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被休的,那除了你这一身行头,院子里所有的都是宁府的,你一件都不能带走!”宁老夫人生怕文氏会把府上的值钱玩意儿拿走,忙出声加了句。
宁国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但还是听到自个儿老娘的话,本来他觉得自己这么休了文氏是有些牵强的,现在自家老娘还想贪那些便宜。不得不无奈的道“娘,她们院子里的东西就让她们拿走吧,这朝廷要是追查下来还指不定会说什么,我们把她们的东西留下,说不定还有罪证什么的……”
老夫人听宁国安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想到这些年文氏还藏有好东西就觉得肉痛!
那跑来通报的人此时跪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把自己当成透明的好了。
因为宁家的族老多是在汕城,宁国安这一脉算是主脉,那些族老很多都还是靠宁国安接济的,所以他现在将文氏母女三人逐出宁家的族谱,并没有太大的阻碍,到时候在让人到汕城去走个过场就是了。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扶文氏回去收拾东西?”宁国安看文氏还跌坐在地上不动,便对她身后的丫鬟冷眼瞪道。
双喜上前扶过文氏,这种事情根本就轮不到她们这些丫鬟插嘴,可看夫人这个样子,她当真是觉得不值。
“夫人……”
文氏闭上眼,任由泪水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不再去看那薄情负心之人,扶着双喜的手,脚步踉跄的站了起来,转身朝院外走去。
宁彩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风声,如今已然拔高了不少的身子朝文氏跑了过来,还染着稚气的小脸满是急色。“娘,娘怎么样了?爹和祖母答应去救姐姐了吗?”
文氏红着眼,翁了翁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姐,老夜,老爷要把夫人和你赶出府去……”双喜知道文氏无法将那些话说出口,只能声音哽咽的低声道。
“什么?爹爹怎么能够这样!”闻言,宁彩馨心里一气,转身就想要冲上前去找宁国安理论。
“彩馨,不要去!”文氏手快的一把将她抓住,害怕她闯出什么祸端来。
“娘,爹和祖母怎么能够这样?”
文氏红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祖母,不要也罢!”宁彩馨虽然年纪小,但之前也是喜欢去找宁尔岚的,所以多少受了她思想的影响,当下恼怒的气恨道。
文氏见她说出这样的话,本来想要劝,可想到如今她们都不再是宁府的人了,这么说也不算是不孝!
宁老夫人虽然听宁国安的话觉得有些忌惮,但依旧怕文氏和宁彩馨多拿了宁府的东西,还专门差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去守着,什么东西是千万不能够拿的,要她们看紧了。
“文氏,这是老爷让拿来的休书,你好生收着吧。”一个婆子将一张休书拿到了收拾好东西的文氏等人面前。
那婆子平日里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个得脸的,所以根本就不将他们这些即将被赶出府外的人看在眼里。
“老夫人说了,卖身契在文氏手上的就跟着一起滚了。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快走了,省得在府里污了主子们的眼!”
宁彩馨不服的想要争辩,但被文氏拉住。上前将那婆子手上的休书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虽然心里担着宁尔岚的安危,可不知道为什么……拿到这张休书她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娘,我们走!不做宁家的女儿难道我和姐姐还活不成了吗?”宁彩馨扶着文氏昂着头走出宁府外。
府外,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在看那只会的人,赫然就是在宁府看后门的五叔。
看见她们出来,忙恭敬的迎了上去。“夫人,小的已经为宁安置好了。暂时先住在当初老爷给你陪嫁的那座院子里。”
文氏此时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她只带了双喜和双月两个丫鬟在身边,其余的都将卖身契给了她们,又给了些银两,让她们自谋生路去了。
“五叔?”宁彩馨惊讶,不明白看后门的五叔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会儿娘在跟你说,我们先上马车吧。”文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当先上了马车,路上有不少行人看着。
宁彩馨也不多问,乖乖的跟了上去。
凌王府内,林烟烟在太后离开后就到了凝远院。
被朝连推带拎的沈大夫终于来到了王府,看他一脸凝黑的脸色本来想要抱怨上几句的,但想到卫凌霄的情况,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屋内。
刚一进屋就看见林烟烟在用绸巾在给卫凌霄擦着脸。
“参见林侧妃。”
沈大夫知道里面有女眷,就先候在外间没有马上进去。
林烟烟抬眼看了朝随后道“朝侍卫是去给王爷找大夫了,刚才我听说王爷昏迷过去了。”
“是。”
林烟烟点点头。“那朝侍卫还是快些让大夫进来吧。王爷的身子耽误不得。”
沈大夫被请了进去,林烟烟站到了一旁。沈大夫本来想让她回避的,毕竟有些问题他当着林烟烟的面也不好向朝询问。
朝接收到沈大夫的眼神信号,冷着一张脸对林烟烟道“侧妃可否先回避?”
林烟烟轻轻蹙了蹙眉头,但又怕耽误了治疗不得已走了出去在外间候着。
沈大夫为卫凌霄检查着身体,发现他原来的伤口有溢出了血,忙为他清理更换。但心里却着实好奇他体内的寒毒是吃了什么被压制下去的。这些年他一直跟在卫凌霄的身边为他治疗体内的寒毒,可却一直都没有需找到能够将寒毒彻底清除的法子心里也很是担忧。这次急忙的赶回来就是害怕他之前留下的药怕是起不到效果了。没想到……
“王爷这段时间寒毒发作是吃了什么镇压住的?”给卫凌霄换了药,又给她喂下一颗药丸之后才洗了手问道。
“王爷吃的是王妃特制的药丸。”朝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交给沈畅。
“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沈畅如获至宝的拿着那个瓷瓶,嘴上回道“王爷这次受了内伤伤及肺腑,虽然服用了丹药不久就会醒过来,但千万不可在任意妄为。”
朝沉默了,如果让王爷知道王妃的事情,王爷还怎么会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养伤?
在汴京最大的地牢内,宁尔岚将手上的药丸服下。她感觉自己的胎象有些异动,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铁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太后又要提审她?
铁门被人打开,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姜敬!”她下意识的说出口,万万想不到姜敬居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却让她有些意外。看那走路不利索的腿,还有用黑布遮盖起来的一只眼睛,和脸上一道明显的伤疤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向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他,手上攥紧关甫然交给她的银簪,以备他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姜敬怪笑一声,一脸阴寒的看着她。“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现在看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王爷……”
宁尔岚一听他说话就觉出了不对劲,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看他的脸,虽然显得憔悴,但却一丝胡须都没有!
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裤裆看了一眼,难道……
“以为我死了?我告诉你,我姜敬就是命大!你们想要让我死,门都没有!”姜敬并不管宁尔岚是不是在听,只一味的说着。
“你如何那是你的事,你今日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她知道,姜敬是卫子铭的人,他能够进来怕是得了卫子铭那边的准,难道卫子铭也想要得到那兵符?
“干什么?当然是看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现在是个什么下场!”姜敬说着一步步的往前靠近。那眼神几乎要匠人吞噬。
宁尔岚面上冷笑“姜敬,你如今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就凭你,如果没有二皇子的递话你又怎么进的来?你只需要把你的来意说明,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个在二皇子面前立功的机会。”
那次她在皇宫被卫子铭和宁德生算计,中途却是被宁双玉带出来的,那时她就在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一伙的,可后来她查到宁双玉的合谋人却是姜敬。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被卫子铭当成了弃子,就是被卫凌霄的人追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卫子铭会再次将他救了,难道是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吗?
一提到卫子铭,姜敬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害怕的瑟缩了一下。随后狰狞的看着宁尔岚恶声道“你知道二皇子想要的是什么,识相的就把东西给交出来,他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命。”
“呵呵,真是多谢二皇子好意了,民女可消受不起!”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尔岚不理会他,只是来到石床上坐下。“让卫子铭绝了那心思吧,我没有你们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