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是恶劣,但十分担忧果果病情的阮千雅并没有在意。
她看着景亦泓焦急道:“药箱在哪里?果果好像发烧了。”
景亦泓闻言也是一怔,接着转身进去快速拿了药箱出来,递给了阮千雅。
“要不要去医院?”他皱眉询问着。
“不用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还来回折腾果果,他会感到不安的,而且小孩子都不喜欢医院。”
说着,阮千雅拎着药箱走回了房间,也再不管身后的景亦泓。
本来景亦泓想要回房间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阮千雅急匆匆的步伐去了她们那边。
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阮千雅一脸担忧地将温度计放在了果果的胳肢窝下面,之后又打了一盆水过来,湿了毛巾,拧干,放在了果果的头上。
很显然,阮千雅是选择了物理降温的方式,这样的方法其实见效不是很快,而且对身边的人也是个很大的煎熬。
一时间,景亦泓心中有了些微的异样情绪。
眼前的这个阮千雅好像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阮千雅,一下子变得真实了起来。
虽然这个阮千雅未婚先孕,拜金还生活不检点,但是对她这个儿子却很是照顾和关怀,就看她选择的降温方式以及熟练的动作,也能看出来很多。
这一幕突然有些刺眼了起来,好像记忆中也有那么一个人曾经这样对过自己,但是后来,后来……
后来又怎么样了?
景亦泓想到这里,眼神带着难得的深沉,还有丝丝的冰冷。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心里深处已经被这样的场景给深深触动了,只是他刻意忽略了罢了。
这一夜,阮千雅都在担心果果的病情,她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一直给果果物理降温,量体温,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果果的体温才慢慢退了下来,阮千雅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给还在沉睡中的果果掖了掖被子,这才站起身,身体有些乏累,脑子却清楚得很。
她推开门出去,却没想到看到了客厅里的景亦泓,他的面前有一杯咖啡,此时正在电脑处理着什么东西。
看到这样的场面,阮千雅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是借住在景亦泓的家中,自己忙着担心果果,倒是没有顾及到这一晚上有没有打扰到景亦泓。
想到这里,阮千雅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虽然平日里性子有些冷,但还是明事理知分寸的,也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做什么样的事情,到没想到昨晚居然疏忽了。
阮千雅慢慢走向景亦泓,站在他身边不远处,低声说道:“对不起,昨晚果果生病我没有想那么多,一定打扰到你了吧。”
景亦泓听到声音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依旧敲击着键盘,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阮千雅说的话一般。
看到这种场景,阮千雅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想起了前段时间两人闹了误会时,景亦泓的脾气,一时间也很是为难。
“只要能让景先生把气消了,我做什么都可以。”阮千雅再次说道。
前段时间是她不想这么早地处理这些烦心的事情便没有来找景亦泓,但是现在,在上一次事情没有处理好的时候,她不能再惹怒景亦泓了。
“或者说,你可不可以教我,如何让你不生气?”
景亦泓听到这些话,本来端起咖啡的手倒是顿了顿,接着才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放了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景亦泓都没有再说话,阮千雅不由得觉得景亦泓是心里实在生气,怒意难平,连对她发火都不屑。
这样一想,心里也黯然了几分。
那想要让景亦泓原谅她,继续承认夫妻的名义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一时间,阮千雅也很是踌躇,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既然如此,等果果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多谢景先生这两日的照顾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一道冰凉的声音,“不是说让我教你的吗?那怎么走这么快?”
阮千雅的身子定了定,心里有些讶异和意外,可还是将这些情绪藏得好好的,她慢慢转身,看向景亦泓,笑着说道:“景先生真的愿意教我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却一个清冷,一个漠然,没有丝毫火花而言,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阮千雅再次回到景亦泓的身边,看着他,眼中带着点点笑意,“那还请景先生告知我如何才能让你不生气,无论景先生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语气带着万分的肯定,这已经是阮千雅最后的机会了,而机会宝贵,她一定要一次成功。
景亦泓这时却将面前的电脑转了一个面,放到了阮千雅的面前,双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说道:“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阮千雅看了景亦泓一眼,接着才将眼神放在面前的电脑上,只一眼,却不由得拧了眉梢,眼中带了些许的沉思。
虽然阮千雅已经知道景亦泓不像外面传的是一个在景家说不上话,母亲不喜,父亲不爱,手下连半点实权都没有的景家废物,何况身子还是残疾,面容也很是丑陋。
可残疾和丑陋阮千雅姑且相信,但是无半点实权她却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阮千雅就对景亦泓的那些外面认知有了一轮推翻性的认识,现在更是如此,面前的这个人不仅实力非凡,似乎和景家也不是那么齐心,因为景亦泓现在让她看的就是一则关于景家的新闻。
阮千雅不动声色地看完,接着抬头看向景亦泓,双眉紧皱,眼中也一片深思,“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景亦泓看了阮千雅的脸色,便知道她瞬间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可能也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让她去干什么。
果然,聪明的人交流起来总是那么方便。
“如阮小姐所看。”
听到这话,阮千雅心里微颤,不由得僵硬了身子站在了景亦泓的面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