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薛氏兄弟所率幽燕铁骑还需要押运着既是他们所缴获、又是徐世业所赠送的大量粮秣和军资等,因而前往涿郡的途中,赶路并不是很快。//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虽然包括跟随前往的徐世业等都是有战马骑乘,但一路的逶迤而行,实际上每日也就仅能够行进五、六十里。预计四百余里的路途,没有个七、八天的时间很难赶到。
诸人率领着铁骑虽然是在进行着行军,但并不是军情紧急的奔赴战场,而是凯旋而还。故而,徐世业心里虽有些着急,但也并没有催促薛氏兄弟督促铁骑加快行军速度。即使是再着急面见到薛世雄,也并不差这一天、两天。
众人之中,除了薛氏兄弟的老大薛万述已经年过三旬、刚刚迈入壮年的门槛儿以外,还都是三十岁以下的轻年人。特别是地位最高的徐世业,刚刚年过二十的他,俨然是还应该带有着少年人的痕迹。
笼统上都可以归类为轻年人的众人,自然是要有着轻年人所必备的特点,那就是是精力充沛、热情好动;再加之徐世业也是在有意识的笼络薛氏兄弟。
因而,在这一路之上,除了不擅武事的凌敬以外,包括徐世业在内,统率着数千铁骑的为首几人,只要是到了宿营、甚至是临时打尖的时间,‘叮叮当当’的兵刃相撞、比武之声就响个不停。
可想而知,在这种隆冬季节,即使是想打打猎也是难寻走兽、飞禽。精力亢奋的众人,为了排遣旅程的寂寞,也只能是用擅武者本身的技艺来打发时光、沟通感情。
自然,众人启程前所携带的大量酒水,这一路上也没少狂灌。比武参与不上的凌敬,饮酒则也慨然加入了进来。何况,酒水还本就有祛寒之效。身体单薄、御寒能力差的凌敬,饮些酒也可以帮助他适当的御寒。
薛氏两兄弟,虽然都是身形高大、孔武雄壮的体魄,但在秉性上却有些迥异。老大薛万述,忠厚中彰显着老成;而老四薛万彻,却头脑灵活、心思活泛。按徐世业逐渐熟悉后观察估计:
可能薛世雄这四个熊虎也似的儿子中,秉性特点应该刚好是各具一半:大的老实,小的机灵。可能就是因为薛氏兄弟迥异的秉性特点,才使得原历史身为兄长的老大薛万述、老二薛万淑没能有太大的作为;反而是老三薛万均和老四薛万彻,都成就了骄人的功勋。
利益所需,必须是要对薛氏兄弟、乃至其父薛世雄进行刻意拉拢的徐世业,在凌敬、雄阔海直敲边鼓的配合下,经过了这一路上七、八天的时间与薛氏兄弟相处下来,已经与薛氏兄弟相处得宛若平生知己,彼此都有了相见恨晚之感。
其实,某人出自于本心的刻意要去做某件事时,在做的的过程中因全身心的投入,不可避免的就会由原来的有意变成了习惯成自然。现在的徐世业就是这样,双方本就都是年龄相当、能力不凡的轻年人,加上还都有着擅武者的豪迈、豁达特点,彼此相处下来,相交莫逆也实属正常。
相处和睦、无话不谈之间,徐世业也了解到:
也许是薛氏兄弟成人之后就一直跟随在经年戍边镇北的其父薛世雄身边、以武传家的薛氏兄弟比较仰慕前朝北方名将的原因?各个武勇非凡的薛氏兄弟所使用的兵刃,并没有像他们的父亲薛世雄一样是马上手横一柄大刀,而是齐刷刷的四柄长矛。
涿郡,乃是三国时期以一杆蛇矛纵横天下的名将张飞的故乡。现在随薛世雄镇守涿郡的薛氏兄弟,每一个单独拉出来,都俨然像是当年猛张飞的翻版。
薛氏兄弟在武学的造诣上,也堪称十分的精湛。兄弟二人两个打雄阔海一个,已经可以杀得旗鼓相当。客观一点的评价,薛氏兄弟单独一人如果与雄阔海相比较,事实上也并差不多少。所产生差距最大的,则是还是在于力量上。
一力降十会。天赋巨力无朋的雄阔海,本就在先天上比世上的大多武将占有着力量上的巨大优势。
至于徐世业,可以说:现在他在武技上还是不行。让他去应付薛氏兄弟中的一人,徐世业也会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手忙脚乱。与雄阔海不可比,即使是同薛氏兄弟相比,现在徐世业实际上也要相差一个档次。
同那位比划都显得相形见绌的徐世业,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一笑置之,但在内心里却不免十分的郁闷:他们这些赳赳武夫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呀?我又是勤习苦练、又是上阵实践,怎么还是谁都比我强哪?难道我天赋上就不是这块材料?不适合于习武?
可是,徐世业他也不好好想想:别人都是从小筑基、苦练,已经都经过了十几、二十年的习武生涯。可他自己?开始舞刀弄棒到现在,也才仅仅多半年的时光!
……。
到了、到了,经过了七八天虽然并不太紧张、但也是冒着严寒的旅途劳顿,徐世业等及薛氏兄弟这一行,押运满载着粮秣、军资的着大车小辆,终于赶到了涿郡。
恢弘、斑驳的涿郡城廓,印证着它超过千年以上的沧桑岁月。
秦汉时期就已经存在了的涿郡,孕育了无数各领风骚数十年的风流人物,传诵着无数可歌可泣的辉煌篇章。直到今日的隋末时期,涿郡,仍然是汉民族聚居区域的边城重镇,担负着抗击抵御外虏、特别是以弓马之技见长的草原民族的重任。
如果再往后世推延千年、乃至数千年,涿郡,同样也仍然是要承担着中原大地屏障的责任。甚至,秉承着‘天子守国门’的后世(明代始),涿郡还将会成为一国之都(涿郡所属的蓟县就是现在北京的位置)……。
年过花甲、已经六十三岁(虚岁)的薛世雄,接到薛氏兄弟派人入城的禀报以后,亲自带着另两个儿子及扈从等迎候在了涿郡的南门之外……。
徐世业此次的到访,虽然是以公宜为主。但由于彼此公开身份上的忌讳(徐世业形同反叛、薛世雄乃是朝廷重镇大吏),薛世雄反而是以私宜的形式前来迎候。因而,薛世雄的身边除了跟随着另外两个儿子薛万淑和薛万均、及一群彪悍的扈从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将佐、官吏跟随。
客观的说,如果不是薛世雄之前已经派两个儿子领军相助,徐世业是绝不敢、一众属从也绝不会允许他孤身前来涿郡。作为隋庭重臣、老臣的薛世雄,正常情况下必然难免会对隋庭眷恋、忠贞。因而,现在可以说是身担着万千干系的徐世业,如果没有前宜、冒冒然的孤身来访,都存在着被薛世雄给拿下、并有性命之忧的可能。
马后紧跟着护卫的雄阔海、在薛氏兄弟的陪伴下驱马疾驰而来的徐世业,距离伫立在涿郡南城门之外、身形高大、两鬓皆斑、却又腰身挺直的薛世雄十几步外,就已经翻身滚鞍下马、抢前几步一撩身披的裘皮斗篷长揖及地:“末学后进徐世业见过薛老将军!”
事实上,在如何称谓薛世雄上,也确实挺让徐世业为难的。官匪不同路,让公开身份还是瓦岗麾下的徐世业怎么样自称、怎么称呼隋庭重臣一个的薛世雄,都显得有些别扭。
同样,徐世业感到有点儿别扭,薛世雄在彼此的称呼上也是显得不伦不类:“呵、呵!少将军如此的年轻,老夫就托大一些的称呼贤侄了!贤侄不顾冰天雪地的赶来涿郡,可见贤侄乃是一位做大事之人。老夫接报贤侄到来,心甚欢悦……。”
无奈之下的薛氏雄,操着苍劲的嗓音、只能是先倚老卖老的显得十分亲热的打着招呼。继而,薛世雄边伸出筋络虬劲的大手相扶徐世业、边反而压低了嗓音悄声的说到:“呵、呵!当年的老夫,就曾跟随卫王千岁笑傲域外。想起当年,老夫实是心甚向往之呀!如今见到贤侄这位卫王的后辈,老夫、老夫……。”
仿佛像是压低了嗓音同徐世业说着‘悄悄话’的薛世雄,说到最后甚至嗓音都已经有些哽咽。
人到老年都愿意缅怀往事。看来,我这是又得到已故卫王杨爽的余荫了!心里本来有些忐忑的担心薛世雄不会太给自己面子的徐世业,暗自感叹着的同时,不禁灵机一动也联想到了另一件可以更进一步拉近相互关系的‘物证’,因而就马上回头向站在身后的雄阔海说到:“海兄快去把本人的兵刃取来!”
……。
“不错、不错!此正是当年卫王千岁的神兵乌龙破!睹物思人,卫王千岁当年是何等的霸气英风也!老夫、老夫……。”一双大手平端着、抚摸着马槊乌龙破的薛世雄,喃喃自语似的怅惘间,甚至一双老眼中都浸满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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