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翼,你不都说我和萧萧情同兄妹吗?那我留下来照顾她吧,这样你可以放心,对吧?”姜越没有作罢,微笑着问道。
放心你个头,我不放心的就是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许翼果断地拒绝:“这不合适,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兄妹,外人还是会说闲话的。”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我明白了。”姜越装作恍然大悟,“那萧萧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颜萧萧赶紧点头,刚刚自己都插不上嘴。有人陪伴固然好,但这个夜晚她真的只想自己静静。
许翼跟姜越寒暄着道别,关上车门的那刻,才低低地吼了声:“shit。”姜越那个死变态,分明就是故意报复,让他自己扇自己嘴巴。哼,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我们走着瞧,许翼踩下了油门。
姜越见许翼的跑车风驰而过,微扬嘴角,轻声哼起了歌。
相比之下,颜萧萧要平静得多。电视的音量开得有点高,整个客厅都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嘈杂热闹,颜萧萧突然觉得孤独也没有那么可怕。也许习惯了独处,她自己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呢!靳光衍,我会忘了你的,对吧?颜萧萧脸上泛起模糊的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靳光衍抱着她的抱枕对着屋子里空荡荡的空气不停地叹息。抱枕上还有她残留的味道,那他可不可以假装她就睡在他的胸前?靳光衍手臂收紧,似乎想要将抱枕揉进他的身体,他的声音无助得让人心疼:“颜萧萧,夜色这么寂寞,你会不会有点想我呢?”
连续几天,他不敢让人打探她的住所,不敢派人打听她的生活。她过得怎么样,身体怎么样,谁陪在她身边,他统统都不敢过问。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打乱她的生活。所以,他只能在属于他们的别墅中,疯狂地想念她。时间漫长得让人发疯,失去她的每分钟似乎都变成了煎熬,靳光衍只好拼命地工作以期转移注意力。于是,他将工作搬到了卧室,谁让书房里没有她的气息呢?本以为这样会有所好转,可是深更半夜满眼血丝地抬头,还是莫名其妙地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想念总是来得汹涌,他无力招架。
日子在慢慢地爬,靳光衍觉得自己的耐心好像快要耗尽。谁说时间会淡化思念,谁说习惯会冲淡爱情,统统都是狗屁。靳光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到下人的电话,颜萧萧回来收拾东西。几乎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冲出了办公室。跑车野马脱缰般冲了出去,靳光衍狠狠地踩下油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颜萧萧回来了。
所以,来不及停好车,靳光衍已经急匆匆地跑进去。张妈诧异地看着他,靳光衍蹬蹬蹬地跑进卧室,哪还有她的身影?那刻,他的眼睛烧得通红,旋风般地冲了出去,声音都在颤抖:“她呢?”
“颜小姐已经走了,我没留住她。”张妈小声地报告,她没想到颜萧萧收拾起来那么快。其实也难怪,她走的时候只有一个小的行李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就是带着那个行李箱住进来的。
“走了?”靳光衍的世界乱了,她就这么走了?连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留给他,靳光衍又冲回了卧室。他疯狂地找来找去,却痛苦地发现,颜萧萧没有留给他只言片语。后知后觉地想起颜萧萧那晚认真地说道:“靳光衍,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他怎么都不曾想到,那竟是她在告别。转念想想,迟钝的是他吧?否则的话,她怎么会突然出院呢?靳光衍麻木地查看着卧室,床头柜,衣橱,鞋柜,首饰盒,他给她置办的所有东西,她都没有带。她带走的只有那只她带来的小行李箱,颜萧萧,哪怕只有几分钟,你有把这儿当作家吗?靳光衍痛苦地跌坐在床上。
她有没有说什么,有提到过她吗,她是不是不知道他要赶回来?靳光衍的心里突然涌起许多疑问,他振作精神下楼。
“张妈,她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靳光衍努力想显得随意。
应该告诉少爷吗?张妈微微犹豫,还是说道:“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少爷。”
靳光衍眼中燃起的惊喜与期待在看到那串熟悉的钥匙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绝望。张妈见状微微有点不忍:“颜小姐让你好好照顾身体,她临时有事急着离开才没等你——”
怎么可能?她恨不得赶紧与他撇清关系,靳光衍凌厉的目光射向张妈,张妈没敢继续编下去。倒是靳光衍,突然冷冷地问道:“这么说,她知道我要回来。”
张妈点点头没敢说话,靳光衍突然很想笑,就是因为不想见他,她才逃得更快吧?颜萧萧,你就那么讨厌我?
之后,靳光衍面无表情地吃饭看报,同往常无异。难道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知为何,张妈心里总是不安。她想劝靳光衍几句,只是刚刚开头,靳光衍已经冷声吩咐:“以后在我面前,不准提她的名字。”
她,张妈摇了摇头,收拾好碗筷走了出去。
靳光衍无力地走回卧室,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她带走的不过是她搁置在床底的小行李箱,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屋子里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呢?靳光衍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但是无济于事,她的气味还是在变弱。怎么办,靳光衍突然就慌了。孤单像毒蛇将他缠绕,他只觉得冷,刺骨的冷。
靳光衍打开被柜,取出被子,发现竟然不是原来的那套,顾不得光着脚,飞快地跑出去:“张妈,张妈。”
天都这么晚,张妈怎么会在别墅,回应他的是自己空荡荡的回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疯子似的冲到阳台,挂绳上果然是那床被子。靳光衍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贪婪地闻了闻。只是,哪还有她的气味?漆黑的夜里,他突然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