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盛欢殿里的人穿着的衣物都是一样的,白色简单的长衫,首饰也都差不多,男子是简单的白色锦带束发,女子则是一根白玉簪子。
那青年就跪在人群的后方,微微垂着头,只露出一张侧脸,萧泠风眸光停在他右眼尾一小粒极细的朱砂痣上,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眼尾。
她右眼的眼尾处也有一颗一样的朱砂痣,特别的细小,如果不是目力过人或者凑近了细看,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
萧泠风常年带着面具,自然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可也就是因为她脸上也有这么一颗,所以才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萧泠风微微抿了一下唇,抬步走到青年的身前,哑声问道。
她的声音本就因为常年饮烈酒而沙哑,可落在这些第一次见她的人耳里,就是她竟也饮了酒,动了情,正是他们得宠的最好时机。
“奴姓江,名弋。”青年始终垂着头,在萧泠风走到他面前站定的时候,不自觉的轻轻颤了一下,回话的声音也像萧泠风一样带着几分沙哑。
一食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拧起了眉头,看向来这里传话的侍卫,眼神一沉。
那侍卫面色一变,已经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
“无妨。”萧泠风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侍卫顿了一下,才站起了身。
而其他原本偷偷往这里看的人,眼里的兴奋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就见萧泠风伸手抬起了江弋的下巴。
“殿下,当心他将病传给了您。”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
江弋半抬起的头一顿,僵了一下,就要将头偏开。
萧泠风任由他躲开了自己的手,这才看向出声的人,一个看起来十分娇小的姑娘,看起来像个还没有长开的孩子,那张脸却已经有了夺人之彩。
“怎么还有个半大的孩子?”萧泠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红唇微张,吐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食没有说话,他知道殿下问的并不是自己。
那姑娘见没人说话,就咬了咬下唇,有些怯生生的抬头看了萧泠风一眼,又很快的低下了头,像是害怕她生气似的,“奴已经十八了,不是孩子了。”
她涨红了脸,压低了声音糯糯的说道。
萧泠风往她那边走去,似乎就这么将江弋忘在了脑后,被眼前的姑娘吸引了注意力,一旁偷偷看着这一切的人,顿时咬了牙,早知道就先开口了,说不定殿下就被他们吸引了。
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没长开的孩子。
“不是个孩子?这身板都还没有长开,跟个男孩子似的,不是孩子是什么?”萧泠风走到她的身前站定,垂眸看着她。
她话一说完,这姑娘的脸就涨红了,她似乎被气到了,抬眼飞快的瞪了萧泠风一下,对上萧泠风的眸子,又想起这人的身份,于是脸色一白,可她还是咬牙说道:“殿下,奴本就是个男人。”
“你原来不是姑娘啊?”萧泠风愕然,又将她上下扫了一眼之后,看向身后的一食,微微拧眉问道:“难道孤东宫里还有人敢私下克扣他们的饭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