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但有机会,余三斤都跟随游天行和方云妙,前往丹阁观摩炼丹。
通过近半个月的观摩,他对炼丹知识有了深入的了解,特别是原来通过云殇万罗宝典掌握的理论,许多不甚明了的地方,通过实际观摩,均一一悟透了。
不同丹师的炼丹手法是不同的,但正常情况下,都离不开淬炼、汇精、凝炼、切丹、成丹、起丹六个步骤。当然,越厉害的丹师,其炼丹过程会越流畅,出丹效率和质量也更高。
从理论层面上说,余三斤眼下完全可以练手了,可惜他并没有习得丹法,没有丹法便没有丹诀,自然不能炼丹。因此,他也暗暗着急起来,巴不得应非台快点召见他。
在学习炼丹的同时,余三斤也没有耽误修炼。他灵云四层的修为已臻圆满,只要一番闭关,定能提升至灵云五层。有游天行和方云妙这两个四品丹师,他并不缺二品灵云丹和凝真丹。考虑到应非台不知什么时候会召见自己,所以他暂时并没有闭关。
至于小渊谷的一应事务,他基本做了甩手掌柜,全部扔给罗小三处理。在整个外门,所有人都知道罗小三是他的小弟,没有人敢藐视这个小杂役。
而罗小三这个死胖子,在余三斤的督促和大量资源的辅助下,神门诀灵云卷的修炼已入门,假以时日,定能修成灵云一层,进入外门弟子行列。
有了罗小三的操持,小渊谷的事务井井有条。“有难必解”经过一段高峰期后,量虽然减少了,但也时有收获,为余三斤攒下一趣÷阁灵珠。而信息渠道也越发完善,各类消息都能第一时间反馈给余三斤。
值得一提的是,曹飞等十六名与余三斤绑在一起的弟子,在罗小三的调教下,渐渐形成了合力,在外门组成一个叫“小渊盟”的组织,还吸纳了不少成员。
由于大家都对小渊谷颇为忌惮,小渊盟在外门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地煞盟。而余三斤,也自然而言地做起了小渊盟的盟主。游天行和方云妙得知小渊盟的存在后,也加入进来,做了副盟主。
有了两名四品丹师的加入,小渊盟一时风光,连内门弟子,甚至核心弟子,都对其十分忌惮。
想想也正常,毕竟四品丹师是给灵池初期修士炼丹的,能量自然不小。更何况,这两人还是应非台的记名弟子。
小渊盟成了气候之后,余三斤稍微有了底气,至少眼下他对着燕北辰,甚至是乐乘风,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这日,游天行兴冲冲地来到小渊谷,一如既往地,老远就大声喊道:“三斤!三斤!好消息!”
跟余三斤混熟后,他改了称呼,老是师弟长师弟短的叫,太生分了,时间长了也不是滋味。
而余三斤,也改称游天行为“行哥”,称方妙云为“妙姐”。
余三斤从洞府迎出来,没好气地揶揄道:“听到啦!别喊了,老是三斤三斤的喊,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你是卖菜的小贩呢!”
游天行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别人爱怎么想,那是人家的事。我喊自己兄弟名字,难道还要看别人脸色?”
“到底什么好消息?让你如此兴奋?”余三斤懒得跟这货瞎扯,直截了当地问道。
“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了!我师尊出关了,让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游天行一改平日的嘻哈,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消息,余三斤也激动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带我去啊!”
炼丹的事,他早就想练手了,苦的是没丹法。虽然自己跟游天行、方妙云很熟,但涉及到丹法传承,在没经应非台应允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私相授受。
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少泽峰。
落尘谷处于少泽峰一处极其隐秘的断崖间。游天行轻车熟路,带着余三斤走过一座悬空铁桥,七拐八拐地,穿过一道蜿蜒曲折的岩洞,眼前视野突然豁然开朗。
只见一处静谧的山谷藏在山崖间,到处奇珍异草、古树参天,还有汩汩灵泉汇成溪流,环绕着山谷默然流淌着,宛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游天行指着谷中几栋茅草屋说道:“前面便是师尊的住处,你且自己过去!”
应非台之前交代过,让他领余三斤入了落尘谷,便自行离去。游天行心里也纳闷,怎么还让自己回避,但想想师尊的性子,也就释然了。高人自然有高人的风范,否则怎么叫高人?
余三斤没跟游天行客套,甩开大步走进谷中,很快便来到茅草屋前。只见屋门虚掩着,静悄悄地,并无动静。
他不敢贸然进入,来到虚掩的门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朗声通传道:“晚辈余三斤,前来求见应大师!”
等了老半天,却不见有人回应。
余三斤只能耐着性子杵在原地,他知道,但凡这些奇人逸士,其行事方式均迥于常人。
等了一柱香功夫,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余三斤又重新通传了一遍:“请问应大师在吗?小子冒昧登门,请大师见谅!”
茅草屋里依然没有声息。
“难道人不在?”余三斤心里嘀咕着,“没道理啊!如果人不在这里,怎么会让游天行带我来落尘谷见他呢?这应老道,果然如传闻一般不靠谱……”
正当余三斤百无聊赖胡思乱想的当口,茅草屋后面传来阵阵吆骂声:“打死你个猴崽子!让你没长记性!吞吃老夫灵草!打死你个白眼狼!让你呲嘴咧腮骂我……”
余三斤心里奇怪,赶紧绕过茅草屋,远远看到一个蓬头乱发、全身邋遢的老头,正手执一根荆条,追赶着一只怪异的猴子。边追边骂,粗俗无比。
而那猴子,却是鬼精灵,动作十分敏捷,东躲西藏,那老头的荆条连根猴毛都没碰着。猴子好像故意气老头,久不久便停下来,朝老头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直惹得老头火冒三丈。
“这猴崽子,别让老夫逮着你!否则,定把你的猴脑敲开吃掉!”老头骂骂咧咧,这会儿也发现了余三斤,瞥了他一眼,表情猥琐地说道:“小猴崽子还没胡闹够,又来了一个半大猴崽子?”
看到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头,余三斤心想,估计是落尘谷的仆从,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老头,你咋张嘴便骂人呢?你家主人在吗?”
老头停下追赶猴子的步伐,满脸腻味地望着余三斤,淡淡说道:“老夫没有主人!你这半大猴崽子要找谁?”
余三斤被老头骂得莫名其妙地,心里也不爽了:“你这个邋遢老头,干嘛老骂人?我找应非台应大师,他不是你主人吗?”
老头嘿嘿地咧嘴笑着:“你这个半大猴崽子,比那小猴崽子好糊弄一些!至少没有那么滑溜!”
那只猴子听到老道的话,呲牙傻笑着,嗖的一声,直接跳到余三斤头顶,抱住余三斤的脑袋,左右摇晃着,像在跟老头示威。
“你个死猴子,快点滚下来,弄乱小爷的头发了!”余三斤抓狂了,手忙脚乱一阵乱拽,想把猴子拽下来。但那猴子却滑溜得很,在余三斤脑袋上躲来躲去,余三斤硬是连碰都没碰着它。
“哈哈,果然是两个猴崽子,乍一见面就套上近乎了!”那老头站在那里拍手称快,笑容十分猥琐。
“死猴子,再不下来,小爷真生气了!”余三斤大声吼道。
那猴子好像戏耍够了,这才恹恹然落到地上,冲余三斤咧嘴笑了笑。对,那肯定是笑,余三斤看得一清二楚,那猴子就好像懂人性般,在冲自己笑,而且笑得很有深意。
余三斤内心腹诽不已:你妹的,这落尘谷到底什么鬼地方,不但有一个奇怪的老头,还有一只诡异的猴子。
“你这个半大猴崽子,便是天行所说的余三斤吧?”老头稍正颜色,望着余三斤问道。
“你……你……”余三斤就算再笨,也猜到这老头肯定就是应非台了,心里一惊,刚才自己可是跟人家对骂来着,语无乱次地说道:“你,你这老头就是应大师?”
“嘿嘿!你这猴崽子有种!老夫还是头遭被人老头长老头短地喊!”应非台又恢复到一副猥琐表情:“不过老夫历来跟猴崽子对眼!就不跟你计较了!老头这个称呼好像也不错!”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糟老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应非台,行事不但怪异,还带点神经质。这跟余三斤心目中,那种得道高人飘然世外的形象,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猴子这会也好像不甘寂寞一般,直接赖上余三斤了,只见它一跃而起,跳到余三斤的肩膀上,像赖皮蛇一般吊在上面,左拽拽,右拉拉,不时还伸出爪子在余三斤的脸上摸上一摸。
余三斤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这猴子,只好认命般地,任那猴子在肩膀上胡作非为。
“老头,你可愿教我炼丹?”余三斤跟应非台一番接触后,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拘束感了,反正“老头”已经喊开了,索性就不改称呼了。
“不急!你且跟我来!”应非台率先往茅草屋走去。