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一边往中原大6的方向飞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云逍聊着天。{(八{一中文w)w}w>.)8)1]z〉w}.>
“我跟你说,我这次去梅城,人家都说我来得不是时候。”
“人家?是谁?”
“客栈老板啊,酒楼小二啊,卖红豆糕的老板娘啊……”
云逍失笑,“你还真是不亏待自己。”
“那是。”清欢扬扬头。
“为什么不是时候?”云逍瞧着她得意的后脑,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自己也不知道面对她时,出了奇的好耐性是从哪里来的。总之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感兴趣,都愿意听。
“要是我再早去两个月呢,就能看到城里城外,漫山遍野,雪白白的青梅花。要是晚去两个月,就能喝到刚刚酿好,最新鲜爽口的青梅酒。可是现在,就只有整树整树沉甸甸的青梅果。”
“青梅果,不好吃么?”
清欢转过脑袋,眉毛嘴巴全都纠了起来,牙缝里边挤出一字,“酸。”
云逍再次失笑,“看来你已经买来尝过了。”
仿佛酸犹在口,心怀余悸,半晌,清欢坦白承认,“这真是我做的最傻的一件事了。”
云逍面上笑意半天方才消散。然后自己都惊觉,他笑得,好像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能笑,实在比笑不出来,要好上太多。
清欢就逐渐笑不出来了。两人共乘一剑,实在比不得她一人御剑轻松,想起来还真是怀念过去抱云逍大腿的日子,山河万里不过呼啸一瞬,云逍还从不带喊半声累的。奈何就清欢自己而言,最拿得出手的御剑,跟云逍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半吊子。
清欢回头看了眼云逍,却见少年的额上也沁出许多汗珠,苍白的面色在阳光底下显得有些虚弱。真是讨厌,昨天这时候,澄明海上的太阳都没有这么大的。
清欢被烤得没了脾气,奈何脚下这片海域却寻不见半座孤岛。勉强飞着,就有些晕晕乎乎晕头转向的了。
“你没有事吧?”云逍看出她的不对,伸手将她扶在手中。
清欢摇了摇头,努力打起精神。
又这样支持了一段时间,一望无际的晴天之蓝里,终于出现一点别样色彩。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岛,出现在了视野。
“我觉得我们,真该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的。”清欢一边说着一边斜驭飞剑,落去岛上。
云逍“嗯”了一声。
岛的面积不大,密林丛生,荒无人烟,隐约可见中心山峦。二人并肩倚坐树下,各自阖目休憩。
林间,只听得远处海浪与几声鸟雀啾鸣。
本是日熏人困,越来越深的凉意却一下子就惊醒陷入浅眠中的两人。睁眼时,天色已经阴暗下来,林中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就噼里啪啦砸下雨滴。
清欢连忙掐起御水诀将两人身形笼罩,这才没有被淋湿。但是这一下,地上却已不能坐了,要走也显然不是时候。她可不想御着飞剑去天上引雷。这场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清欢垂着脑袋唉声叹气,“看来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的。这天,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嗯,和某人很像。云逍心里想着,说出口却是,“往里面走走,看有没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
海岛中心地势渐高,两人往山上走去。遇难行处,云逍便拉清欢一把。清欢走得累了,本是很自然地勾搭住云逍的胳膊,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将他甩开了。
“怎么了?”云逍莫名其妙看着她。
清欢一副炸了毛的模样,气哼哼地瞪着眼睛,却又说不出话来。
云逍更加好奇,伸手扯了扯她的脸颊,跟她打个招呼,“喂!”
“喂你个头!”清欢拍开他的爪子,还是满肚子的气。
云逍失笑,“你要生气,起码也让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清欢皱了半天眉,说:“你这个人,说话不算数!”
云逍不吭声,等着她继续数落他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果然清欢自己就说了下去,“你说你再不搭理馝若,上次在封妖塔里,你不但搭理她,还和她那么亲热地挽着胳膊!还有后来,在医庐,你还当着她的面,请我出去!”
天际这时候落下一道惊雷,清欢被吓得一激灵。
“你看,你乱说话,天都看不过眼。”云逍说着,却伸出一条胳膊,将她搂到自己怀内。几下轻跃,跳上一个土坡。
大风大雨吹得正有点冷,少年怀中的暖意让清欢一下子就失了气势了,忘了自己上一刻都还在蛮横横地质问他。
“喂,你不要用灵力。”
“嗯。”
半山之中凸出一方岩石,岩下风化开一方凹陷,虽非理想中的山洞,遮风挡雨却已足够。两人倚靠岩壁坐下,微弱的光线中,清欢看到云逍的眸子里,晕染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让她的心又跟着噗通乱跳,兼且羞窘起来。刚刚自己质问他的那一大串话语,倒好像是她在吃醋了……清欢对着包子誓,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喝醋,而且抗拒一切酸的东西。
云逍侧头看着她,直到看得她面颊烫。清欢正想大吼一句——你不要解释了!
云逍却先一步说道:“不搭理馝若,我说的前提是,如果你不喜欢。”
经过魇汐妖帝的事情,清欢对馝若,简直可说是反感了,脱口而出,“我当然不喜欢!”言罢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云逍却对着她微笑道:“好,我记下了。”
清欢撅了撅嘴,把头扭开。
云逍把她的脑袋转了回来,凑近了她一点点,看着她的眼睛,说:“何况,我没有抱过馝若,也从来不会想要亲她……”
她还以为他不会再提那夜海滩上的事情了,谁想他这个时候竟又提起。清欢的面色瞬间唰啦一下红透,差点就想去掩他的嘴巴,“你不要再说了……”
“好,我不说。”云逍道,“那我们来说下一件事。那日,你和她都在房中,我说‘请你出去’,你怎就认为我是请‘你’出去。”
云逍说最后一个“你”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一下读音。
清欢依旧有些心慌意乱,闻言故意恶声恶气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你’,是哪个‘你’!”
云逍道:“你怎么那么笨?”
清欢瞪着眼睛,“你说谁笨?”
“好,我笨。”云逍很快改口,“是我没说清楚。”
清欢这才满意了,气鼓鼓地斜了他一眼,说:“其实我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不然才不来理你。”
云逍眸中再次铺展开柔和笑意,“你明白了,刚刚还那么问我?”
清欢用他的话来回敬他,“我明白了是我的事,和听你亲口说出来,能一样吗?”
“哦,”云逍道,“原来你喜欢听我亲口说出来。”
清欢觉得自己又被他窘到了。这家伙,平时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起来,自己还真是怎么也说不过他。
云逍道:“你不理我,那公子卿那边,怎么办?”
“凉拌。”清欢翻个白眼,“大不了不治了。”
云逍倒是没有很快接话,过了会轻声自语——
“不治了,也挺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