了,小陈少。”外科医生低眉顺眼地说:“子弹命中在肩胛位置,并不致命,她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我们用了麻醉,两个小时左右她便会清醒。”
“有没有后遗症?”陈闵闵汗涔涔地问:“影不影响她以后肢体的各种活动?”
“暂时肯定会有影响。”医生事无巨细耐心十足地说,“至于后期要看她的恢复情况,这跟个人的身体素质和修复状况息息相关,恢复的好的话并不会影响。”
陈闵闵颠头播脑,想到他带这个女人去手术室中途曾抓住的那只右手,我跟手指特殊部位有着厚厚的一层茧,不由得担忧多了一层:“举重物呢?手会不会抖?会不会吃力?”
医生看向陈闵闵的目光顿时有点奇怪,心说小陈少身边的女人还有拿重东西的?她要给您的那些红粉佳人端茶倒水吗?既然这么关心她您又这么有钱,养着她就好了。他建议道:“最好不要拿重东西,以免对肩胛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陈闵闵哦了声,回头看雁冰被推着出来了,他屁颠儿屁颠儿跟过去,那边的丈夫也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去看媳妇儿了。
又两个小时后,雁冰悠悠转醒,抬了抬肩膀,疼痛交加,她倒吸一口凉气,“艹!敢打老子!回头我打你全家!”
陈闵闵蔫蔫的像根加了热的黄瓜,闻言疲惫登时一扫而光,精神抖擞的让旁边陪老太太打针的老头情不自禁地侧目,“小伙子,那是你媳妇?她怎么了啊?”
陈闵闵那么厚的脸皮竟是有了窘迫之色,抓了抓脑袋:“我们不是老夫老妻,就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啊?”老头意味不明的说:“嗨!陌生人这么热情不怕碰瓷儿?一看就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大小伙子脸皮要厚,你看看老汉我这张脸,除了听媳妇话就是脸皮厚这么一个技能了。”
陈闵闵扯扯嘴角,心说你跟跟我比?我有这张无往而不利的脸啊。
雁冰一睁眼就听了这么一耳朵乌七八糟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小小跳动,嗓子略干燥,“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陈闵闵伸长脖子,居高临下瞧着雁冰那张脸:“你不能没有良心啊,可是我不惧风暴不惧危险把你送来医院的,没我你能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