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盛夏时节,可能是服装批发的淡季,市场都要放一个月左右的假,因为是商业上的事情,飞翔也不便多问。
相信自己放假在家已经好几天了,飞翔暗喜,原以为这期间会有更多时间谈天说地,可谁承想偏偏事与愿违,相信自己非但没有像飞翔想的那样可以随时随地聊天,就连往日中午聊天的时间也时有时无,飞翔自是着急。这天下午难得相信自己在线,飞翔赶紧搭话:“想死我了,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干嘛去了(难过)?”相信自己笑着说:“没有啊!我这几天迷上了一篇小说,没事看看书,充充电,感觉挺好的(微笑)。”
飞翔不高兴,说:“你这人真是的,说不见人就不见人,我还以为你忙啥去了呢?”相信自己说:“你还别说,我这几天还真的出去看了看,本想看看如果可以,你在家没事也开个网站,现在看来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听别人说好多开好的网站后来又关了的。开网站需要信誉,还有知名度,反正里面好多事情。”飞翔一听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一个未曾谋面的朋友竟然为了自己能有个一技之长而在外奔波,赶忙说:“谢谢你!你让我无话可说,别问了,电脑对我来说是个奢侈品,我这一辈子可能也买不上电脑,再说我什么也不懂,你能和我聊天我已经非常开心了。”相信自己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你看看多少身体有残缺的人,他们都凭自己的能力在干事,人们不是都很尊重他们吗!你就想着和我聊天,聊天能当饭吃啊?再说我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咱们只是网友懂吗?”
相信自己继续道:“我给你说,身体有残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生没有目标,我特别讨厌懦弱不求上进的人。你知道我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我感觉在你身上好失败!如果你再不思进取,唯唯诺诺我一定会放弃你。”飞翔能感觉相信自己说这些话时很激动。眼泪不知怎的就在眼眶里打转,飞翔好怕相信自己说放弃这两个字,如果她走了,飞翔不知还有没有人听自己说说心里话。这次飞翔真急了:“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定会找个适合自己的事做的,你相信我好吗?我是说你为我出去问这问那的,天气又这么热,我感觉不好意思啊!以后不要再说放弃好吗?”
好多年来飞翔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是亲戚朋友也没有过。相信自己马上说:“我有些激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说实话,我真的不舍得说你。你知道吗?我已经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家人和朋友来看待了。再说放假了,我也希望自己过的充实些,有空也想找同学朋友聚聚。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飞翔心情很沉重,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相信自己看出了飞翔的尴尬,话题一转说:“你猜昨天我在家遇到什么了?好险啊(惊恐)。”飞翔一惊问:“怎么了(惊讶)?”相信自己说:“昨天下午我自己在家,外面下雨,当时我赶忙去关窗户,就在此时,好大一个雷就在我眼前炸了,当时我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人都懵了,现在想想还后怕呢。”飞翔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说:“我的天,太危险了,你福大命大,可能是你心太好了,老天是不会伤害好人的。”相信自己:(呲牙)。飞翔继续说:“你家楼房是不是没有避雷设施啊,如果没有找人安装上吧,这样太危险了。”相信自己说:“我家是平房啊!”飞翔说:“你家真好,在市区还可以住平房。”
相信自己惊讶的说:“我告诉过你我家在农村啊!”飞翔更是吃惊:“可你说不种地啊。”相信自己笑了:“哈哈!在你的印象里,不种地就应该在城市啊?俺的地公婆种着呢,我们不管也不问。说真的俺是真不喜欢城市那环境,空气不好。”飞翔无语,她真的喜欢上相信自己的这种爽朗性格了,同时也感叹这就是网络啊!两个如此亲近的人,时间这么久了,竟然还不知对方在农村还是城市?也不怪飞翔,因为是性格决定的,他从来不主动去问别人的私事,同时他也不希望别人问自己的家事。当然相信自己更是从来不会问起飞翔的私事,除非自己愿意说。
相信自己说:“我好像吓着了,浑身没有劲,特别不舒服。”飞翔说:“净瞎说,可能是感冒了吧,挂挂吊瓶吧,那个好的快。”相信自己又笑了:“哈哈,没事,我好像每年都会这样,过几天就会好的,不值得大惊小怪(呲牙)。”相信自己继续说:“说说你吧,你以前的辉煌历史(微笑)。”飞翔这次也没有隐瞒,很爽快的说:“我以前在精神病院(调皮)。”相信自己大惊:“胡说(白眼),没正事。”飞翔说:“真的,我没有骗你,你又瞎想了吧(微笑)。对了,我看你空间刚刚转了篇戏说精神病人的文章,我感觉愤愤不平,他们也仅仅是个病啊,人们为什么要拿他们的痛苦说事!”相信自己说:“懒得理你(傲慢)。”显然相信自己不喜欢这种话题,我心飞翔也挺知趣就没有再延续,也许是为了逗她一笑吧,随口说道:“你那么喜欢看日志,以后我好好写,等你成了千万富姐时,就帮我出本书咋样(调皮)?”相信自己当然更会迎合,笑道:“哈哈……好啊!共同期待吧(微笑)!”
一夜无话,飞翔却多了个心事,心想:她怎么对我说曾在精神病院那么忌讳,甚至是抵触,是不是她误认为我是个精神病人啊?人啊可能就是这样,只要是和某个人对了眼,什么也想告诉她,却不需要理由。包括最近飞翔写的好多日志,或多或少都能找到相信自己的影子,没有刻意,反正只要她说话就会有灵感。写下来让她看看不就什么也明白了吗?因为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没加任何思索,日志很快就完成了,名字就叫:
《》
那年春天在外上班的我接到家里的信,让我去某市精神病院工作。处于好奇,又想到大都市见见世面,也没犹豫就匆匆投奔了在精神病当书记的表大爷。
当走进精神病院男病房的那一刻,一把大锁就把我锁在里面。清楚的记得护士长说:“这是办公室,给你钥匙,以后出入别忘了随手锁门,让病人跑了要负责任的,没事常到病房转转。
当时也说不出个啥滋味,五味杂陈吧.因为刚来没穿隔离衣,当我踏进病号区,还没反应过来,一群病号就蜜拥而上,把我团团围住:给支烟抽吧,来吧,给支吧!我哪里见过这场面,简直都要吓死了,幸亏几位护士给我解了围。刚开始几天是又怕又难受,不知怎的?连饭都吃不下,见大夫和其它护士们跟病人有说有笑,慢慢也就习惯了.
在里面亲眼目睹了一个身材魁武的病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重重的把头撞在墙上,
也经历了病号白天翻墙而出,奔跑在车来车往的国道上,自己用尽全力追上,不顾一切的把他抱住后,被他咬的肩膀血肉模糊。也见证了因晚上热同事躺在排椅上乘凉被病人拿起地上开裂的水泥块用力砸在头上的惊魂一幕。
记得每到周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妈妈拿着吃的穿的风雨风阻的来看他年近五十的宝贝老儿子,生怕他受半点委屈。老人家整整八十了!一次老人家拉住我的手深情的说:“小刘啊,今年过春节你去我家过吧,他爸不在了我看不住他,他听你的话。去年春节我接他回去,他不是乱跑就是打我,你看这是上次回去把我推倒,把我胳膊都摔骨折了。春节他不在家我难受啊,你去看他几天就行,我给你一月的工资,我不缺钱。”看着老人近乎祈求的眼神,我差点没掉下眼泪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记得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帅小伙在出院前对我说:“刘护士,我真不愿回家!”
“为什么?”我吃惊的问。他犹缘片刻说:“在家我不敢听音乐,想听的时侯就躲在小屋里小声听,如果声音大了家人就说我犯病了。就连看电视看到热闹时大笑几声,都会遭白眼。去公共场所玩玩吧,人家会说‘嘲巴‘来了,我好怕人家看我时那种不友好的眼神。”
时隔数月,在一次闲聊时,一位大夫说:“陈伟前几天在家上吊死了。”我顿时惊呆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么早就凋谢了,要知道他才大学刚毕业啊!如果人们多一些关爱,多一些理解,这样的悲剧怎么会发生啊……
自己也经常为在病人躁动时无意给他们造成的伤害而自责.在院时每位病人病情得到控制,看到他们跟正常人一样有说有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每当吃过晚饭,跟他们聚一块,听他们唱歌,跳舞,讲笑话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候。
早上天还不亮,他们就抢着打扫院子,拖地.就连为给我盛一盆洗脸水而争峙不休.每次洗衣服时都会抢着给我洗,虽然我从来不用他们,但我很知足,很感动。在院时我见证了三千多人次进进出出,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让人痛心的故事,试问一句我们用心去体会他们的疼了吗?
每次看到戏说精神病人的文章就愤愤不平.将心比心,如果他们是我们的父母兄妹,亲戚朋友,我们还会这样对待他们吗?为什么我们不能给予他们更多的理解和关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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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7)
无心插柳柳成阴。飞翔本来是想以写日志的方式,变向的把曾经的工作环境告诉相信自己和想了解自己的朋友们。还有就是想告诉有些人,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凌驾于病人的痛苦之上,道理很简单,无论多么可怕的疾病,也仅仅是病,病人自身已经非常痛苦了,我们既然帮不了他们什么?也尽量避免给他们本来就很脆弱的心灵造成人为的伤害。谁承想此文以出竟然给自己惹来了一场情感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